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你怎麼在這裡啊?”清風看着眼前出現的老者,驚訝的問道。
“你還問?”葉劍仁雙眼一瞪,怒道:‘你把人家怎麼樣了,爲什麼我看她哭得那麼的傷心啊?”
“額,你都看到啦?”清風尷尬的說道:“如果我告訴你說,我什麼都沒有對她做,她就這樣哭着跑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會相信我嗎?”
“你說呢?”葉劍仁戲謔的反問道。
“那好吧,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吧。”
清風雙手一攤,做出了一副你愛咋樣就咋樣的無所謂的表情來:“大軍快要出征了,我們也塊跟上去吧。”
清風說着,轉身就準備離開,因爲清風發覺,和葉劍仁這個老頭子在一起,清風真心的感覺到了自己與他有着無限的代溝,所以,自己還是先開溜吧。
就在清風轉身還未走遠,葉劍仁的聲音就從清風的背後,悠悠地傳了過來:“其實,李婉兒也是一個可憐人來的。”
聞言,清風身子微微一怔,本意上想要繼續的踏步離開,可是,好奇的心理,卻使得清風的腳步,如同是千斤的巨石一般,被土地給牢牢的吸附在了地面之上,再難踏出半步。
見清風止住了腳步,葉劍仁繼續開口說道:“在很小的時候,因爲李天樂常年出征在外,結果李婉兒的母親,在誕下李婉兒後不久,就因難產死亡,那時候,李天樂正在崇城抵禦晨曦軍的進攻,結果導致李天樂連李婉兒母親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就這樣陰陽永隔了。”
見清風已經是聽得入神了,葉劍仁一邊慢慢地向着清風的身邊走去,一邊緩緩地解說道:“從那之後,李婉兒就以爲是自己的父親害死了自己的母親,所以父女兩人的關係,也開始在急劇的惡化中。”
“直到,十五歲的李婉兒在一次與父親大吵之後,淚奔而出,從而在街上遇到了她現在的師傅,她的命運才被改變了。”
“轉眼間,五年的時光就匆匆而過,從十五歲李婉兒出門以後,就再也沒有回到過李家與任何人道過別,這些年,李天樂也曾在憤怒過後,派人找過李婉兒的下落,可是,李婉兒就像是失蹤了一般,在查詢無果之後,李天樂也就漸漸地選擇了放棄。”
“直到,五年之後的某一天,李婉兒突然以一名修行者的身份,出現在了出雲國的皇宮之中,做了一名皇家供奉,直到這時候,李天樂才知道,自己的女兒回來了。”
“可是,此時的李婉兒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女子了,現在的她是一名九天之外墜入凡塵的仙女,因爲修習了魅惑術的原因,看上去外表輕佻的她,其實內心之中卻是極爲的高傲,冷豔。”
葉劍仁說到這裡,清風不禁想起了與李婉兒第一次相遇時的那情形,還記得,當時的李婉兒看上去是那麼的無助,在被士兵假扮的山賊重重包圍的時候,爲了死難的士兵,哭得那是梨花帶雨的。
可是,當自己無意間被捲入了其中,並且擊退了山賊以後,清風還記得那時候李婉兒對自己說的那第一句話“打完了?”
簡單而又實際的問話,讓清風哭笑不得,但卻有恰恰的說明了她那在魅惑放縱的外表之下,所隱藏着的那顆高傲與冷豔的心靈。
“是啊,他的確是個高傲與冷豔並存,僞裝與善變同在的女子。”清風在心中暗暗地想道。
見清風正沉醉其中,葉劍仁繼續說道:“所以,在得知了自己女兒的消息以後,李天樂曾多次的想要女兒迴歸自己的家中,可都被李婉兒那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給拒之到了千里之外。”
“後來呢?”見葉劍仁突然停下不說了,清風不由得好奇道。
“後來?”葉劍仁反問道。
“對啊,就是後來啊!” 清風點了點頭說道。
“後來?哪裡還有後來啊。”葉劍仁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後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之中,李婉兒和葉劍仁的關係都沒有絲毫的進展,反而還有惡化的跡象,直到前兩天李婉兒身受重傷之後,他們父女倆的關係纔有所緩和。”
“額,是嗎,那不錯啊,一個好的開端,不就是通往成功和解的一半路程嗎?”清風微笑着說道,不過高興歸高興,有些話,清風卻是不吐不快的:“老頭兒,不過這些時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啊?”
