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感覺到，這樣大規模的前去探索，並不恰當。
他的目的，現在並不是趕走或者是擊殺黑白虎王，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這座二品洞天福地的真正實力。
一計不成，林暮便是決定另想他法。
黑色犀牛和象妖們回來之後，都是氣喘吁吁。
這一次，他們完好無損回來了，但是並沒佔到什麼便宜。
雖然最後黑白雙虎退了回去，但他們並並沒有對黑白虎王造成什麼殺傷，只是一些輕傷而已。
以黑白虎王的恢復能力，可能一天過後，就完全痊癒了。
“他們就是這樣龜縮在裡面，我們何時才能將他們趕走啊。”
黑色犀牛忍不住道，“他們真的是太無恥了，不敢過來和我們正面爲敵。”
林暮聞言，不由笑了。
“在修真界，沒有無恥不無恥，爲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這都是很正常。”
林暮反問道，“我們來這裡搶奪地盤，算不算無恥呢。”
黑色犀牛聞言，頓時愣住。
“你的意思是，我們是壞人。”
黑色犀牛說道，他似乎是剛明白過來，一直都覺得自己是一頭好牛。
“沒有好壞。”
林暮淡淡道，“隨心行事，我幫助你們，我是好還是壞，我來搶奪黑虎的地盤，我是好是壞。”
“你把我弄糊塗了。”
黑色犀牛迷糊道，“你肯定是好的，但你來搶奪地盤，似乎又是變成壞的了，又好又壞。”
“又好又壞。”
林暮頓時被黑色犀牛逗樂了。
不過黑色犀牛這麼說，也不算錯。
“我也是剛剛看破。”
林暮笑着說道，“這世上不會有絕對的善良，也不會有絕對的邪惡。”
“打個比方，我幫你們弄來妖晶，讓你們吞噬，提升修爲，這是善良吧。”
林暮解釋道，“但是我在善良的同時，卻是擊殺了那些妖獸，讓那些妖獸失去了性命，我這還是善良麼。”
“你們覺得，我該不該擊殺那些妖獸呢。”
林暮反問道。
“我覺得該。”
一頭象妖說道，“我可不管什麼好壞，只要我能提升實力就行了。”
“你這樣想也是不錯，省卻了很多煩惱，也不用揹負什麼包袱，是不是要做一個善良的妖獸之類的，隨心而爲。”
林暮笑着稱讚道。
“但是反過來，有妖獸爲了提升修爲，要擊殺你們，獲取你們的妖晶呢，你們還覺得應該麼。”
林暮又是問道。
這下，就連剛剛說話的象妖，也都是沉默了。
林暮的這些問話，對於他們來說，還是太深奧了。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呢。”
黑色犀牛不由問道。
他是真的困惑了。
“接受。”
林暮輕聲道，“接受這世間的萬事，都不會完美，你無法做到絕對的善良，這是正常的，任何人都做不到。”
“你只要做到，對你的朋友好，親人好，這就行了。”
林暮緩緩說道，“至於其他的妖獸，那就看你們的心意了，你想對他們好，沒人攔着你，你想要殺了他們，你實力足夠強大，也是沒人會攔着你。”
“人類也會宰殺獸類，爲了吃肉，這是邪惡麼。”
林暮笑着說道，“不管是他們，還是我們，都是爲了生存而已。”
“其他妖獸，想要殺了你們，吞噬你們的妖晶，他們也是爲了生存，想要實力變得強大，更好的生存。”
“這是天地法則。”
“我們都無法超脫。”
“我們的命運，從一開始，就是被註定了。”
“你能活到多少歲，這是註定了的。”
“樹木天生就是被其他野獸啃食的，這是註定了的。”
“你們這些食草類的獸類，是其他食肉類野獸的食物，這也是註定了的。”
“在這些天地法則面前，談論善良與否，都是可笑的。”
林暮有感而發，“我們所能做的，就是抗爭。”
“突破天地法則的限制。”
“正常情況下，你是一頭野獸，只能活個幾十年，但是你成爲妖獸以後，實力變得強大以後，就是可以活到上百年，數百年，上千年，甚至是更久。”
“我作爲樹木，命運就是被野獸啃食，或者是被人類劈成柴火，或者是做成工具，但我實力強大以後，誰敢來啃食我，誰敢劈我做柴火。”
黑色犀牛和象妖們，都是心神大震。
林暮的話語，宛若是一個火種一樣，將他們的心，瞬間點亮了。
他們一下子覺得，似乎再也沒有什麼煩惱，能夠困擾他們了。
因爲他們感覺，自己觸摸到了生命的本質。
爲什麼而活着。
