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時嚴輕笑出了聲，彎腰，幫她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然後細心地給她插上，“但凡你成熟一點，我都能對你刮目相看一眼。”
舒歡自知被他嫌棄，小心扶着頭上的頭飾，但心裡滿心歡喜，“你懂什麼，這叫做活潑可愛。”
“給自己臉上貼金就你最在行。”他又把撿起的扇子給她，“弄好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當然可以，你結完賬就可以走了。”她這樣子完全是把他當做提款機了，說要給錢就給錢。
不，準確來說，他或許連提款機都不如，最起碼提款機借錢還要利息，而他都還不帶利息的。
趁着他結賬的間隙，舒歡提着裙子在落地鏡前來回臭美。
結完賬，慕時嚴提着她換下來的衣服，她拿着一把小扇子，模仿古人一般輕輕搖曳，搖擺了一小會兒，感覺到慕時嚴的目光，她問，“你看我幹嘛？”
他收回自己失了神的目光，清冷十足，“看你犯傻的樣子還挺有意思的。”
“什麼傻？我這叫做美麗好嗎？你哪裡看出來的傻了？”
她就知道從這個男人的嘴巴里不會說出什麼好話。
“騙你的。”他突然停了一下，“很漂亮。”
聽到那三個字，舒歡的心不自覺地噗通噗通跳動，早就笑開了花，粉粉嫩嫩的臉頰上有兩朵小紅暈。
“還傻站着幹嘛？”
“哦，走吧。”
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她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這家店。
出門的舒歡很快的就吸引了不少來往的行人，更何況她身邊還有一個慕時嚴，在外人看來他們就是一對小情侶。
這樣顏值都超高的情侶在生活中並不常見。
看到這樣郎才女貌的情侶，路人的視線當然就會在他們身上多看一會。
穿上厚重的漢服的舒歡這會不敢隨便蹦蹦跳跳，連走路都小心翼翼的。
忽而，她又被不遠處的拋繡球活動給吸引住了。
這聽起來還不錯，她一路又拉着慕時嚴走了過去，撥開層層人羣，終於擠了進去，看了公告和遊戲玩法。
拋繡球的是一個機器，還挺智能的，臉蛋有點圓潤，看上去很可愛。
看了貼出來的遊戲公告，她大概知道了一些內容。
主辦方是男性，今年也是三十好幾了，一直面對着家裡的催婚，他又覺得傳統的相親方式過於古板，於是就在這個中秋節搞了一個拋繡球活動。
僅限於單身女生參加，不限人數，一人只有一次參與機會。
女生接到繡球之後，就進館子裡與男主人見面，見面之後如果彼此都有意願，就可以深入交流一下，倘若有一方沒有想法，那就會送一個驚喜小禮物。
舒歡還是第一次看到可以這樣玩的，在古時候拋繡球的都是女孩子，如今這個玩法還挺有創意。
“你想參加？”
慕時嚴看她閃閃發亮的眼睛，就知道她的小心思。
“對啊，這玩了又不吃虧，還有一份小驚喜禮物，萬一我還因此遇上了我的白馬王子，我可不就賺了嗎？”
她這一說完，慕時嚴臉都綠了。
“哎，等一下你就幫我搶着點，這麼多人我都怕自己搶不過。”
慕時嚴沒有說話，舒歡就當做他默認了。
這參與的方式也很簡單，直接站在下面搶就好了。
新一輪的繡球又要開始，舒歡挽起了寬大的袖子，系在手臂上，細長的白嫩的手臂在夜色之下彷彿還泛着瑩光。
“三、二、一！開搶！”
機器人開始倒計時，隨着最後一個字落下，紅色繡球從高空往下丟去。
舒歡站在人羣中間，踮起腳，把手舉得高高的，伴隨着繡球的落下，衆人紛紛跳起，紅色的繡球在人羣的手中傳來傳去，還沒有完全地落到哪一個人手中，所以大家都還有搶的機會。
眼看着球就在自己眼前晃盪，但是她由於身上的衣服束縛，行動還是不太方便，她連忙叫喚着身邊的慕時嚴，“快快快，它快過來了，等下你就悄咪咪地幫我。”
