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自己的位置，卓雲仙反倒平靜下來。
這裡沒有通靈環之類的工具，傳遞消息不太方便，所以卓雲仙得先把芥子環拿回來才行，因爲芥子環中還有備用的【傳信符】，是海域之內傳遞消息之用。
“小兄弟，是你救了我嗎？謝謝！”
卓雲仙鄭重的行了一禮表示感謝，救命之恩比天大。
“沒什麼沒什麼！”
小男孩連忙擺了擺手，不好意思的撓着頭道：“我爹是撈屍人，當時我爹還以爲大哥哥死了，就隨手起來，看看你身上有沒有值錢的東西……後來我爹見大哥哥還活着，便把大哥哥搬了回來家了。”
卓雲仙默默點了點頭，他在亂星海域待了多年，自然知道“撈屍人”是做什麼的。
這是一種非常卑賤的工作，不但辛苦，而且非常缺德，常被人瞧不起。
不過撈屍人的存在也是必然的，畢竟亂星海域不禁廝殺，經常有人死於海難，若是有人撈到一具富有的屍體，說不定能夠一夜暴富。
當然，對於卓雲仙來說，工作無所謂貴賤之別，畢竟都是爲了生活罷了。
“不管怎麼說，你們救了我的性命，我應該感謝你們的。”
聽到卓雲仙的話，小男孩疑惑道：“爲什麼要感謝啊？我爹說了，都是海上人家，有困難的時候搭把手是應該的，不過搭把手也是需要報酬的……我拿了大哥哥的鐵圈圈作爲酬勞，我們算是扯平了。”
不難看出，小男孩性格非常淳樸，只是價值觀有點現實。
卓雲仙並不介意，因爲越現實才越真實，在亂星海域這樣的環境中長大，任何仁義道德和善良都是奢侈。
“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穆長空，翱翔長空的長空，我爹專門找一個路過的老先生取的名字。”
小長空自豪挺了挺胸，顯然很喜歡自己的名字……比起村裡那些“大牛”、“二狗”的名字，他的確應該驕傲一下。
卓雲仙笑了笑，直接道：“長空，不如我們打個商量，我給你一些仙石，或者靈丹妙藥，你將我的鐵圈圈還給我如何？那個鐵圈圈對我非常重要……可以嗎？”
要說和小孩子打交代，卓雲仙還真是一點都不陌生，無論小念或小玖，都對他服服帖帖的。
猶豫了一下，小長空小心翼翼道：“大哥哥，你是仙長嗎？”
“仙長？”
卓雲仙不由愣了愣，而後反應過來，對於一些凡人來說，修仙之人被稱之爲“仙長”，代表着高高在上。
實際上，卓雲仙並不喜歡這樣的稱謂，無論他是否修仙有成，他認爲人就是人，七情六慾是根性，善惡道德是底線。
“長空怎麼知道我是仙長？”
“我爹說的。”
小長空神色興奮道：“我爹說你揹着劍盒子，又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沒死，應該不是普通人。”
“劍盒子？”
卓雲仙精神一振，繼續追問道：“長空可知道我的劍盒子在什麼地方？”
小長空點了點頭道：“劍盒子被我爹收起來了，王瞎子好幾次想要，爹都沒有給他……我爹說，大哥哥要是醒了，就把劍盒子還給大哥哥，大哥哥要是醒不了，我爹就把劍盒子給賣了換點獸肉回來。”
十方劍匣……換獸肉？！
這要是讓淺陌知道，恐怕要發飆吧？
卓雲仙搖了搖頭，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十方劍匣】乃是卓雲仙心血之作，還有淺陌以上古劍仙的禁術孕養劍匣靈性，一旦開封，必定驚天動地。
小長空當然不知道劍匣貴重，繼續道：“仙長哥哥，我想拜你爲師……可以嗎？”
“拜師？”
卓雲仙不禁愣住了，他還不到十八歲，從來沒有考慮過收徒這件事情。
雖說學無先後，達者爲師，可卓雲仙不認爲自己會是一個好師者，因爲他的身上揹負着太多的事情，有責任、有仇恨、有恩怨，還有未來。
“仙長哥哥，可以嗎？”
小長空主動將脖子上的指環取了下來，然後遞到卓雲仙面前，無比期盼的眼神望着對方，等待着對方的回覆。
不同於內陸，亂星海域沒有仙道律法，亦沒有什麼仙道學堂，因此想要修仙，只能投靠勢力或拜師學藝。
可惜這兩種方法對於普通人而言都非常困難，前者需要機緣氣運，後者則需要一定的天資，否則誰願意身邊帶個拖累？
像大漁村這樣的地方，月牙島上大大小小有十幾處，自然不可能人人修仙。
相比之下，內陸和海外的確有着不小的差距，至少內陸修仙之路要平坦許多。
“……”
沉吟片刻，卓雲仙接過芥子環套在手指上，裡面的東西安然無恙：“長空你過來，我想看看你的資質如何。”
“好，好的。”
小長空又驚又喜，忙不迭的點頭上前。
卓雲仙指尖輕輕點在小長空的眉心，強大的意念滲入對方體內。
法印下品，神魂一轉。
果然如卓雲仙預料的一樣，小長空資質之差，若無外力相助，覺醒天賦都很苦難，更別說修仙成道。
“怎麼樣怎麼樣？”
小長空滿心激動，又是期待又是緊張，他或許不明白資質意味着什麼，但是他曾聽別人說過，資質太差沒有人會要，資質好的話，纔有希望被人收爲徒弟，學習強大的本領。
“……”
沉吟片刻，卓雲仙面無表情道：“長空，你資質很一般，即便修仙，將來也不會有多大成就的。不如，我給你許多仙石，能夠讓你將來生活的更好一些。”
“我不要仙石。”
小長空倔強的搖頭道：“仙長哥哥，你就收下我吧，我很能吃苦的，而且我也沒想過多大成就，只要能夠保護我爹孃就可以了。”
保護爹孃？
卓雲仙聞言苦笑不已，以他現在的實力，放眼亂星海域也算不錯，可是他從不覺得自己有足夠的實力去保護自己的親人朋友，所以他才更加努力的修行，更加拼命謀劃。
有時候，往往是最單純最簡單的想法，反而最難以實現。
只不過，小長空生長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有一顆純真的心，倒是讓卓雲仙刮目相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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