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胖想了想,又道:“可是依你所說,就算是異獸,也不可能是憑空冒出來,那它們從哪裡來的?”
喬依沉‘吟’了片刻,也答不上來。 他站起身來,四處打量,目光鎖定那枚爪印,順着猛獸爪印的反方向,向外看去,逐漸延伸。
那裡是南疆,一座座起伏連綿的山巒幾無窮盡,森森暗暗的幽禁古林一眼望不到邊。
隱隱的,他有種不祥的感覺!
“小青,找到這些猛獸之前的落腳點!”喬依拍了拍小青的大腦袋道。
小青大頭一點,這羣猛獸腥臭‘逼’人,對於它來說,就如同暗夜中的一盞明燈,尋找起來毫不費力。
片刻之後,兩人一狗來到了鎮外的映月井前。這眼古井,很快吸引了喬依的注意,他盯着映月井,怔怔發呆。
“你怎麼了?”夏小胖道。
喬依道:“映月井!”
“映月井,是什麼東西?很有名麼?”
“你看這個!”
喬依指了指古井旁豎起的一塊青石。
但見青石之上,刻着一首詩: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無恨月常圓!映月井,映月井,千古流傳,百世難遇!癡情淚,映月墜,芳魂不散,生死相隨!情天圓月,三世輪迴,有緣之人,今生相會!
“傳說,當映月井中出現情天圓月,在那月圓之夜,誠心祭拜,從井口看下去,就會看見一生最心愛的人,出現在那井中。看到那情景的人,這一生就會永遠與心愛之人在一起,白頭諧老,永不分離。”
“哦,那很好啊!”
夏小胖一怔,眼睛轉了轉,道:“可是現在纔是月初,而且是在白天,想看也得等一段時間!”
“再說,我也不用看!”他黑胖的圓臉有幾分得意。
“走吧!”喬依沉聲道。
兩人默不作聲,繼續跟着小青向前行去。進入樹林,小青的腳步忽的慢了下來,喬依和夏小胖開始四處查探。
此處草木大片大片的伏地不起,像是被一頭頭巨獸趴伏過。兩人很快行到了一棵大樹旁,周圍的地面上,丟棄着一些瓜果殼皮和啃食剩下的骨頭。
“這些瓜果殼皮,都是剝‘弄’過的,顯而是人類所留。還有那些骨頭,上面的‘肉’渣,都是燻烤後的熟食。看來,真是的有人刻意爲之。”
喬依點了點頭,道:“這一點,現在可以肯定。小胖你說,這些人爲何要將全鎮的人屠盡?”
“殺人滅口唄!”夏小胖不假思索地道。
喬依笑笑看着他,道:“你覺得可能嗎?”
“有什麼不可……”夏小胖話至一半,猛然醒悟。
“一次屠絕一個鎮,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還是猛獸作案,這等行爲根本就是毫不遮掩毫無顧忌。而且,對付一羣手無寸鐵的百姓,根本無需幕後之人現身,既然沒暴‘露’,有什麼滅口可言?”喬依道。
夏小胖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道:“你說的不錯,我沒細想。你覺得不是殺人滅口,又是什麼?”
喬依搖了搖頭,道:“我也說不好,不過,你看看這座小鎮的位置,和這些猛獸和人潛來此地的方向。”
夏小胖目光一轉,隨即驚道:“你是說,巫族?”
見到喬依點了點頭,他不解地道:“巫族與中原各派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況且,該族已有上萬年未曾出世了,怎麼可能突然走出南疆?”
喬依目光深遠,搖頭道:“天地大劫將至,數千萬年隱沒不出的神宮都能現世,南疆巫族行走天下,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以想象的事情吧?”
“可是,他們帶着一羣猛獸,來這裡幹嘛,總不能是來打秋風的吧?”
“現在還說不好!”
夏小胖想了想又道:“喬依,你還記得趙雅和林驚雪前輩吧?”
“當然記得!”
“她們一個鬼道修士、一個魔道修士,都能馭獸。你說會不會是幾名魔道又或鬼道的馭獸高人,帶領猛獸路過此地,又或者根本就是他們心懷叵測,試圖嫁禍給南疆巫族,挑起正道各派與巫族的爭鬥,從中漁翁得利?”
喬依怔了怔,道:“你說的,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算了,現在也想不明白。好在事情才發生了一夜,這些猛獸和人,應該沒有離開太遠,我們追過去看看吧?”夏小胖道。
喬依點了點頭,正‘欲’御空而起,去找魚魚兩人,忽聽到魚魚和謝玲瓏大聲呼喊。
他們惟恐兩人遇到危險,急急行了出去,卻見兩人安然無恙,謝玲瓏手上還拎着一個人。
“玲瓏,怎麼了?”夏小胖道。
謝玲瓏一把將那人,丟在映月井旁,道:“我和魚魚兩個行出鎮外等候,沒多久,就聽到一陣嘶吼聲傳來。我們以爲是猛獸在作怪,就趕緊追過去查看。沒想到,遇到了這個人。只是他彷彿受了什麼驚嚇,一副瘋瘋癲癲的樣子,那嘶吼聲就是他發出來的。我們看他一直在鎮子外胡奔‘亂’走,可能是鎮子上的人,便將他帶過來了!”