慕時嚴只是看着她興趣高漲的模樣，臉上因爲激動已經泛紅，目光閃爍，看得出來她是很認真地在搶繡球。
眼看着球就在自己眼前飛過，她輕輕一跳，用指尖觸碰到了繡球的一端，長長的手指一勾，很成功地拿住了。
她正要收回手，想要把球抱在懷裡，結果不知道被哪個不識相的人的手，越過了她，將球用力往上一拍，到手的球忽然就飛了出去。
舒歡簡直目瞪口呆，到手的肉都飛走了。
而且那雙不識相的手還就是她身後的那個男人的。
她雙手叉腰，怒視他，“你幹嘛？你是故意的吧，好不容易搶到的，你還把它拍出去了？”
慕時嚴摸了摸鼻樑，“剛剛看到有人要抓你的手，本來想拍開他的手，一失手就把你的球拍出去了。”
“真的假的？”她細細端詳着他的俊臉，試圖在他臉上尋找到什麼的蛛絲馬跡。
“不然呢？”
“那行吧，我就暫且相信你一次。”舒歡哪裡看得出他這個老謀深算的人心裡的小九九，再三囑咐道：“那等下你必須幫我。”
他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同意了還是沒同意。
又等了十多分鐘，她終於等來了下一場。
簡單的熱身之後，她準備就緒，這一次她不能再失手了。
一番搶奪，球又跑到她眼皮底下，身子往前一撈，就差那麼短短的幾釐米，就要搶到手了，慕時嚴卻用手勾住了她的細腰，往後撈，她的脊背還撞上了他的腰帶扣，要不是她穿的厚實指不定撞出一塊淤青。
慕時嚴手長，一下子就把要被人搶走的球奪了過來。
在衆人的吃驚中，遊戲結束。
大傢伙看着慕時嚴左手邊的球，他的右手還攬着她的腰。
“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們要求參與者是女性，你不符合要求，所以這次結果作廢。”
而後，他就把球遞給了負責人。
舒歡氣得直接踩了他一腳，“你又不是女的，幹嘛搶？”
“不是你讓我幫你的嗎？”他一臉無辜，“我幫你搶到了不就是你搶到了？”
“我都說了讓你偷偷地幫我，誰讓你光明正大地自己搶啦。”
她怎麼覺得今天晚上這個男人格外難溝通，他的高智商都去哪了？
“哦，這樣啊，那你還要搶嗎？這次我記得了。”
她氣呼呼地哼了一聲，“不搶了，我都要出汗了。”
“哦，那走吧。”說完，他很自然地牽起她細軟的手 從人羣之中走了出去。
離開了人羣，她稍微覺得有些涼爽，她現在裡裡外外裹了三四層，即便是入秋了，也出了點汗，黏糊糊的，有點不舒服。
而且該看完的都看得差不多了，她突然想回去洗個舒舒服服的澡。
慕時嚴很樂意地答應她要回去的請求。
一上車，舒歡就幾乎癱坐在車上。
車子開了沒幾分鐘，她就拿出袋子裡的衣服，想換上。
她上車之前就確定車子外面是看不到裡面的，所以這會也沒有顧及太多。
索性蹲着身子，前面的椅子擋住了視線，現在慕時嚴正在開車，按道理不會無緣無故轉過頭來。
即使轉過頭來，只要不特意往她這個方向瞧也看不到她在幹嘛。
確定是安全的時候，她半蜷縮着身子躲在後椅子上，開始換衣服。
半路中，慕時嚴不經意瞥了一眼後視鏡，沒有看到舒歡的影子。
“舒歡？”他輕喊了一聲。
“怎麼了？”她已經低頭脫下了外套，但是還在研究怎麼解開裡面長長的抹胸內襯。
剛纔她以爲只要把細繩抽開就可以，結果不小心打了一個死結，怎麼弄都弄不開。
“你人呢？怎麼看不到你。”
“你別往後看，”她有些不耐煩地用力扯了幾下，但一想到那昂貴的價格又心有不忍，還是耐着性子解開，“我現在在換衣服。”
話音剛落，慕時嚴猛的踩了剎車，舒歡本就是蹲着的，這個突如其來的急剎車讓她整個人都往前倒，腦袋直接磕到了車門。
她痛苦難耐地捂着被撞傷的額角，一臉怨氣，“你幹嘛剎車？”
“誰讓你在車上換衣服的？”
再往前面開十多分鐘，就到了監控區，要不是他問了句，她連被拍了都不知道。
“太熱了，身上都是汗，有點難受。”她揉了揉額頭，痛意緩解了大半，又開始研究起怎麼解開鈕釦。
終於給她搞明白了，最厚的一層也脫下來了，她整個人都感覺得到了解放一般。
