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不是在餵我嗎?”
“那是剛剛,現在我累了,你自己吃吧。”
男人神情淡淡,“哦,那我看完文件再吃吧。”
舒歡:“……”
她瞅了一眼他旁邊的文件,鬼知道他要看到什麼時候。
真是的,要不是知道他的病史,她才懶得理他那麼多,偏偏她還就知道了,現在倒好,看他不吃東西就比自己餓肚子還要難受。
她猛的能夠體會爲什麼有的家長看不得自己的孩子餓肚子。
這個男人死死的拿捏住她的心理,她又拗不過他,最後只能不情不願地給他奉上早飯。
慕時嚴頗爲享受,突然覺得就這樣下去也挺不錯。
吃了五六分鐘,終於吃完了。
吃完早餐後的男人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按照這個車速,還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到達目的地。
“舒歡。”男人輕喚了她一聲,“會按摩嗎?”
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她爸爸經常會有頭痛的毛病,舒歡作爲一個貼心小棉襖,就學會了按摩,只要舒智平在家,她就會給他按摩,這技術已經到了如火純青的地步。
但她還是不假思索地說了句不會。
她算是發現了,慕時嚴就是在得寸進尺,使喚她還使喚上癮了。
“醫生說頭痛是當初治療留下來的後遺症之一,如果長期的頭痛可能會引發其他的問題。”
慕時嚴睜眼,好看的眼型被疲倦感包圍着。
在舒歡看來,他就是在裝可憐!但這可憐裝得又很理直氣壯,利用舒歡對他的同情心一點點瓦解她的原則。
“那就給你按一分鐘。”
“好。”他答應得很爽快,臉上還有難以掩飾的得逞的笑。
她氣不打一處來,之前她是瞎了眼纔會覺得他是個堅強又傲嬌的男人,就這副要人鞍前馬後地伺候着的鬼樣子,堅強個屁!
氣憤歸氣憤,摩還是要要按的。
不過怎麼給他按摩倒是讓她犯了難。
車內狹小,而且兩個人都是並排坐着,思來想去只有讓他躺在她的雙腿上才比較方便。
但這個姿勢過於曖昧,他們倆不合適。
糾結了須臾,舒歡決定雙腿跪坐在他的身邊,傾斜身子,橫着手給他按摩。
慕時嚴慵懶地靠座椅上,雙目緊閉,粗而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暗影。
不知道按了多久,不過肯定有一分鐘,舒歡想要收手休息會兒,男人金口又開,“太輕了,用力一點。”
舒歡哦了一聲,然後加重力度。
“現在太重了,輕一點。”
“閉嘴,再挑三揀四你就自己按。”
她兇了回去,像只被惹急的小兔子,氣鼓鼓的很可愛。
慕時嚴擡起眼皮,盯着近在咫尺的人,才盯了一小會,就把舒歡看得沒脾氣了。
“好好好,我輕一點!”
說話間,她手裡的力度又輕了幾分,剛剛好的程度,讓人覺得很舒服。
又過去幾分鐘,她是真的累了,慕時嚴也覺得差不多了就作罷。
她收回手,一直跪坐着,腿有些麻,想要伸腿換個姿勢坐,不料車子猛的停下,她不受控制的身子往前撞去。
慕時嚴手疾眼快,一把攬住她的腰釦在懷裡,纔沒有讓她從椅子上滾下去。
而舒歡慌亂之下扯住他的衣領,勉強讓自己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子。
與此同時,車子向前衝後又反彈回來,連帶着車子裡的人又往後倒去。
本來就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現在臉也撞到了一起。
舒歡細膩白皙的臉緊緊地貼在慕時嚴的臉上,男人和女生身上不同的體香融合在一起,發酵出若有若無的情愫。
她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卷而長的睫毛輕輕地拂過男人的臉頰,像是撓癢癢,很舒服。
慕時嚴僵着身子,扯了扯嘴角,發覺兩人之間的脣貼的很近,女生過分柔軟的脣就在他的嘴角邊緣。
若是讓外人看去了,一定會以爲這是一對擁抱的情侶。
他寬大的手還摟着她纖細的腰。
手掌心的觸感像寒冷的冬天握着軟軟的熱水袋,溫軟的感覺從掌心蔓延到各個感知覺器官。
女生特有的清香從肌膚裡源源不斷的沁出來,聞着很舒服。
“下去!”
他的聲音不像剛剛的那麼的清明,而是帶着一點點不自知的粗啞。
舒歡急忙地鬆開被她拽的變形的衣領,從他身上爬了起來,中途發麻的腿還是發虛得比較厲害,一個沒支撐住,她又往他身上倒了下去。
手不經意間按住了一個什麼東西。
慕時嚴悶哼出聲,甚至能看到他額頭上因爲隱忍而暴起的經脈。
“對……對不起……”
舒歡來不及細想她按住的是什麼東西,光看他現在的這幅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妙。
她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他身上下來,慌亂地坐回了原位。
“你……還好吧……”
舒歡努力回想着,自己是不是壓到他的骨頭了還是說她撞傷了他的哪裡?
男人清了清嗓子,把窗戶打開,將頭轉了過去,不看她清爽的風吹散了車廂內的混沌,“沒什麼。”
雖然他極力剋制,可還是難以掩藏聲音透露出來的不適感。
她癟嘴,正好他一側過臉就讓她看到了他臉上的口紅印。
應該是剛剛留下來的。
“那個……你左邊臉上有我的口紅。”
她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小心翼翼地提醒,即便他不說,她隨後隱隱約約地也猜到了剛剛她按住的是什麼東西。
慕時嚴用手擦了擦,看着乾淨的指腹,問道:“在哪?”
“靠近嘴角的位置。”舒歡嚥了咽口水,真是見鬼了,怎麼感覺他連擦個口紅印都能那麼帥。
男人摸索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找準位置,舒歡看不下去了,直接抽出一張紙,打算幫他擦一下。
手還沒碰到他的臉,就被他反扣住,“哎呀,疼疼疼,快鬆手!”
慕時嚴聽到她的嗷嗷直叫,鬆開了手,接過她手裡的紙巾,壓抑着情緒,“你先離我遠點。”
舒歡也不是什麼不諳世事的小女孩,自然知道他這樣說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