喬依點了點頭,仔細打量此人。但見這人一身衣衫雖然很是髒‘亂’,卻並沒有什麼補丁,看那身打扮,應是個打雜的小廝。
喬依伸手拂開此人面前散‘亂’的髮絲,卻見這小廝年紀不大,也就二十餘歲模樣,一張臉猙獰扭曲,明顯是受了什麼驚嚇。喬依探出手去,在小廝經脈上一拂,解開了謝玲瓏留下的禁制。
小廝一個‘激’靈醒轉過來,雙目呆滯,張大了嘴巴,口中胡‘亂’嘶吼着什麼。恰在此時,小青湊了過來,探出大腦袋,‘露’出了兩排大牙。
“啊……”
小廝猛然發出一聲大叫,雙目泛白,口中狂吐白沫,整個身子狂抖不止,如同被割了脖子瀕死掙扎的公‘雞’。
喬依目光一縮,回頭看了看小青,旋即反應過來,這小廝多半見到了吃人的猛獸,方纔被小青嚇成這樣。他沒好氣的一巴掌,把小青拍了回去。
“去,去。你跟着湊什麼熱鬧,別把人給我嚇死了!”
小青不滿地低吼一聲,朝着他甩了甩尾巴,尥蹶子跑開了。
“大哥哥,你看看他,這人快不行了!”魚魚催道。
“放心,在我面前,他想死也難!”喬依笑了笑。
伸手一拂,他取出一盒銀針,捻起一隻。左手扶着小廝,右手捻鍼,緩緩‘插’入小廝頭頂百會‘穴’,同時分出一絲細細的靈魂之力,沿着銀針,透入腦中,安撫驚魂。
數息之後,他再取出青銅古燈,法力涌出,催持古燈,讓古燈之上的青光,緩緩照過小廝面龐。
呼……
小廝吐出一口濁氣,睫‘毛’動了動,旋即睜開了雙眼。他的眼神清明,神‘色’慢慢收斂,已是恢復了過來。
“你……你們是什麼人?”小廝縮成一團,驚懼地道。
夏小胖道:“我們乃是玄青‘門’修真弟子,途經此地,恰巧看到你四處發瘋,就順手救了一下!”
“多……多謝仙長救命之恩!”
小廝目光掃了掃幾人,但見幾人雖然年幼,卻着實氣質不凡,心知對方沒有欺騙他,連忙跪下叩首。
“起來吧,把你知道的,看到的,都說出來!”
這小廝正是昨夜挑水的那個,正是因爲他先在井中看到了血月,驚慌之下,胡‘亂’奔跑,反而先出了鎮子,得脫大難。
雖然沒有受傷,他卻在會‘春’院的燈火照耀下,隔遠看到了那一頭頭猙獰的猛獸,吞噬人的場景,當場嚇暈了過去,就此躲過一劫。
喬依皺了皺眉,這個小廝早早的離開了鎮子,一切都是隔遠看到的。而他看到這些朦朧不清的場景,自己和夏小胖差不多都猜了出來。
“你說映月井裡有血月,什麼血月?”謝玲瓏問道。
小廝神‘色’驚恐,低聲道:“血月,是我們鎮子上的一個傳說!這裡的人都知道。”
“喬依,你不是說映月井,乃是見證男‘女’之情的古井麼,怎麼會有血月?”
喬依一怔,他只道小廝驚慌之下,眼睛看‘花’了,將空中的彎月看成了血月,如今看來卻是他疏忽大意了。血月之事,應是確有其事,而且,說不定,就與這猛獸屠鎮有關。
“回仙長,映月井,是一口神井。正如外面所傳,在圓月之夜,以虔誠之心,俯首看井,便可看到心愛之人,得到古井的祝福!”
“這個傳說,世人都知道。往日每月月圓之時,我們蘭陵鎮都格外的熱鬧,天下各地的癡情男‘女’,都會到映月井旁,來見證情感。但世人不知的是,映月井對我們蘭陵人來說,也是一口古老的警示之井。蘭陵鎮上,有一段偈語,是鎮子上的人,代代相傳,家喻戶曉的!”
“喔,是什麼?”夏小胖奇道。
“妖月升空,古井‘陰’煞!血月降世,猛獸出狎。小鎮血祭,生靈滅絕!”
喬依深吸一口氣,與夏小胖相視一眼,心中同時一驚。這段偈語前兩句,還有些晦暗不明,後面所說,正是昨夜發生之事。前人留下偈語,警示衆人,必然非同小可。看來,是有大事要發生了,而蘭陵鎮被屠一事,或許僅僅只是這件事的一個引子!
喬依再度想起了之前的猜測,無論是巫族出世,還是魔道修士又或鬼道修士故意嫁禍挑撥,很顯然,接下來都將有大事發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