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山酒樓，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卓雲仙帶着大山走進酒樓，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周圍都是一些冥土山民或鬼道修士。
有的交頭接耳，有的高談闊論，還有的面色陰沉，對周圍戒備又充滿了敵意。
“白老鬼，你也來參加冥殿的選拔？一把年紀也不怕丟人現眼？”
“吳老二，你年紀比老子還大，好意思來這裡跟小輩們搶飯碗？！”
“老吳我憑實力說話，你要是不服氣咱們比劃比劃！”
“喲喲喲，半年不見，你吳老二變得硬氣了嘛，怎麼，現在變成吳老大了？有種你在這裡動手試試？”
“放屁！”
……
“王兄，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原來是風兄弟，你也來參加冥殿選拔嗎？”
“唉，我還是算了吧，我的天賦有限，又沒有特殊體質，很難出頭，最多混個陪侍，所以這次我是帶着一個小輩來的。”
“是啊，咱們條件不少，只能寄希望於弟子了。”
……
“誒，大家夥兒聽說沒有，這次冥殿派了一位鬼帥過來坐鎮，聽說要親自選拔弟子。”
“不可能吧？這陰山地界屬於冥界外圍，又在冥土偏遠之地，窮鄉僻壤的，冥殿也不太重視，怎麼可能派鬼帥過來？”
“那可不一定，前些日子，天象異兆，引起整個幽冥界震動，就連九幽深淵也頗爲關注，說不定我們這裡有大機緣呢！”
“什麼機緣，這狗屁地方，不受天災就算好的了，還想要機緣？”
“呃，說的也是。”
……
周圍聲音嘈雜，三五成羣，各自閒聊。
和卓雲仙想的一樣，無論何時何地，酒樓都是消息傳遞最爲廣泛的地方。
在這裡，卓雲仙聽到不少關於冥殿的信息，通過這些信息的彙總，卓雲仙大概瞭解到冥殿選拔的意義……培養新的弟子，尋找特殊體質之人。而且越年紀越小，待遇越好。
只不過，關於鬼帥的消息，卓雲仙還是第一次聽說，就連魏東籬和寧奉吉都未曾提及。
看來冥殿這次的來意，不僅僅是爲了選拔弟子那麼簡單，很可能是爲了查探天兆異象的虛實，甚至是爲了石靈而來。
想到這裡，卓雲仙微微皺眉，眼中多了幾分凝重之色。
“先生，要不我去打聽一下消息？”
大山見卓雲仙沉默不語，心裡有些忐忑不安。
卓雲仙擺了擺手，將目光轉向別處。
大山順着目光望去，只見一個穿着樸素的少年在酒樓內忙前忙後，不亦樂乎。
素衣少年給大山一種很彆扭的感覺，雖然穿着樸素，但是長相俊秀，非常俊秀，而且很有氣質，眼中透着一絲機靈，不太像普通山民。
不過真正讓大山注意的是，對方身上沒有陰氣沉沉的感覺，反而給人一種生機與靈動。
陰極生陽，化虛爲實！？
大山愣了愣神，心頭暗暗震驚，這陰山酒樓似乎很不一般，就連一個跑堂的都有鬼將實力！？
鬼道修行以煉化陰氣爲主，借鑑了上古仙道修行之法，分爲煉氣、聚陰、凝神、化陽、返虛。
小鬼煉氣，鬼卒聚陰、鬼士凝神……到了這一步，稱之爲“陰神”，但是這一步往往就是鬼道修行者的極限，因爲再進一步便是鬼將化陽。
鬼道修行者一旦化陽，便擁有穿梭陰陽的本事，在這冥土之地，絕對算得上一方人物了。而鬼帥返虛乃是鎮壓一方的存在，至於返虛之上，那是鬼神一般的大人物，即便是寧奉吉也未曾見過。
……
愣了片刻，大山漸漸緩過神來，有些羞愧的把頭低下，他覺得自己實力太差了，連一個酒樓跑堂的都比不過。
“怎麼，你認識他？”
聽到卓雲仙突然問起，大山苦笑着搖了搖頭道：“不，不認識，以前我隨老村長他們進城，不來酒樓的，這裡東西很貴，我……我也是第一次來。”
卓雲仙沒有在多問，轉向那跑堂的少年招了招手道：“小哥兒，麻煩你過來一下。”
“貴人想吃點什麼？”
少年很機靈，連忙小跑到卓雲仙這邊，臉上堆着笑容，還衝着卓雲仙和大山行了一禮。
卓雲仙倒是沒什麼反應，大山頓時老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他是卑微的山民，何曾被人如此尊重過，而且對方還是一名鬼將。
不過，大山突然覺得，對方的聲音很清澈很好聽，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
卓雲仙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反問道：“小哥兒，你怎麼知道我是貴人？”
“呃……”
跑堂少年不由愣了愣，有些語塞，隨即他眼珠子轉了轉，理直氣壯道：“貴人氣質不凡，小的豈能不識？”
卓雲仙不置可否道：“看來這陰山鬼城的消息到是傳得蠻快嘛，我前腳剛來，城門外發生的事情便傳開了？”
跑堂少年哂笑道：“哪裡哪裡，主要是閣下魔道修士的身份過於敏感，所以大家都很緊張，消息自然傳得快了些。”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小白。”
少年眼珠子轉了轉，一副我很真誠的樣子。
“小白？”
卓雲仙面色古怪的笑了笑，對方的名字讓他想到了白色的小狐狸。
“貴人笑什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名字有點隨意了。”
“呃……”
小白頗爲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卓雲仙沒有爲難對方，直問道：“小白，你可知道冥殿選拔報名在什麼地方？還有關於這次冥殿選拔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就說多少，這是給你的好處。”
說話間，卓雲仙將一顆珠子丟到小白手中。
這是一顆水晶珠，取自龍宮寶庫，除了照明之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用途，既不是法寶，也不是靈物……但是珠子非常精美亮眼，小白一見珠子便徹底喜歡上了此物，握在手裡反覆把玩，臉上難掩欣喜之色。
幽冥界陰氣沉沉，這樣的物件反而引來周圍異樣的目光。
小白絲毫不在意周圍的目光，拍着胸口道：“貴人可算問對人了，這陰山鬼城裡裡外外，沒有我小白不知道的事情。”
“是嗎？”
卓雲仙心頭一動，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