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清寒嫁給皇上快十年了,沒有生出一兒半女,只這一項,就已經犯了七出之罪。皇上對她仍有感情,但太后及其他皇家之人怎麼可能允許皇上絕後?沒有廢除清寒的皇后之位,已經是他們的妥協了。如果清寒繼續與皇上梗下去,太后肯定會逼着皇上廢后的……”李信這段時間爲了女兒發愁,頭上的白髮多了好多根。絲絲白髮兒女債啊!
李清凡同樣煩惱無比,男人三妻四妾天經地義,更何況姐夫還是皇帝,姐姐爲什麼就這麼想不開呢?
“凡兒,這段時間你就多勸勸你姐姐吧!”李信道。
如果姐姐聽他的勸就好了,李清凡心煩不已。
“希望姐姐不要選擇玉碎。”
坤寧宮內,所有服侍的人都被李清寒趕了出去,空蕩蕩的寢宮在燭火的照應下顯得陰森。李清寒一動也不動地坐在描金的紫檀木的圈椅上,感覺不到一絲生氣。
“娘娘,該歇息了。”大宮女小心翼翼地走到李清寒身邊提醒道。
“滾!”李清寒開口,聲音驟然提高,“我叫你滾,沒有聽到嗎?快滾!”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砸了過去。宮女躲避不及,額頭被砸出一道傷口,鮮血流了出來。
“滾——”
大宮女懾於李清寒瘋狂的樣子,急忙爬起身跑了出去。寢宮內又只剩下李清寒一人。看着空寂的寢室,李清寒從喉嚨中發出了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瘋狂!
假的,什麼都是假的!她竟然天真的以爲古代的男人會對一個女人一心一意,事實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她爲了那個男人做了那麼多,在先前皇帝猜忌他一家時,幫助他把所有的親人偷出京城,跟着他一起上戰場,幫他收攏人心……他對她的回報是什麼呢?悔諾言,娶新人。用一句無子來打發她。爲什麼把責任推到她身上,沒有孩子這種事情,職責在男女雙方,爲什麼不說他的毛病?說什麼對她依然有感情,取其他女人是迫不得已,那收了她的鳳印又算什麼?雖然表面上沒有廢除她皇后的封號,但如今的坤寧宮,與冷宮又有什麼兩樣?
燭光將李清寒的影子照在牆上,放大了的黑影扭曲着,詭異無比。
袁正罡,你既然背棄誓約,就不要怪我不義。你不是要娶別的女人嗎?我句讓你娶得到卻永遠也吃不到……
李清寒收斂了大笑,雙眸中露出冰寒的冷意。她可是陪着皇帝陛下一路走到顛峰的大成皇后,在前朝和**都有屬於她的勢力,可不是任袁家拿捏的主兒。袁正罡,還有太后,接受我的怒火吧……
姚黃看着京城發來的密信,笑得春暖花開。
“娘,你在笑什麼?”小少年好奇地問道。
姚黃把信遞給兒子,“自己看吧!”
小少年看了信,嘴角直抽抽,“李清寒那女人果然夠絕夠狠。”
“小少爺,信上說些什麼?”林艾艾伸頭,眼睛直往信上醜,心裡面癢癢的,好奇得不得了。
李清亦把信遞給林艾艾,道,“袁正罡知道是李清寒主使的嗎?”
姚黃道,“如果知道的話,現在我們聽到的就是皇后暴斃的消息了。”
“母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李清寒又做了什麼嗎?”李清澤從外面進來,聽到母子倆的談話後,問道。
“二少爺,李清寒那女人可做了一件大事情啊!”看完了信,林艾艾正想找人分享,趕緊發聲道。
“哦,什麼大事情?麻煩艾艾姨你說一說。”李清澤走到李清亦身旁坐下,李清亦倒了杯茶遞給他。
“二少爺,我跟你說啊……”唧唧喳喳,比手畫腳,一通說下來,林艾艾滿足了,抱着茶杯猛灌水,口渴啊!
與林艾艾多年相處下來,李清澤已經能從她的各種誇張形容以及語氣助詞中提取正確的信息:就在五天前皇帝陛下選秀女的日子,其中一個秀女突然爆起行刺皇上。皇上一時不慎,被其刺中了男人關鍵的那個地方,兩個蛋變一個蛋。不說以後子嗣困難,就是與女人親熱也十分不方便啊……太后娘娘得知噩耗,受不了打擊暈倒了,如今前朝**全部由皇后一人支撐,所有的秀女全部被皇后趕出了宮,有嫌疑的,直接被賜死。根據他們的人收集的線索,這行刺的主謀就是李清寒,而太后病倒不是受了打擊,而是中毒。
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後,李清澤無語了半晌,說出了與李清亦同樣的話,“這個女人真狠!”
