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黃說了一大通的話,看樣子,張英風聽進去了,葉秀珠則半點兒也沒有聽進去。
“你胡說,天青喜歡我,在意我。他不在意你纔是真的。”葉秀珠大聲道。
姚黃嘆了口氣,戀愛中的女人全都不可理喻。
“隨便你怎麼說,我言盡於此。”
“哼!”葉秀珠冷哼一聲,一跺腳,施展輕功離開了姚黃所住的小樓。
直到她消失,姚黃與張英風對視了一眼,立刻掉轉視線。
“那個,我爲師妹對你做的事情,向你道歉!” 張英風臉紅紅地道。
姚黃心中好笑,剛纔看張英風滿臉嚴肅地教訓葉秀珠,以爲他是一個沉穩嚴肅的青年,沒想到他是這麼一個容易害羞的孩子。心中對他的好感大增。
“令師妹做的事情,我並未放在心上。” 姚黃搖了搖頭,對張英風道,“我還要謝謝你救了我呢!”
“不用,不用謝,原本就是我們峨嵋弟子的錯,當不起你的謝意。” 張英風的臉更紅了,連連擺手。
真是個實誠的孩子,姚黃對他的印象更好了。原著中,峨嵋三英被古龍設定爲炮灰,老二蘇少英在故事一開場就死在了西門吹血的劍下,而張英風也在《決戰前後》中死於葉孤城劍下。姚黃對三英的印象非常淡薄,若非他們是四秀的師兄,她都記不住這三個人。但如今與張英風接觸後,姚黃髮現,三英果然不愧江湖中年輕一輩的俊傑。看看張英風吧,人長得不錯,武功也不錯,最重要的是性格和品性好,比霍天青那個渣男好太多了。姚黃忽然有一種衝動,不希望這個靦腆的青年死去。有可能的話。就暗中幫一幫他們吧!姚黃想着。
第二天,姚黃在臥室的窗臺上發現了一個與她很相像的小泥人,十分可愛。姚黃想起張英風的愛好就是捏泥人,對昨天晚上的想法更加確定了幾分。
“謝謝,我很喜歡。” 姚黃對着空蕩蕩的花園說道。
花園的大樹上傳來細微的簌簌聲——若非姚黃的內力深厚,幾乎聽不到——姚黃知道,捏泥人的那人離開了。
……………………我是劇情正式開場的分界線………………………………
人間四月芳菲盡,姚黃手指拈着隨手揀起的落花靠在樹幹上。通過枝葉的縫隙觀看着水閣中的一切。這裡是珠光寶氣閣,陸小鳳與花滿樓找上了閻鐵珊。霍天青將酒宴設置在水閣中,四面環水,視線通透,實際不過是爲了方便上官飛燕刺殺閻鐵珊,要知道上官飛燕就藏身在荷塘之中。
姚黃的視線掃過荷塘,沒有發現上官飛燕的藏身處。她也沒在意,反正今天她來的目的又不是爲了她,而是爲了水閣中那個如同花神一樣的溫暖男子。
花滿樓。溫柔陽光,雖然他的眼睛看不見,卻用心靈看世界,在他的世界中沒有黑暗,只望着他就能從心底深處感覺到溫暖——這是姚黃喜歡的故事人物,比陸小鳳這個主角和西門吹雪這個劍神還要喜歡。
“可惜了,就是看女人方面的眼光差了點兒。” 姚黃小聲嘀咕道。
水閣中,閻鐵珊的身份已經暴露;水閣外,一個白色冰冷的身影出現在姚黃的視線中。長身直立,白衣如雪。腰旁的劍卻是黑的。漆黑、狹長、古老。西門吹雪啊。姚黃一瞬間呼吸變得急促了。西門吹雪似乎發現了她的動靜,視線投射過來。姚黃立刻稟住呼吸,極力縮進陰影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覺到那道刺人的視線消失了,她纔敢再次偷窺。
水閣中已經開打,西門吹雪一人一劍,把閻鐵珊高薪請來的七個保鏢洞穿了咽喉。他冷冷地看着蘇少英。“你用的是什麼劍?”
蘇少英也冷笑着,道:“只要是能殺人的劍,我都能用。”
西門吹雪道:“很好,地上有劍,你選一柄。”
地上有兩柄劍,劍在血泊中。一柄劍窄長鋒利,一柄劍寬厚沉重。蘇少英微微遲疑,足尖輕挑。一柄劍就已憑空彈起,落在他手裡。他放棄了峨嵋劍法的輕靈變化。想要憑他年輕人的臂力,用沉猛剛烈的劍法,來剋制西門吹雪鋒銳犀利的劍路,卻不知道他的選擇是錯誤的。
西門吹雪凝視着他,忽然道:“再過二十年,你劍法或可有成!”
蘇少英道:“哦?”
西門吹雪道:“所以現在我已不想殺你,再過二十年,你再來找我吧。”
姚黃捂着肚子,古巨巨筆下的大人物說話都這麼讓人胃疼!
