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勝的話，讓葉薇的臉‘唰’的一聲紅了半邊。狠狠瞪了肖勝一下後，連忙轉移話題道：“我問你，今早去淮城又惹事了？”
“也沒啥啊，就是硬懟了一個所謂的官二代。對了，還多虧劉所幫我解得圍。咋了？這事你姨夫就知曉了？”
自然是清楚葉薇和韓朗關係的肖勝，頗爲詫異的詢問道。
“瞎貓撞上死耗子！你知道今天和你對峙的那對母子是什麼背景嗎？”
聽完葉薇的話，肖勝像搖撥浪鼓似得搖了搖頭。當葉薇談及王興時，肖勝還是一頭霧水。可她把王興與陳斌的關係闡述了一遍後，肖勝多少已經明白了什麼。
陳麻六能在十里八鄉‘魚肉鄉里’，如果僅靠他那個在鎮政府任職的二哥，早就不知被人‘蹂躪’多少次了。正是因爲，他有個從公安系統退下來的乾爹，還有一個正當權的大哥，才讓他爲人處事如此高調。
公安局內部系統的階級鬥爭肖勝不懂得，但因爲自己的‘生事’，所引發的一系列蝴蝶效應，着實讓他的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一不小心成了‘網紅’。他那段‘小人物也該有尊嚴’的話語，更是被不少人‘奉爲經典’。畢竟這個社會，小人物多於大人物嗎。
本想‘避其鋒芒，從長計議’，可肖勝卻從葉薇的言辭中，聽出了言外之意。他這個小人物，儼然成爲了某個大人物眼中釘、肉中刺。
而依附在這個大人物身邊的，赫然就是陳寨‘扛把子’陳麻六。
之前因爲韓朗的插手，緩解了兩人的矛盾點。而現在有了暗示的陳麻六，會偃旗息鼓？
更殘酷的戰鬥還在後面，但對於肖勝而言，無論怎麼說這個包地，他是勢在必行。
“每年陳寨村，都會有一個無息貸款的名額。主要是針對那些家境困難，從事務農的貧困家庭。剛剛我翻閱了陳寨村這方面的檔案，最近兩年都是一個叫‘陳泰名’的人在領取。”
聽到這個葉薇這話的肖勝，冷笑一聲的回答道：“陳泰名？陳麻六的狗，外號陳禿子。就是他帶着人去家裡堵得我，現在在淮城醫院住着呢。這些錢，都是陳麻六假借他的名頭，伸手向銀行貸的。無息貸款，誰不垂涎？”
“他手裡有礦，應該不缺這些錢吧？”葉薇很是詫異的詢問道。畢竟這樣的貸款，最多也就二十萬，還是針對所謂的‘種植、養殖大戶’。
“要麼我怎麼說你在基層需要像我這樣一個‘師爺’呢！”
“別貧嘴，講重點！”
接過葉薇遞過來的熱茶水，肖勝笑着回答道：“一個行政村有十多個像陳寨這樣名義上的‘貧困村’。每個村都有一個無息貸款名額，陳麻六可以在陳寨假借陳禿子的名義貸款，去其他村一樣可以。聚少成多嗎，陳麻六具體佔用了多少個村的名額，我們不得而知。但每年他最少能用這種方式，從信用社裡貸出來幾百萬的額度。”
說完這話，肖勝停頓些許的繼續說道：“這些錢被陳麻六用於放高利貸。熟人還得四分利呢，一些鎮企業都是一毛。而且是先付利，再打欠條。簡單的來說，就是一萬塊錢的欠條，借款人實際上只拿到了九千，超過期限利滾利！再說了在大口鎮，誰敢賴他的賬？”
對於高利貸這事，葉薇也隱約知道些內幕。說白了，就是在鑽法律的空子。欠條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就是報了警，警察也沒轍。現在網上流行的‘裸.貸’，其實就是高利貸的一種變向延伸。
“那這些人都是真的‘貧困戶’，或者是‘種植、養殖大戶’？”葉薇詫異的詢問道。
“要是真的就好嘍！假的，就像陳禿子對外宣稱是養豬大戶。他養個毛的豬啊！”
“注意措詞！”望了肖勝一眼的葉薇，冷聲提醒道。
而肖勝則笑着打趣道：“你得入鄉隨俗！我這都算文明的。”
沒搭理對方的葉薇，重重推了肖勝一把。這一番姿態，剛好被路過的其他村委會成員望見，在他們眼中這一男一女就是在打情罵俏嗎。
而這一‘八卦’，也像是長了翅膀似得傳遍了全村。以訛傳訛到最後的說法就是：肖勝直接在村委會辦公室裡飢不擇食的動手動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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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審查人員，還沒到村裡。便有人提前通知了陳麻六，提前把鄰村養殖戶的豬趕到陳寨。待到人走後，再送到下個申請貸款人那裡。幾十頭豬來回轉，形式主義的審查人員過個場子，中午、晚上一起坐坐，酒足飯飽後提着‘土特產’就回去了。”
待到肖勝說完這些後，坐在那裡的葉薇，沉默少許道：“這方面的資料及信息，你能幫我整理成檔嗎？”
聽到這話的肖勝，瞪大眼睛的望向葉薇道：“你想幹啥？這事你一旦插手，得罪的可是半個大口鎮的人員。”
“那你想不想爭取到這個名額？”待到葉薇極具鼓動性的道出這話後，坐直身子的肖勝連連點頭。
“那就按照我說的去辦！十里八鄉里，你應該有認識的小夥伴吧？找那些靠譜的幫我收集這些資料信息。越詳細越好！不一定每一個村莊都查，但必須要有幾個典型握在手上。”
眼珠子轉了一圈的肖勝，連忙起身道：“得嘞，我明白你什麼意思了。這事交給我！”
“那最好不過了！另外包地的事，你去跟人談，我會出面協調。至於你家後面的那座荒山是屬於集體財產，你報個價我會在村委會裡提出來。”
“明白，走程序嗎！這一點我懂。”說完這話的肖勝，就準備起身往外走。
而突然想到什麼的葉薇，隨即詢問道：“對了，你今天在淮城那事影響不小。估計該有媒體來淮採訪你了。上面的意思，是儘量把影響控制在有效範圍內。你需要出面澄清一些事實，但不能誰的採訪都接受。我這麼跟你說吧……”
“你安排我接受誰的採訪，我就接受誰的採訪。這樣行嗎葉主任！”
聽到肖勝這話的葉薇，露出了會心的笑容道：“謝謝！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淮城日報會是唯一採訪你的媒體。”
對於這個媒體機構肖勝稱不上熟快，也不陌生。畢竟是淮城最大的報業嗎，隸屬於國企。
“採訪我的時候，給我找一個水靈的記者！”出了門的肖勝，不忘開着玩笑道。
而把他送到門口的葉薇，笑着回答道：“肯定水靈！你也認識……”
“我認識？誰？”突然間，肖勝有一種不祥的預兆。
“亞妮啊！她就是淮城日報的實習記者。夠水靈吧？”
“wh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