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門幻境

此地已然有了近千人,也不知從何處而來。寒飛細數一二,竟發現有八百人之多。而且都還是十二三歲的孩童。

這時,有一道七彩霞光從天而降,衆人眼睛紛紛被刺。

寒飛稍稍睜眼,駭然的發現,在衆人身後連綿不絕的仙霞山變了,變的更美了。擡頭舉目,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險峰,直插雲霄。再往周邊遠遠看去,竟然還有數十座山峰相連,山峰頂有霞光籠罩而下,美輪美奐。

八百名童男童女,都是睜大眼睛。寒飛更是攢緊拳頭,暗暗吃驚仙人手段,發誓定要通過考覈。

“此乃我仙霞宗山門,欲求道成仙者,先過第一關,日頭落山前,凡是登山到頂者,皆爲通關!”山頂霞光還在,卻有蒼老的聲音遠遠傳來,同時還有一道柔和的光芒落下,消去了衆人心中因巨山而產生的壓抑。

寒飛再次吃驚,高山喊話,竟然沒有那種從天而降的壓迫感,反而有一種祥和飄渺之感,這就是仙人妙音嗎?

仙音一落,就有三三兩兩的人開始了登山。眼前的巨山直插雲霄,有事艱險無比,他和其他人一樣,只看得到一條彎彎曲曲的石階梯蜿蜒而上,如同長蛇一般,鋪開一條道路。道路在羣山之間彎曲扭轉,一看就有無窮盡頭的感覺。

站在下面,就看得到山中有一懸天瀑布,轟鳴聲遠遠傳來。山中千年古樹枯枝橫插,平添一股蕭瑟與滄桑。

“連峰去天不盈尺,枯鬆倒掛倚絕壁。飛湍瀑流爭喧豗,砯崖轉石萬壑雷。也不知詩仙說的可是此處?”寒飛低聲呢喃,便一咬牙,登上了階梯。至於楊小夢和那位堂兄,早已遠遠跑了上去。

寒飛獨自一人行走,前後都有數人相伴,略顯擁擠。

一條長蛇便就此排開,行走在長蛇階梯上。走了一段時間,發現已經有些高度,回頭一看,身後還有數百人緊隨。

“前面的小哥,能走快點嗎?!”身後傳來一人粗獷的聲音,寒飛聞聲看去,不由微微一笑。說話的竟然是名鄉下苦農小夥,十四歲左右,卻長得肩寬粗腰,皮膚黝黑,倒像是一大水牛。

寒飛看此人長得壯實,不由呵呵一笑,加快了腳步,同時回頭和那人說道:“我叫寒飛,你叫什麼名字啊?”

那人撓撓後腦,憨實笑道:“叫我大牛就好。”

寒飛點點頭,不在多說,留些力氣登山的好。

也不知走了多久,寒飛已經走的汗如雨下。反觀身後的大牛,卻只是臉色紅潤,氣息微喘,腳步依舊沉穩。哪像自己,已經有些虛脫了。

“不行,不能停下,一放鬆就弱了氣,身體會加快疲勞的!”咬咬牙,暗吼一聲,繼續往上行走。

不經意的扭頭四處看了一下,頓時嚇了寒飛一跳。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登上了一座小山峰之上,四周白霧黏稠,遠處美景虛虛實實,看不真切,甚是神秘,真如迷霧仙境。

大牛吸了口冷氣,看了眼前面的小少年,翁聲道:“還能走嗎?太陽要下去了!”說着,還指了指白霧外的太陽,已經和‘山門’巨峰接觸了。

“不行,不能就此止步。我還能走!”不顧臉上的汗水,擡起顫抖的雙腿,繼續往上走着。

許久之後,寒飛可謂是真正達到了極限,雙腿都在顫抖着,但是他依舊咬牙堅持着,大牛在後面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想在後面扶住寒飛。

“不……不用。”寒飛如今更是汗流浹背,疲憊不堪,單薄的身子有種隨風而去的搖曳感,看的大牛心裡咯噔咯噔的,趕忙走到石板階梯過道外沿,以防寒飛掉到山下咯。

寒飛擡起頭,看見前面竟然已經沒人,不由微微一愣。再看後面,還有不少少男少女咬牙堅持着,渾然不顧身上的汗水和高山冷風的侵襲。

“他們都已經上去了吧?那肯定是就要到了,再加把勁兒。”大牛見寒飛臉色,趕緊鼓勵道。雖然只有短短的相處,但是生性淳樸的大牛已經對寒飛有了好感了。

“嗯。我要靠自己的能力上去,如果只是進個山門都要靠人扶持,還談何修仙!”寒飛看了眼即將落下的日頭,又領會到大牛的鼓勵,身上不知哪裡來的一股力氣,猛然加速行走了幾步。

大牛嘿嘿一笑,緊跟了上去。雖然他也已經熱汗直流,但是他天性善良,看寒飛走的比自己都難,並沒有說出任何氣餒的話,也等於是給寒飛一個激勵。

再往前走幾步,已經能夠看到氤氳的七彩霞光了,大牛和寒飛頓時大喜,他們身後不少人也是驚喜不已,連連加快腳步。

站定在階梯上,寒飛和大牛欣喜的笑容感染了後面的人。

寒飛和大牛同時跨進一步……

眼前的場景頓時變換,寒飛眨了兩眼後,頓時迴應過來。扭頭四看,只覺腦袋轟鳴大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四周的一切。

