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暄見青閻久久沉思不語,他試探的叫了一聲:“閻君。”
青閻從回憶中回神,眸底是亙古不變的寒涼和落寞,他長嘆一聲回道:“你想知六界浩劫的緣由,我可以告訴你。”
他說着起身,繞過書案下了臺階,朝着白暄走了過去。“七萬年前,四大凶獸被鎮壓在洪荒之巔,一直以來都太平無事。只是突然有一天,守護陣法的玲瓏鎖被盜,鎮壓四大凶獸的陣法被破讓他們逃了出來。”
白暄眉心一擰,側頭看着青閻。
青閻知道他疑惑什麼,解釋道:“你是想知道四大凶獸如何被鎮壓的是嗎?”他輕笑一聲繼續說道:“上古十大神器,法力各不相同,他們相生相剋,也擁有各自的使命。”
他頓了頓,又道:“其中最爲神秘的乃是陰陽鑑,他可以布天下間所有精妙的陣法,當初鎮壓四大凶獸的陣法就是由陰陽鑑所布,而玲瓏鎖則是鎖住陣法的結界,七絕塔是用來鎮壓兇獸的。”
“當年便是這三件神器震住了四大凶獸,可是玲瓏鎖一旦破開,陰陽鑑佈下的陣法就失去了法力,而以七絕塔的力量鎮不住四個法力高深的兇獸,讓他們破出法陣逃了出來,並召出了惡靈之主兇獸之王—伏幽,造成了六界浩劫。”
青閻緩緩講着六界浩劫的始末,一雙幽深的眸子低深不見底,白暄看着他,爲何青閻深知這些往事,他突然凝聲問了一句:“你與魔尊濯淵究竟是什麼關係?莫非你們都是……”
白暄話語微微一頓,傳聞七萬年前神君寧澤有四個徒弟,只是六界浩劫之後,有關神君寧澤的所有事情都變成了傳聞,甚至天卷史冊都沒有過多的記載,着實讓人好奇。
青閻輕笑兩聲,脣角的笑意卻分明有些苦澀,那些過往的事情分明過了那麼久,但他卻記得那麼清晰。
“六界浩劫之後,摧毀了所有的東西。知道當年往事的人,也寥寥無幾了。我是誰並不重要,你來這裡不就是想知道有關六界浩劫的事情嗎,我已經全部告訴你了。”
他聲音一冷,神色黯然,停了片刻又道:“你如果想對付窮奇,就要找到陰陽鑑和玲瓏鎖。窮奇是四凶獸中法力最高深的,如果讓你救出其餘三人,那麼澤陽筆鎮壓的伏幽勢必會再次甦醒。”
白暄眸光一斂,側頭看着青閻問道:“就沒有什麼辦法將他們徹底除去嗎?”
“有,就是月尾琴中封印的上古諸神之力。只有這股力量才能打敗伏幽,讓四凶獸魂飛魄散。只是如果想打開月尾琴中的封印,就必須找到被封印的上古神廟,讓上古十大神器歸位,集神器的上古法力開啓月尾琴中的封印。”
白暄猛然一震,這上古十大神器要歸位何其的困難。
澤陽筆在洪荒之巔鎮壓伏幽,開元斧在山神手中,赤焰劍在玄淵手裡,乾坤印在天君那裡,而玲瓏鎖被封印在風闕的法杖裡,星魄石與窮奇合二爲一,青峰扇在閻君手中。
至於陰陽鑑和七絕塔卻不知所蹤。
“當年,神君寧澤也想打開封印在月尾琴中的上古諸神之力,只可惜玲瓏鎖和陰陽鑑下落不明,最後才造成一場慘劇。時至今日,四大凶獸與伏幽也只能被鎮壓,而不能徹底毀滅。如果有一日,讓四獸重聚,喚醒伏幽,將會又是一場浩劫。”
白暄眉心微微一動,想起了什麼問道:“當年究竟是誰盜取了玲瓏鎖放四獸出來的?爲什麼玲瓏鎖會被封印在一根法杖裡?”
青閻眸光一亮看着白暄似是有些驚訝的問道:“你知道玲瓏鎖在哪裡?”
白暄點點頭,眸光一深,回道:“玲瓏鎖在清流門的掌門聖物法杖之中,但是我不知道清流門是如何得到這法杖的。萬年前,我們妖族與清流門發生了一段孽緣,我曾偷偷潛入清流門的禁地,意外得知了法杖裡面的秘密。”
“七萬年前,那人盜走玲瓏鎖,放出四凶獸召喚出伏幽,實在罪不可恕。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誰,要毀滅六界生靈。白暄,你若有能力就查出七萬年前的真相吧。”
這七萬年來,他守在冥界只爲守一人歸來。竟是沒有追查盜取玲瓏鎖的究竟是什麼人,如今聽白暄提起玲瓏鎖的下落,或許順藤摸瓜能找到背後黑手。
只是他也早已無力去計較什麼兇手,這七萬年來的黑夜,讓他的心一片寂靜,再也翻不起波瀾。
白暄凝眸,溫潤的眸光看着青閻臉上的枯寂,良久他才溫聲說道:“我會量力而行,只是我要如何才能找到陰陽鑑,怎麼打開被封印的玲瓏鎖?”
“如果我猜的沒錯,陰陽鑑應該在明月城裡。至於玲瓏鎖的封印,你說他被封印在法杖之中,那就說明有人設了同心印,只有找到當初佈下封印的人,用他的血來解除封印,或是殺了他封印自破。”
這同心印是上古之時便流傳下來的封印之術,用來封印法器和妖靈,只有設陣之人才能解,因此稱之爲同心。
是術法中最爲玄妙的一種。七萬前濯淵便是用了同心將窮奇的魂魄封印在星魄石中,只是因爲濯淵的死,讓同心法力失效,幸虧有星魄石鎮着,否則窮奇四萬年就破出封印了。
可見這個盜取玲瓏鎖的人還活着,且修爲不是一般的高,而且還很謹慎。因爲一旦玲瓏鎖取出,用秘境追蹤之術便能探悉到究竟是誰盜走了玲瓏鎖。
但是如果玲瓏鎖一直被封印着,那麼誰也無法查出盜取玲瓏鎖之人的身份。
白暄聽着他的話,腦海靈光一閃,青閻說陰陽鑑在明月城?白暄突然想起自己闖的天地玄黃陣,忙問:“這天地玄黃陣可是出自陰陽鑑所布?”
青閻擡頭看着白暄,揚聲一笑道:“陰陽鑑可布世間所有陣法,別說一個區區天地玄黃陣,便是誅仙陣、伏魔陣,這些對付神魔的術法,亦是可以。”
白暄執手一緝,心中早已有了答案:“我明白了。多謝閻君賜教,白暄告辭。”他說着旋即轉身匆匆出了冥王殿。
青閻看着白暄遠去,深邃幽深的目光緩緩移開。他告訴白暄的真相,並非真正的真相。
七萬年前,寧澤爲何會不惜捨棄元神也要鎮壓伏幽,陰陽鑑佈下的陣法爲何要用玲瓏鎖來鎖?
這一切的一切,他深知緣由,但卻不能說,因爲那是…不能說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