“我倒是有些欣賞她了。”姚黃道,“男人既然靠不住了,那就徹底毀了他,自己靠自己。李清寒的魄力比一般男人還要強大。”
“娘,你怎麼能欣賞她?她是我們的仇人。”小少年不滿了。
姚黃道,“我只是欣賞她敢作敢爲當斷則斷的魄力,對於她的狠毒心腸和手段,我可是厭惡得狠。”
小少年道,“連自己的丈夫和婆婆都能下手,這女人狠毒得沒有底限。真不知道李信怎麼教導她的?”
“李清寒十三歲的時候就能對你我下手,可見其自私狠毒是天生的。”李清澤冷聲道,“親兄弟尚且下得了手,何況夫妻?不過李清寒這般做法也是緣自李信,有其父必有其女,果然不錯。”
離開京城以後,李清澤和李清亦再不將李信當成父親,提到李信時皆是以名字和“那個男人”稱呼之。
姚黃與李清亦皆嗤笑,“只怕現在最頭痛的就是李信,養出這樣一個女兒,他只怕成天提心吊膽,睡覺也不安穩吧?”
“他活該!”李清澤道,“不過李清寒這一手倒幫了我,對付李清寒這個女人比對付袁正罡要輕易許多。牡雞司晨,反對她的大臣必然比支持她的大臣多。”
“特別是家中有秀女的大臣,肯定恨死李清寒了。”李清亦噗噗笑道,“二哥正好可趁此機會拉攏那些對李清寒不滿的大臣,至多五年,大事可定。”
“多謝三弟吉言。”李清澤衝着李清亦一拱手,李清亦笑着回禮。
“哎喲——”林艾艾突然抱着肚子叫了起來。
“娘子,你怎麼了?”張朝大驚,扶着林艾艾問道。
林艾艾面容扭曲,顫抖地道,“好痛,我要生了!”
“生了?”張朝呆了,隨即手足無措,“要生了?啊,娘子,你忍着,我,我……”
“忍個p,生孩子能忍的嗎?”姚黃忍不住爆粗口,“張朝趕緊送你娘子到產房;亦兒,你去叫林嬤嬤;澤兒,你叫下人去找穩婆,順便吩咐他們燒鍋熱水備着……”
一連串的命令下來,幾個已經慌了神的男性生物急忙照着她的吩咐,一個命令一個動作。林嬤嬤早就爲小外孫的出世做足了準備,此時聽到消息,急忙進了產房,安撫小女兒。等待了一個下午和一個晚上,姚黃終於見到了新出生的小生命,是一個小男孩。張家後繼有人,張朝激動得直接哭了出來。
東海有島,名曰桃花,常年不敗,四季常開,桃林爲陣,外人難入。桃花島主乃是一個外貌清俊的美少年,文武有道,精通音律,精通五行八卦之術,外人傳言其乃仙人降世。
“娘,二哥有信傳回。”桃花島主李清亦走到試劍亭內,看着中年美婦慵懶地靠着亭子的圍欄上觀看腳下的潮漲潮落,心中不由羨慕其悠閒。
“大事將成?”姚黃挑了挑眉毛,李清澤籌劃了整整五年,又在三年前親自前往京城,如今傳信回來,應該是他即將功成了。
“恩。”李清亦點頭笑道,“二哥已經將李清寒的羽翼全部削落了,可笑李清寒還做着廢除袁正罡,自己登基做皇帝的美夢。這女人心太大,卻沒有相應的能力,所做的事情幾乎是爲二哥鋪路。二哥事半功倍,大部分都是她的功勞啊!”
姚黃不覺得好笑,只是爲李清寒感到可悲。誠如李清亦所說,李清寒這個人的心太大卻沒有相應的能力,這幾年來如果沒有李清澤插手,朝政將變得一團亂。可笑這女人還想着學習武則天,自立爲女帝,卻不知道朝中的大臣全部都對她不滿了,等待她的結局肯定悲慘無比。造成這樣的結果,全都緣自於她那身爲現代人的優越感,瞧不起古人,卻不知道古人比她更有智慧。這麼幾年來,她其實不過做了一回被擺在明面上的傀儡罷了,可笑她竟然還沒看清楚自己的處境。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姚黃嘆氣,“告訴澤兒,讓他饒過李清凡的性命吧。畢竟一切事情都是李清寒和李信的錯,不關李清凡的事情。而他怎麼說也是你們的兄弟。”
姚黃想起許多年前的小包子看着小嬰兒說“好醜”的畫面,那個孩子對自家的弟弟是真心的。
半天,李清亦應了,“只要李清凡不自己找死,我想二哥不會對他下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