果然，要想美麗，就總是得吃點苦，這衣服好看是好看，但厚重也是真。
“還要多久？”
“還要幾分鐘，這衣服太難脫了！”想想她穿的時候就有兩三個人輪番上陣給她穿上，她一開始還覺得很有儀式感，就像古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主一般，現在自己一個人脫了，才知道這艱難所在。
像她這麼懶的人，能耐着性子脫幾件衣服實在是很難得了。
又忙活了一陣子，終於只剩下最後幾步。
也就是這幾步，讓她卡住了。
她完全看不到後背的鈕釦在哪，而且這奇奇怪怪的繩子，還掛在她身上，怎麼弄都弄不開來。
“慕時嚴？”她最後還是忍不住地向他求救。
“嗯？”
“你能不能幫我解一下後面的繩子，它好像打了死結。”
“……”
他究竟是應該高興她能這麼相信他不會對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還是說在她眼裡真就把他當做一個單純的男人？
“你怎麼不說話？”
慕時嚴擰着眉頭，從車上下來，坐到了她身邊。
沒有想象中的玉體裸露。
她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就露出了肩膀以上的位置。
男人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的確有一個打了死結的地方。
他弄了一會才把結打開，誰知這個地方像是連着別的布料，後背一大片絲滑的布料緩緩散開，舒歡的後背幾乎裸露在外。
白得晃人眼球。
感覺到後面一陣涼涼的，她才意識到後面的衣服都散開了，轉頭一看，瞧見慕時嚴諱莫如深的眼神。
“你……”
男人隨手拿過旁邊的衣服，給她擋住後面，“快點穿上。”
她哦了一聲，“那你先出去。”
他從車上又下去，這一次沒有上車，只是在車外靜靜地等了一會兒。
舒歡穿上寬鬆的裙子的時候，舒服地嘆了一口氣。
繼而，慕時嚴上車，兩人路上一陣沉默。
到了酒店停車場，舒歡興沖沖地想要投入酒店大牀的懷抱。
她先一步下車面，剛繞過車子要往前走，她的手腕就被慕時嚴扯住，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身子習慣性地往後退，退到了他的懷裡。
男人懷裡的溫度異常的高。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夜晚的氣溫比較低，所以才更易察覺到。
“又怎麼了？”
“你裙子拉鍊沒拉好。”
經過他善意的提醒，舒歡連忙低頭，擡手，果然，側邊的拉鍊是敞開的，裡面的風光一覽無餘。
她頓時窘迫得想找一個地方埋進去，倘若不是他發現得早，她可能就這樣毫無察覺地一路走了出去。
“手擡高一點。”
恍惚間，她聽到慕時嚴命令的話語。
思緒還處於混沌中，下意識地聽他的話把手又擡高了一點。
他低着頭，認真地將她的拉鍊拉好。
男人過分好看的臉就在眼前，她這個距離還能數的清他眼瞼上根根分明的睫毛。
“謝謝……”最後一個你字還沒有說出來，就被他的堵住她想要說的話。
舒歡瞪大了眼睛，手攥成拳頭，渾身動彈不得，宛如在做夢一樣。
如果是真的，那他……一定也是不小心的……對吧。
“你……”
完整的音還沒發出，對方突然乘勝追擊。
單手按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動。
短短几分鐘，卻像是過了幾個世紀那麼長。
得到解放的舒歡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臉因爲缺氧憋得通紅。
“走，回去。”慕時嚴擦了擦她的嘴角，很自然地扣住她的手，在前面拉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