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凡微微一愣,旋即似乎想到了什麼,雙目‘精’光一閃,轉身向外眺望。
只見蔚藍空曠的蒼穹之上,一片駁雜的光影籠罩了天際,仿似一片彩雲,遮掩了日光,正向着天樞峰碾壓而來。
“怎麼會來的這麼快?”林一凡驚道。
他原本以爲,李海瑞發現的那批修士,如果真的是衝着玄青‘門’而來,應該也要等上一段時間纔對。因爲,對玄青‘門’有所挑釁的易風‘門’,必是這羣人的一員,可他纔剛剛纔見過陳易風不久,這羣人要是聚集在一起的話,應該還要等上幾日。
如今看來,這易風‘門’強佔洛陽城,應該是這羣大小‘門’派,對玄青‘門’的最後一次試探,試探玄青‘門’的態度及底線。
如果對方行事謹慎,只怕還想借此最終確定一番,喬依是否真的離開了玄青‘門’。因爲,洛陽城正是喬依帶着衆人,一手從山靈宗及易風‘門’手搶回來的。如果喬依還在,勢必不會容忍此事的發生。
這般看來,陳易風分明是在洛陽與他會過面之後,從他的退讓之,探知到了想要知道的一切,然後和他幾乎是前後腳的趕了過來。
林一凡當機立斷,長嘯出聲,示警天樞峰!
另一邊,高空之上,秦衝與夏小胖一路有說有笑,眼看就要到了天樞峰,夏小胖不經意的一轉頭,赫然看到了那片疾馳的彩雲。
只見那片光芒之,人影綽綽,法寶毫光駁雜,功法各異,是以看起來像是一片彩雲。
夏小胖凝目辨別了一番,神‘色’漸漸染上了一絲憤怒,“山靈宗、易風‘門’、青林派……好傢伙,好大的陣勢!這些阿貓阿狗,終於還是按捺不住了麼?”
秦衝神‘色’嚴峻,沉聲道:“真的被喬師弟說了,只是沒有想到,他們整整等了三年,纔有所動作!夏師弟,是時候了!”
夏小胖鄭重地點了點頭,手法力匯聚,並指成筆,凌空書寫,片刻之後,一道靈訊如流星趕月一般,朝着北方疾馳而去!
咚,咚,咚,咚……
時隔三年,古鐘轟鳴,悠遠深沉,三短一長,響及北斗七峰,回‘蕩’在天地之間,召喚七峰弟子,勤王救駕!
這一刻,無數的玄青‘門’人驚起,七峰之,數百道人影,劃過天際,朝着天樞峰疾馳而來。
林一凡神‘色’‘陰’沉,負手而立,身後四名一代長老,數十名二代弟子,依次排列,嚴陣以待。
彩雲漸漸稀薄,烏壓壓的一片,數百人‘挺’立高空,濃郁的威壓,肆無忌憚的釋放而出。
悶哼聲四起,這羣修士除了林一凡,都是‘玉’清境的修爲,如何能比得過高空之的各派‘精’英。
林一凡也是面‘色’發白,身形微微顫抖,高空之的威壓,大半被他一人擋下。
人羣之,忘塵靈尊、北辰一山、宇衝、陳易風……一張張的熟悉的面孔,赫然在列!
深深吸了一口氣,林一凡慢慢‘挺’直了腰桿,直麪人羣之的忘塵靈尊。
“忘塵師叔親至,一凡有失遠迎,禮數不周,但也不至於讓師叔擺出這麼大的陣仗吧?”
忘塵靈尊淡淡笑道:“林師侄客氣了,此等小事自然不值一提。”
“那師叔今日前來,是何用意?”林一凡雙目一眯道。
忘塵靈尊笑而不答,北辰一山道:“林師侄莫要揣着明白,裝糊塗了。”
林一凡冷哼一聲道:“北辰師叔此話怎講,一凡是真的不明白,還請師叔不吝賜教!”
北辰一山撫須道:“豐都一戰,貴派力挽狂瀾,賺盡了世人稱讚,而我等都成了默默無聞的陪客。這讓我等‘門’捨身取義的修士,如何能含笑長眠?何況,貴派爲了完成終極一戰,向我山靈宗借了九天神兵后羿弓、‘射’日箭,卻遲遲不還,此事怎可就此罷休?”
林一凡面上一怒,道:“恕一凡愚魯,北辰師叔的話,我有些不太明白了。師叔重提舊事,言語之間避重就輕,究竟是何用意?七柄神兵封印鬼‘門’關,是爲了蒼生萬物,又非我玄青‘門’一家之事!何況當日,使用后羿弓、‘射’日箭,封印鬼‘門’關之時,我師尊雲易真人,也曾得到忘塵師叔,親口應允,師叔記‘性’怎的如此不好,要出爾反爾麼?”
北辰一山‘陰’笑一聲,道:“林師侄,我看不是老夫記‘性’不好,而是你記錯了吧?當日,我師兄何曾出言應允?”
