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斬鵬
賀雨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一棵樹,上下來回看着,像是永遠都看不夠。
自賀雨十歲之後,賀斬鵬就沒有再見過這個女兒,他所知道的一些東西也是從賀天兆那得知。
賀雨的一切都是賀天兆在打點着,他從不過問,除非賀天兆主動說起這個女兒,他纔會在腦海裡去尋找他印象中的賀雨。
她安靜的姿勢。一隻手託着腮綁子,眼神遊離……俏皮的短髮,微微一抿嘴,露了一個淺淺的梨渦,這個梨渦瞬間觸發了他。
他朝着賀雨一步一步走去,直到站在她的眼前,他才發現,他的這個女兒英氣的面容,倔強的眼神像極了他,而她嘴角的梨渦是源自她的媽媽。
“賀雨……”此刻的賀斬鵬,神情微微動容,眼裡竟有着一份疼愛。
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賀雨有些癡癡的轉過頭,看着男人的臉,她有眼裡有着惶恐。
“不用怕,我是你……爸爸!”
爸爸這兩個字,他鼓起勇氣才說出來,這個孩子很少叫過他爸爸,在他的印象中,她看他的眼神都是逃避和冷漠。。
“你走……不要過來……”她輕輕地說着,自己站了起來,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賀雨……賀雨……”賀天兆跑到她的面前,握住她的雙肩:“看清楚,我是你大哥,大哥啊!”
“不……大哥……不……”她搖着頭,甚至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搖頭。
“爲什麼不?我就是你大哥,你怕什麼?你有什麼好怕的,大哥不會吃了,大哥只會幫你,只會愛你!”他用力的搖着她,像要搖醒她的逃避。
“不……我不怕……你走……走開……”她憤力的要推開他。
“我不會走,我要你面對,我要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河,那些發生的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醒過來。”
對於賀雨十六歲發生的事,只有他知道,那兩年的賀雨,比現在還要慘,整天整天的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但是看到他出現的時候,她會笑,她會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越是這樣,賀天兆越是擔心,儘管那個黑人早就死在了賀天兆的槍下,並且賀雨親眼所見,但她的心病一直藏在心裡,不願意讓人面對,這麼多年過去了,賀天兆以爲這個妹妹的心病會好,誰知道出現了申子喬這個畜生,又一次勾起了那些慘痛的經歷。
什己了沒。“醒過來……醒過來……啊……啊……”她念叨着,用手捂着自己的耳朵。
“你不要這樣對你妹妹,她現在不能再受刺激了!”陳瀚推開賀天兆,將賀雨摟在自己的懷裡,天知道他看到賀雨難受的模樣心裡有多痛。
“陳瀚……陳瀚……對不起……對不起……”
“賀雨,你沒有錯,沒有錯,不用怕,我會在你身邊的,一直陪着你!”他吸取着她頭上的芬芳,心裡一陣一陣抽痛。
看到這一幕,賀斬鵬心裡掠過一陣愧疚,身爲一個父親,他從來沒有關心過這個女兒,是他的冷漠才造就了賀雨的離家出走,才使得她小小年紀面對外面的一切,甚至被黑人強姦……
“小陳,讓我跟賀雨單獨說會話,可以嗎?”他的聲音很誠懇,他居然親切地叫陳瀚爲小陳。
陳瀚有些猶豫,他怕賀雨會再一次受到刺激。
賀天兆明白他的擔心,再一次說道:“我是賀雨的爸爸,我的女兒我不會去傷害的。”
賀天兆也在一邊點頭。
如果自己霸佔着賀雨,似乎有些說不過去,他輕輕地鬆開賀雨,牽着她的,“我一會過來接你看魚,好不好?”
賀雨茫然的雙眼,似懂非懂,如小孩一般依賴。
賀雨的情緒剛穩定起來,就看到陳瀚和賀天兆遠去,再看看身邊的賀斬鵬,她有些害怕地退着。
這樣本能的反應,賀斬鵬再一次心痛起來,他的女兒原來這樣的排斥她,而他這個父親的角色,做得也太失敗了。
黑道白道敬畏他三分,但在親情這一塊,他卻像個敏感的孩子,想要卻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