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採了一些蘑菇回來。”十六歲的姚黃身量抽長了不少,窈窕纖細。
鄺練霞接過籃子,只見籃子裡面全都是猴頭菇,各個圓滾滾金黃的,品相極好:“娘等會兒殺只雞,咱們燉了吃。”
“娘做的雞湯最好吃!”姚黃拍着馬p。這三年,母女兩個的日子過得平靜舒暢,愣是將武俠風過成了種田風。不過姚黃的武功沒有落下,三年時間,她的武功更加精進,此刻不說與易蘭珠等宗師級人物相當,但絕對能夠強過呂四娘。
“娘,還有一籃子,我給慧心師太送過去。”
“等一下。”鄺練霞叫住姚黃,從廚房裡拿出一盤子剛蒸好的饅頭放到籃子裡,“去吧!”
“哎!”姚黃高興地跑了。
竹樓與廟子的距離不遠,姚黃三兩下就到了廟門口,伸頭往裡一探,發現知信正在掃院子。
“知信,我給你們送好吃的來了!”
知信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遂展開笑容跑到姚黃身邊接過籃子,驚喜地道:“這麼好的蘑菇,你在哪裡摘的?”
“在東面的那座山,一片全部是蘑菇。我今天帶的籃子太小,採不了多少。明天換一個大筐子,全部採回來,我們慢慢吃。”姚黃道。
“那麼遠!”知信佩服地道,“也就你能夠去那麼遠的地方,要是我,非走半天才能夠到達。”
姚黃笑:“我有輕功,趕路自然快捷些。”
知信把盤子端出來,看着白胖胖的饅頭嚥了下口水:“鄺居士做的饅頭真好吃,還帶着舔味,不知道的,還以爲鄺居士放糖了。”
“我娘做的發糕更好吃!過兩天讓她做多點兒,我們放開肚皮吃。”
“等鄺居士做發糕的時候。我去幫忙!”
“幫忙可以,不要帶米過來啊!”
“又不是我要帶的,是師傅說了。不能總是白吃你們家的東西。”
“出家人不是要化緣的嗎?你們就當化緣不就成了。”
“那怎麼一樣?沒有吃的才化緣,可是現在我們廟裡的出產足夠我和師傅吃的還有剩。”
知信兩師徒按照姚黃指點鄺練霞的方法照料田地。收穫的糧食足夠她們師徒倆吃還有剩餘。
“那就積攢着,等年景不好的時候可以施粥給山下的貧苦人家。”姚黃建議道。
知信眼睛一亮:“這倒是個辦法,我師傅肯定會答應的。”
“你師傅還沒有做完午課?”姚黃問。
“已經頌了《爐香贊》和《淨三業真言》,正在頌《藥師經》。”
“那我不去打擾她了,先回家了。”
“行,你慢走!”
第二天,姚黃揹着大竹筐出去採蘑菇。東山一片的蘑菇不但數量多。而且種類也很豐富,姚黃採得很開心,眼看着一片蘑菇快被採光了,忽然林子外面隱隱傳來廝殺追逐之聲。姚黃不想管閒事。揹着竹筐,一縱身跳上最高的一棵樹,隱身藏在樹冠中。
過了一會兒,一個青衣少年肩衣染血,神情萎頓。踉踉蹌蹌地奔了進來。少年身後跟着一個身材魁偉的大漢,神情很是兇惡。少年被樹根絆了一下,再也支持不住,摔倒在地。
大漢獰笑一聲:“李公子,這下你逃不了了吧!”
少年哼了一聲。並不答言,知道自己逃不出大漢的毒手,少年乾脆翻身坐好,不再逃跑。
大漢越逼越近:“李公子最好不要反抗,在下可不想拿着你的人頭回去交差。”
少年啐了大漢一口,大漢側身避開,一雙大手抓向少年的雙肩。少年忽然爆起,手中的長劍化爲銀光刺向大漢的面門,雙腳則踢向大漢的下陰。大漢早有防備,雙腳一跺,立刻拔高了一米,正好躲過少年的攻擊,落在少年的身後,雙手一擊,巨大的力道把少年打飛出去。少年狂噴一口鮮血,跌落在地後人事不知。
大漢冷哼一聲,不屑地道:“就憑這點兒微末技能還想殺我。“
大漢走到少年身旁,像提破布袋子一樣把少年抓到手中:“這次抓到了李闖的後代,貝勒爺肯定高興,我這頭上的頂帶能夠再多一顆東珠了。”
李闖的後代?那不就是馮琳的官配李治嗎?姚黃心中一動,仔細打量少年。少年雖然面色慘白,但五官俊朗,想起剛纔其寧死不屈的表現,姚黃心中稱讚。不過,李治怎麼跑到八達嶺來了?他一出場不是在江南嗎?
這大漢看來是朝廷的人,絕對不能讓李治被他抓走。只憑李治是李自成孫子這一點兒,李治就活不了。既然人都到了自己眼前了,自己不能不救。右手摺下一根枝條,食指拇指輕彈,枝條化爲利箭射向大漢。大漢察覺到了風聲,可惜避之不及,枝條直直地從大漢的後背插入,穿透左胸,從前面射了出來。枝條餘勁不消,釙地一聲,射進前方的一棵大樹的樹幹,直接沒頂。
姚黃從樹下跳下來,先餵了李治一顆治療內傷的丹藥,把他扶到一旁坐好。姚黃仔細翻查大漢的屍體,從他身上找出一塊玄鐵做的令牌。姚黃認得這塊令牌,是血滴子的身份令牌。在看大漢的相貌,姚黃有了印象,她見過這人一面,這人是血滴子的副頭領彭雲應。
“哎呀,捅了馬蜂窩了!”姚黃並不在意地抽了抽鼻子,向着彭雲應兩人進山的方向跑過去,一邊跑一邊消除兩人進山的痕跡。直到跑了十里路,姚黃才轉身返回李治身旁。
把裝滿蘑菇的竹筐子背在身上,姚黃一隻手提着李治,一隻手提着彭雲應的屍體朝自己家跑去。
“娘,先幫我照顧一下這個人!”姚黃把李治丟給鄺練霞,又放下竹筐子,提着彭雲應的屍體一溜煙兒跑了。
“哎——”鄺練霞想開口叫住女兒,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結果話還沒出口,女兒已經跑沒影了。鄺練霞只得一頭霧水地將李治扶到竹樓上,還好女兒沒事的時候煉製了不少的藥丸,先餵給這個年輕人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