林暮的聲音，在他們聽來，就是猶如天籟一樣，動聽極了。
讓他們深深沉醉。
這就是智慧。
和強大的實力一樣，極其讓人迷醉的智慧。
“在你有了實力以後，你纔有機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成爲你想成爲的人。”
林暮笑着說道，“按照道理說，你們這些食草類的妖獸，尤其是鹿妖，本應是我的天敵，但現在，我們卻是成爲生死與共的朋友，這都是我通過抗爭贏來的。”
一衆妖獸們，都是連連點頭，深以爲然。
“而現在，對付這黑白虎王，我們必須要抗爭，只有擊敗了黑白虎王，真正佔據這裡，我們才能進一步變得強大，不會被其他強大存在擊殺。”
林暮緩緩道，“就如同人類一樣，當他只有一隻雞的時候，他不殺了這隻雞，他就會餓死，這個時候，還來談論善良就是太愚蠢了。”
“我懂了。”
黑色犀牛重重點頭道。
連黑色犀牛這麼蠢，都是有所領悟。
象妖和鹿妖，馬妖們，更是連連點頭。
青色狐妖，也是受益頗深，但她望向林暮，更多的則是驚訝。
因爲林暮在她眼裡，變得愈發深不可測起來。
她感覺，就算是一個活了數十年的普通人類，都是說不出來這樣的話語。
而林暮，只是一棵樹而已。
他並沒有接觸太多的人和事，經歷也是很少。
青色狐妖想不通，林暮是怎麼有的這麼深的感悟。
“當然了，如果能夠不動手，也能變得強大，自然是最好不過。”
林暮話鋒一轉，笑着說道，“我這次來，也並沒有想着直接就動手，我已經是和黑虎商量了，友好相處，他不肯，我總不能再退回到原來的地方，就那麼平庸下去吧，白虎之前還差點要了我的命，爲了強大，爲了活下去，我只好和他搶地盤了。”
“爲了長久活下去，爲了強大，我也要好好修煉了。”
黑色犀牛徹底被林暮感化了，主動前去修煉了。
象妖們也都是紛紛離去，開始修煉。
青色狐妖也要離去的時候，林暮突然叫住了她。
“阿青，你等等。”
青色狐妖身形一頓，緩緩轉過身來。
“我領悟到一門修煉心法，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致修煉。”
林暮笑着道，“這門心法，比黑色犀牛和象妖們修煉的，要高深許多，我想了下，也只有你才能修煉。”
青色狐妖頓時愣住了。
瞬時間，百感交集。
原來林暮並沒有忘記她，還專門爲了她，研究出一門更加高深的心法。
“你是怎麼領悟到的。”
青色狐妖驚喜過後，不由笑着問道。
“你連我們妖獸的修煉心法，都能悟到，真的是太高深莫測了。”
青色狐妖不停感嘆。
“我也不不知道怎麼回事。”
林暮笑着說道，“可能我真的是天地異種，我突破至納靈期以後，感覺智慧越來越高，很多事情，我很容易就能想得明白。”
無法解釋的事情，林暮只好全都推道天地異種的頭上。
正好青色狐妖也是篤定認爲，他是天地異種。
既然他已經是天地異種了，有些超常的本事，也是不足爲奇了。
至於真正的原因，林暮是不會告訴他們的。
林暮想了一下，便是將早就準備好的一門五品心法，傳授給青色狐妖。
這門心法，都是可以幫助青色狐妖，修煉到元嬰期的。
可以讓青色狐妖，化形，變成人類。
當然，林暮並沒有告訴青色狐妖，這門心法的品階。
他也是口頭傳授給青色狐妖，只是傳授了前面一部分。
青色狐妖聰慧異常，很快就是牢記在心。
此後的半個多月，青色狐妖都是在努力修煉這門心法。
她的修爲也是突飛猛進，而且進步的速度，要遠遠超過黑色犀牛他們。
加上吞噬妖晶和自己修煉，青色狐妖的修爲，已經是快要達到納靈中期了。
這樣的實力，加上青色狐妖的速度，林暮覺得她獨自前往二品洞天福地深處，探索裡面最深處的秘密，應該是不成問題了。
不過林暮還是放心不下。
他隨即又是將金劍術傳給青色狐妖。
這能讓讓青色狐妖，也是擁有攻擊力。
而且是攻擊力最犀利的金系術法。
攻擊方面，算是很不錯了，林暮決定讓青色狐妖的逃命本領，也是進一步變得強大起來。
他隨即將御風術，也是傳授給了青色狐妖。
當青色狐妖學會御風術，可以御風飛行在半空的時候，黑色犀牛和象妖們，都是驚訝得嘴巴大張。
眼眸中全都是充滿了羨慕。
“我去了。”
青色虎妖向着二品洞天福地深處飛去。
望着青色狐妖的背影，林暮心中也是充滿了得意。
這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