當週敏溪被告知此事的時候已經又過了一天,她頓時猶豫了。這份猶豫倒是可以理解,因爲此時此刻兩國確實處在一個很微妙的關係上邊,她當然知道利好在哪,卻也知道其中的隱患,甚至比楚垣夕想的更多。
楚垣夕還真怕她說“我不能接”,於是準備了好多說辭。沒想到周敏溪沉思良久,輕輕的吐出兩個漢字:“接了。”
“你確定?雖然我也很希望你接,但是真的要把利害關係說清。”
“我確定。”周敏溪的漢語突飛猛進,已經能夠準確的說出一些簡單的短句了,最近正準備開直播。然後她說:“一波肥。”
“一什麼?”楚垣夕一愣,周敏溪還以爲自己說差了,慢慢的說:“一、波、肥。”
準備翻譯的椒圖在旁邊一縮脖:“我教她的,就是一波肥的意思。”
“您能教人家點好的麼?”楚垣夕沒好氣,轉頭對周敏溪說:“行吧,反正你能拎得清楚就好。”
周敏溪開始嘰裡呱啦的說長句,椒圖翻譯過來就是:“沒問題的老師您放心,我們那跟天朝不一樣,我們考慮問題更簡單,也更尊重強者。我被視爲強者之後收到的紅利遠遠大於損失。”
楚垣夕在周敏溪接下廣告之後,不得不重新給她安排工作時間,因爲她最近的工作一下子爆量了。
OP廣告肯定要花時間,然後要給亂世出山錄歌,不但唱,連樂曲創作她也要參與一些。此外就是學漢語,這是當務之急,還要準備開直播。在這些事情之外,又要監督朱魑,楚垣夕把她的工作表排出來之後都覺得頭大。
其中監督朱魑顯得不那麼迫切,然而無論是她還是朱魑卻都很上心。等楚垣夕說完廣告計劃,她們倆又鑽到攝製間裡去了。
朱魑也聽到廣告計劃了,這次是純羨慕,因爲嫉妒也嫉妒不來,誰讓她不是宇宙人呢?
雖然有時候顯得小肚雞腸的,但朱魑的器量實際上是挺大的,更何況周敏溪曾經的咖位相對她來說就很高,所以對周敏溪非常服氣。
特別是周敏溪的短視頻,加入巴人一個星期,每天一首歌,作爲短視頻來說沒有不算炸裂的,拿300萬贊算及格的感覺。而第一段翻唱版《that girl》居然也拿了2000w贊,一週追平了《古馳古馳普拉達》,目前是僅次於莉哥《眼睛》的超爆款。
這種態勢讓朱魑幾乎打消了再發一個爆款掙掙顏面的想法,因爲完全沒必要,五體投地把被蹂躪的姿勢擺好就行了。
而周敏溪在跳舞上的能力還要強於唱歌,每天對朱魑進行的指導也全都是有針對性的,使得朱魑的技能樹在停滯很多年之後居然再次獲得技能點,還給她設計了幾套不錯的舞。
只是今天她發現朱魑悶悶不樂的,還以爲是因爲沒撈到這麼好的廣告資源,結果朱魑說:“根本就不是哦。我不是不高興,我是生楚垣夕的氣。”
“我獅虎又怎麼了?”
“你別提了,我沒想到他真的撒把了,唉……”朱魑長嘆,“你來之前我的所有重要作品幾乎都是他設計的,我自己編舞的根本紅不起來。結果現在他忙公司的事,也不管我了,都靠你幫我設計。”
她看了一眼周敏溪,趕緊解釋:“我不是說你設計的不好,我覺得你設計的比他還好呢,但問題是就是不火啊……”
“哈哈哈哈你感覺受冷落了?”周敏溪大笑着拍了拍朱魑的肩膀,“你是根本就沒坐過冷板凳的人,所以纔會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其實這算什麼啊?你試試被人扔到小黑屋裡沒人管,試試被公司雪藏三年不給出道,試試找個教練過來一通瞎指揮,只訓人不授課,就不會生氣了。”
“哎呀我知道道理是這樣,但就是落差太大,感覺他煩我了。”
“纔沒有呢!”周敏溪立刻說,“獅虎對你的好,其他人全都感覺的到,特明顯。”
“我怎麼感覺不到?”
“你看看獅虎吼其他人是怎麼吼的吧……”周敏溪說着也拍了拍自己的胸,她那天看到楚垣夕怎麼吼TCG組的了,然後對楚垣夕的印象大爲改變——向資本家的方向虹移。
“切,他敢吼我?”朱魑驕傲的哼了一聲,沒想到聽周敏溪說:“我來的時間雖然短,但是能看出來,獅虎在公司裡唯獨對你和胖叔叔特別尊重,其他人都比不了。”
“我是公司二把手,聲叔是他左膀右臂,這不是應該的麼?”
“纔不是呢。資本家應該是誰最重要就對誰最尊重,但獅虎不是這樣的。”周敏溪說着也有點生氣,“比如說我吧,獅虎對我就一點特殊照顧都沒有,然而我覺得自己現在是很重要的。還有秦由桑素,明明現在對獅虎最重要的人是秦由桑素,比胖叔叔重要,但獅虎也沒有對他怎麼優待。”
胖叔叔是聲叔,秦由是椒圖。
她擺手打斷朱魑想要插話的企圖,說:“獅虎這個人做事是非常細膩的,但對我們,他不是以誰更重要來對待,而是因爲關係親疏,一點都不功利。獅虎不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人,而且我看獅虎跟你說話的時候比跟別人溫柔不少,你不要懷疑獅虎了。”
“那他爲什麼不給我做爆款視頻了?”朱魑煩躁不已,但周敏溪奇怪的問:“爲什麼你總要求獅虎給你設計呢?你爲什麼不相信自己可以做出好的視頻?”
“我不是不自信,是真的沒能力啊,我都試過幾十個作品了……”
“我做內容總監就是爲了讓你得到這個能力的。”周敏溪肯定的點點頭,“我們一起努力,肯定可以做出超級受歡迎的作品。你會變得比過去更好的,相信我。”
朱魑感到很幸福,爲有周敏溪這樣亦師亦友的人而感到幸福,也爲了楚垣夕並沒“變心”?這時,正好楚垣夕推門走進攝製間,一看她們倆果然在,立刻走過來,說:“徒弟,我又要採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