林一凡聞言一滯,不錯,當日,忘塵靈尊當日卻是不曾明言,只是拂袖而去。
“就算忘塵師叔沒有親口答應,也是默認了。何況,不僅是貴派的九天神兵獻了出去,我玄青‘門’六柄九天神兵,也盡數‘交’出。師叔問我要九天神兵,我玄青‘門’卻是向誰去討?”
北辰一山冷哼一聲,道:“盡數‘交’出的,是我山靈宗。而你玄青‘門’,不見得吧,你們不是還有一柄神兵鳳叱麼?”
林一凡怒道:“神兵鳳叱,乃是喬師弟‘私’人法寶,何況,他已經自逐玄青‘門’!”
“喬依自逐是不假,但我看神兵鳳叱分明是被你等扣下了,這才‘逼’得喬依自逐。既然無法還我后羿弓、‘射’日箭,便‘交’出鳳叱,以作償還!”
林一凡憤然道:“師叔莫要欺人太甚,鳳叱確實不在玄青‘門’,被喬師弟帶走了!”
“既然如此,也別說師叔我不念舊情,沒有九天神兵,那好,‘交’出十件曠世聖器,作爲補償吧!”北辰一山‘陰’聲道。
林一凡怒極反笑道:“哈哈哈,這纔是你山靈宗來此的目的吧?”
北辰一山避而不答。
林一凡目光一轉,直盯着易風‘門’,道:“那你易風‘門’呢,前日我們不是剛剛談妥嗎?”
陳易風撫須笑道:“不瞞林師侄,談妥的僅是洛陽之地,而且,當日我畏於林師侄咄咄‘逼’人之勢,迫不得已,方纔應下那等違心的約定。今日,有山靈宗的各位同道支持,我易風‘門’要討還一個公道!”
“我咄咄‘逼’人,真是賊喊捉賊!”言罷,他目光一轉,看向其餘的一些‘門’派,冷然喝道:“那你們呢?”
青林派掌‘門’言如圭,微笑上前,道:“林師侄,常言道:有多大本事,攬多少活!不瞞你說,經過我們大家共同的商議,覺得你玄青‘門’如今實力大衰,已經沒有資格佔據這麼大的地域,更沒有本事守護好它。與其日後,引得紛爭不斷,不若林師侄主動退讓,將這些地方,轉而‘交’於我等打理。我等也不敢貪心,只要林師侄隨便拿出一兩件曠世聖器和幾瓶復靈丹、復法丹之類的,以作補償,我等就欣然出手相助了!”
聞聽到如此無恥之語,林一凡‘胸’膛劇烈起伏,雙臂一伸,攔住即將喝罵的衆人,冷然道:“這纔是你們最終的目的吧……”
“林師兄,和這羣假仁假義的屑小之徒說什麼,當真是‘浪’費‘脣’舌!”半空,夏小胖的聲音霍然響起。
身影一閃,他和秦衝一左一右,站在林一凡的身側,衆人心微微一鬆,終於趕來了兩個上清境的修士。
“小子,你說誰是屑小之徒?”言如圭雙目一眯,一抹殺氣盡顯。
“老小子,做得不要臉之事,就要像個男人一樣站出來,敢於承認。看你那副德行,二椅子吧?你家小胖真人,就說你是屑小之徒了,怎麼着吧,不服,你咬我啊?”夏小胖毫不畏懼,轉口罵道。
“‘混’賬……”言如圭暴跳如雷。
“你才‘混’賬,你全家都‘混’賬!”夏小胖立刻罵了回去!
“你……”言如圭老臉脹得通紅,一股怒氣衝‘胸’,幾乎要按捺不住,立刻出手。
忘塵靈尊伸手一搭他的肩膀,低聲道:“莫急!”
言如圭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怒火,退後半步!
“不管怎麼說,這裡都是些正道‘門’派,夏師侄這般污言穢語,卻是太不講究了吧?”北辰一山沉聲道。
“講究,對你們這羣人,還有什麼可講究的?我沒拿大糞潑你們,那是怕你們玷污了大糞的純潔!”夏小胖翻了翻白眼道。
“夏師弟,莫要……”林一凡聽得眉頭微微一皺道。
他話說一半,卻被夏小胖揮手打斷道:“林師兄,人家都欺上家‘門’來了,還有什麼好說的。打不打,先罵兩句解解恨再說!”
北辰一山面‘色’‘陰’沉,怒聲喝道:“季師兄道法深厚,德行兼備,不想‘門’下卻出了你這等劣徒!相信他到這一番場景,也定會死不瞑目吧?”
“是不是劣徒,哪裡輪得到你這老匹夫來說?我師父、師伯他們若在,你們這羣人,只怕屁都不敢放一個。都說你山靈宗是僞君子,如今看來一點都沒說錯。整天滿口之乎者也,一副道貌岸然的形象,背地裡卻‘陰’險狡詐,盡做些阿貓阿狗才做的腌臢事。”
“多說無益,道理我等已經與你們說清了,接下來要如何選擇,林師侄自己看着辦吧?”忘塵冷然喝道。
林一凡冷然諷道:“師叔都把路給一凡指明瞭,還要一凡作何選擇?”
“這麼說,林師侄是答應了?”北辰一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