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淵突然將月琉璃緊緊抱住旋身調換了位置,北風中,那片紫蘇葉從月琉璃手中緩緩的飄落,伴隨着大雪悄然而至,無聲無息!
月琉璃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她擡頭卻見玄淵身後站着一身着鮮紅嫁衣的女子,那女子長髮未挽,隨風飄動,一雙清澈的眸子裡滿含着驚訝惶恐,卻依舊還保持着那個動作。
有那麼一瞬間,月琉璃忘記了思考,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得那放在玄淵腰後的手似有溫熱的液體一滴滴的落在她的手背上。
滾燙的,炙熱的,灼傷了她的心。
而玄淵背後的雪娘突然爆發出一聲蒼涼絕望的嘶吼:“不…爲什麼會是這樣?爲什麼?”
她嚇得鬆了手,那把插入玄淵後心的匕首突然化作一道青煙消散而去,那道傷口還在流着血,一滴,一滴,落在皚皚白雪之上異常的醒目。
“玄…玄淵…”月琉璃顫抖的喊着他的名字,此時她才驚覺,到底發生了什麼。
雪娘殺了玄淵!
玄淵輕嗯一聲,那聲音十分的溫和,讓月琉璃有一種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恍惚錯覺感。
她擡頭,看見玄淵正笑着看她,而他脣角溢出一行血跡,那一刻她的心頓時崩潰,眼淚迷住了雙眼。
身後,那有些瘋癲的雪娘還在不停的質問:“爲什麼,玄淵,你告訴我這是爲什麼?”
她不明白,一把匕首爲何會要了玄淵的命?那把匕首是他們新婚當夜,他刺入她後心的那一把。
她大難不死,發誓要報仇,要毀了玄淵珍惜在乎的一切,所以她想殺了月琉璃,因爲這是唯一折磨玄淵的辦法。
可是,爲什麼那把匕首上會被人施了血祭之術?
血祭!
她突然抓到了一絲靈光,頓時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她跌坐在地上,任由髮絲亂舞,紅袍鋪地,她在大雪中絕望的笑着。
“玄淵,你真是好狠的心啊!你利用我來殺了你自己,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爲什麼?”雪娘仰天長嘯,悲慟痛哭。
她是恨他,可她也愛他啊,即便他刺了她一刀,她想報仇,她只想殺了月琉璃,而不是玄淵!
玄淵是身子頹然跌在了地上,月琉璃緊緊的抱着他,只聽玄淵冷傲無情的聲音緩緩道:“雪娘,我刺了你一刀,你還我一刀,這樣才公平不是嗎?我玄淵在別人面前從來都是魔鬼,你也不例外。記住,以後再也不要愛上一個魔鬼!”
雪娘捂着臉坐在大雪中痛哭,那悲涼悽慘的哭聲響徹整座折望山。
極北之處,那空中的陰雲徐徐的散開,似是有人正朝着這邊疾馳而來,玄淵透過那漫天的大雪望着那抹虛幻的影子,他揚脣笑了笑,隨即收起了視線,擡頭看着月琉璃。
卻見她臉頰上的胎記在一點點的消失,一團幽紅色的光從月琉璃身上慢慢的消散,不多時,月琉璃的左臉就變得乾淨無暇,容顏傾城。
玄淵撫上她的臉頰,脣角洋溢着一抹欣喜的笑意:“詛咒消除了,琉璃,我死得其所!不要難過,這本來就是我的宿命,我的死,可以解開你身上的詛咒,也能解開你對我下的詛咒,還能成全鸞舞。你看,我死的多麼有價值,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