蘇少英學的是獨孤一鶴獨創的“刀劍雙殺七七四十九式”,西門吹雪的眼睛發亮,如同看到新奇玩具的孩童一樣。他直等蘇少英使出了三七二十一招,他的劍纔出手。因爲他已看出了這種劍法的漏洞,也許只有一點漏洞,但一點漏洞就已足夠。劍光一閃,眼看着就要刺穿蘇少英的喉嚨,姚黃出手了。她的右手中指微彈,白光一閃,西門吹雪的劍第一次出鞘後沒有殺人,他的劍尖被打偏了,沒有洞穿蘇少英的喉嚨,而是刺中了他的左肩膀。暗器被西門吹雪的劍氣劈成了兩辦落在地上,衆人看過去,乃是一顆小拇指大小的珍珠,不由齊齊吸了口氣。
西門吹雪的俊眉皺了起來,猛地抽出長劍,施展輕功,朝着姚黃躲藏的大樹躍了過去。可惜吃了一步,樹冠中已經不見人影,只餘下淡淡的幽香。
救了一個人,姚黃心情很好地返回自己的小樓。銀杏已經被她洗腦,現在徹底忠於她,幫着打掩護已經做得很熟練了。
“小姐,你的心情很好?” 銀杏幫姚黃換回衣服,感受到姚黃的喜悅,問道。
“是啊!銀杏,過不了多久,我們句自由了,到時候,我帶着你到處玩。” 姚黃笑眯眯地道。
“小姐,霍少爺會放我們離開嗎?”
“他自身難保了,管不到我們!” 姚黃沒有聽到銀杏的迴應,轉頭看到她滿臉躊躇的表情,開口問道,“想什麼呢?一臉爲難的表情?”
“小姐,”銀杏擔心地道,“你說霍少爺自身難保,他是不是有危險啊?會不會傷及性命啊?要不,你幫幫霍少爺吧,畢竟這麼多年來都是他在照顧我們。沒有霍少爺,小姐也不會生活得這麼好……”
確實,沒有霍天青,姚黃不會享受到這種富家小姐的生活。仔細算下來,霍天青對原身算有恩的,如非霍天青照顧,父母雙亡的小姑娘怎會活得如此滋潤?
“我盡力吧!” 姚黃頭痛,要怎樣在保下霍天青性命的情況下又能與他解除婚約呢?
霍天青踏着月光走進姚黃的小樓,他很高興,非常高興,閻鐵珊死了,他的大筆家財就落進了霍天青的衣兜裡,再過不久,整個金鵬王朝的財寶都將成爲他的,他能不高興嗎?這個時候,他想找一個人跟他分享,可惜他最想找的人正陪着其他男人,爲了大局,他不得不忍耐。退而求其次,他想到了自己“乖巧”的未婚妻。
看到霍天青,姚黃的驚訝無法掩蓋,她以爲霍天青會忙着接收閻鐵珊的家財,看來還是小看他了,閻鐵珊的家財早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黃兒,讓人準備好酒,你陪着我喝一杯。”
連續喝了三杯酒,霍天青愜意地半眯起眼睛,向後靠在椅背上對姚黃道,“黃兒,我今天很高興。”
姚黃再次幫霍天青倒滿了酒,淡淡地應了聲,“哦。”
“黃兒,你不替我開心嗎?”
姚黃放下酒壺,似笑非笑地直視着霍天青,“你希望我替你開心呢還是希望另一個人替你開心呢?”
“另一個人?誰?” 霍天青不解。
姚黃已經決定地跟霍天青攤開了說,“上官飛燕。”
霍天青臉色驟變,右手倏地掐上了姚黃的脖子,“你知道了什麼?”
姚黃也不掙扎,淡淡地道,“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你有了別的女人,不止一個。”
霍天青松了一口氣,放開手道,“你從哪裡聽來的,沒有的事兒。”
姚黃冷笑,“若真沒有什麼,你會這麼激動?”
爲自己倒了一杯酒,姚黃一飲而盡,上好的桂花釀,果然好酒。
“別再想瞞着我了,你的女人早已經找上了門。” 姚黃捏着酒杯,冷笑,“葉秀珠認爲是我阻礙了你和她在一起,想要殺我。呵呵,可憐我幫別人背了黑鍋。你愛的人是上官飛燕吧?既然如此,何不解除了我們的婚約,讓你能光明正大地娶她爲妻?”
霍天青先是因爲葉秀珠找上姚黃而生氣,雖然他不喜歡姚黃,但照顧了姚黃這麼多年,總算有點兒感情,對姚黃的重視程度遠遠超過葉秀珠這個被她利用的蠢女人。不過聽到姚黃後面的話,他的心中一動:娶上官飛燕爲妻,多麼好的主意啊!上官飛燕一直以他有婚約的藉口不願意讓他們的關係公開,要是沒有了婚約,她就不會再有藉口了吧?自己也能光明正大地與她親近。
想到這裡,霍天青愧疚地看向姚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