漫天飛雪飄落,厚度直達膝蓋。低頭一看,自己正站在高高的雪坡上,四周陰風怒號,悽怨哀嚎之聲此起彼伏,滲人心魄。

天空陰雲滾滾,黑色霧氣之中無數白色骷髏頭隱隱若現,若是常人看了,定會嚇個半死。此情此景,寒飛他刻苦難忘。

只一瞬間,他雙眼便變的血紅,殺氣瀰漫。

擡起頭,寒飛突然失去了理智,腦海中,只有滔天的恨意和殺意。他感覺,自己變成了一頭巨大的白猿,正在對天狂吼,雙眼散發着犀利的劍一般的金光,龐大的氣息沖天而起,狠辣的殺氣驚得四周無風無雲,絞起雪龍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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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平臺上,已經站立了數百人,相比先前的八百人,此時已經整整被淘汰掉了一半。其他的並非不是蹬不上山門,進入不了仙霞宗的真正領地,而是他們受不了登山的苦紛紛撕碎符紙離開了。

一般,就算是高貴的家族子弟,爲了修仙,就算是再苦再累,也會咬牙堅持,即使是累倒在地,也會繼續攀爬,除非是累暈過去,被修仙門派收爲歪外門弟子。

平臺前站立了三百餘人,都是少男少女。

前面的在幾名青年的安排下站到了一邊,他們都是通過了疲憊之後突然出現的各種各樣的幻象考覈。

楊小夢和堂兄就經歷了登山和幻境考研,雖然幾位疲勞,但是也咬牙堅持過來了,作爲武將子弟,身心素質還是很不錯的。

此時,他們一齊看向最後的寒飛。

寒飛和大牛還是比較顯眼的。首先他們是最後進來的,然後大牛魁梧的身體引來了不少仙霞宗弟子注視,然後自然而然就發現了站在大牛身旁的低着頭的寒飛。

寒飛渾身顫抖着,誰也不知他經歷着怎麼樣的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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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鮮血染紅的雪地上,他跪在地上瘋狂的咆哮着,雙臂環抱着一雙短小的毛絨靴子,還有一顆灰溜溜的小珠子。

“吼——”嘴中喊出的咆哮聲就算是寒飛也不敢置信,在他的背後,虛空站立着一頭千米高的恐怖巨猿,巨猿雙目爆發着金光殺氣,生生將天空的陰森烏雲衝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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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外界,寒飛腳下颳起一陣大風,吹的他身旁剛剛從幻境中醒來的大牛打了個趔趄,摔倒在地。

“不好!”平臺前,有幾名青衣青年同時大叫一聲。

數道青光一閃而過,數百位少年同時驚叫,因爲那青光如同閃電一般,一閃竟然就出現在了另一邊。

衆位仙霞宗弟子深深皺眉,期中一人冷聲哼道:“好強的殺氣!”

另一邊走出來一人,鬆開眉毛,探手破開寒飛身邊的氣場,直抓寒飛頭顱。

“癡兒,還不醒來?”青年大喝一聲,手上青光大放,瞬間籠罩住寒飛全身。

寒飛耳邊猛遭大喝,如同炸開的霹靂,驚得他瞬間清醒過來。

迷茫的掃了下四周,寒飛有些不解。不過也只是一瞬,下一刻回想起剛纔的一幕幕。“難道我站着也做夢,爲何剛纔那景象如此清晰?”

“判他第二關通過,各位師兄以爲如何?”剛纔叫醒寒飛的青年出聲說道。雙眼,卻是盯住了剛纔對寒飛冷哼的男子。

那男子冷哼一聲,道:“此子身上殺氣濃厚,山門幻境遲早被他衝散,自然通過。不過看他殺氣之中夾雜濃重怨氣,如若不妥善處理,恐怕會有成魔的危險。”

青年對寒飛投去一個善意的微笑。寒飛頓時對其生起好感。

青年微微一笑,對那男子道:“如此年幼便能有如此重的殺氣,恐怕也是身系大仇之人,這等人我仙霞宗也收過不少,師弟何必擔心?”

那人聞言,冷哼一聲,轉身便走。

大牛這時跑過來,拉着寒飛上下打量,見寒飛無恙,才吐口大氣,道:“剛纔你好嚇人,俺都被你嚇的站不穩了。”

寒飛呵呵一笑,望向身前的青年。見其和其他仙霞宗仙人一樣身穿青衣,只是袖口和衣襬下的圖案是白色的竹子。

青年拍拍寒飛肩膀,走向平臺的上方,那裡站了不少人。

“我是仙霞宗紫雲峰弟子葉風,現在開始第三關考覈。”葉風瞄了眼平臺後,見無人上來,便和身旁幾位師兄弟對視一眼,叫了兩人下山巡視後,便直接開口說道。

經過葉風講解,寒飛也瞭解了第三關的內容,無疑就是對心性的考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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