雖然打心底裡,清風對於李天樂這個人是沒有什麼好感的,可是,這卻並不妨礙清風爲李婉兒父女團聚而感到高興啊,畢竟,清風不待見的是李天樂而不是李婉兒,更何況,作爲一個孤兒,清風深知沒有父母的家庭,永遠都不可能會是一個完整的家的。
說實話,從葉劍仁的敘述來看,其實我們不難看出,從頭到尾的,好像都和自己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啊,葉劍仁和自己說這些,到底是想要表達些什麼呢?還有,這些事情葉劍仁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一個個的疑問,在清風的腦海中不停地閃爍着,那大大的問號,就好像是在嘲笑清風的愚昧一般,這讓清風整個人都有了一種煩悶的感覺,以至於這種感覺從何而來,清風卻是不得而知。
與此同時,清風也在心中暗下決定,一定要讓葉劍仁給自己所有的問題,一個滿意的回答,否則,自己就和他沒完。
“怎麼和你沒關係啊?”就在清風暗自思索的時候,葉劍仁卻是雙眼一瞪,怒視着清風說道:“人家婉兒自從傷好了以後,就連自己的父親都沒有去見過,聽說今天我們打算反攻崇城,人家這才趕緊出來見你一面的,你倒好,三句話沒說完,就把人家給氣跑了,你說關不關你的事兒啊?”
“冤枉啊!”天地良心,清風真的沒有故意傷害李婉兒的意思的,以至於李婉兒爲什麼會含淚而奔,其實清風夜一直都在納悶呢。
現在倒好,自己的師傅不知道從哪裡跳出來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將責任給全推到了清風的身上,這一刻,清風真的是感覺比那竇娥還要冤枉啊。
見清風好似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整個人一副受氣小媳婦兒的樣子,葉劍仁雙眼圓瞪,立即就氣沖沖的說道:“你還好意思說冤枉?我像是會冤枉人的人嗎?”
“不像……”清風很嚴肅的點頭說道。
不等葉劍仁有所反應,清風立馬又加重語音,咬牙切齒的說道:“因爲你根本就是,無需去像的。”
原本見清風如此嚴肅的回答了自己的問話,葉劍仁正準備小懲大誡一番,順便給他這小子指條明路呢,可是,當聽到清風的後半句話以後,葉劍仁那當真是被氣得一佛出竅,二佛昇天了。
張開那獅子一樣的大嘴,葉劍仁就憤怒地大喊道:“清…風……”
可惜清風早就在自己的話說完以後,就預感到會有暴風雨的來臨,所以提前的開溜了,等到葉劍仁發作的時候,清風卻早已經是逃到了很遠的地方了,除了留下一個正漸行遠去的背影,葉劍仁就再也見不到清風的半個影子了。
“這臭小子,跑得倒是挺快的,師傅能幫您的,也就是這些了,未來的結果如何,就全靠你自己了。”看着遠去的背影,葉劍仁低喃地說道。
一抹紅光正好在此時照樣到了葉劍仁那略顯佝僂的身上,遠遠看去,葉劍仁就好像是一個遲暮的老者一般,讓人見後,不知道此刻內心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感受。
營地後山上……
這裡原本是通往風峽山去的一條大路,祁山在對付清風等人的時候,祁山曾將私兵給駐紮在了這裡,企圖圍山而攻,後來,祁山私兵被破以後,前來救援李婉兒的士兵們,也並沒有拆除這個營地的一切,反而是缺少補給的士兵們,將這個營地給續用了下來。
幾天過去了,當今天要反攻崇城的時候,所有的士兵都是精簡出發,所以,當士兵們集合到前面的廣場上去以後,這裡反而是變得幽靜了起來,除了一棟棟未曾拆卸的行軍帳篷,還靜靜地矗立在原地以外,此地就只剩下了一個女子,與不遠處的小溪邊那悉悉索索的流水之音,還算得上是一景色了。
……
一路飛馳,當換不擇路的清風脫離了葉劍仁的視線以後,最終卻是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裡。
遠遠的,清風好像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女子背影,此刻正靜坐在小溪旁邊耷拉着腦袋,那微微顫抖着的肩膀,無不是在時刻的提醒着清風,此時她正在細細地抽噎。
“他是誰?”清風疑惑道。
在所有的士兵都被召集到了前營,正準備誓師出征了,爲何在這個已經是空無一人的後營之中,卻還有一人躲在湖邊哭泣呢?詭異,詭異啊!
帶着好奇的心靈,清風就這樣一步步的向着那個背影慢慢地走了過去,那小心翼翼的動作,好似生怕會驚擾到湖邊的神秘人一般,讓人見後,當真是有一種忍俊不禁的感覺。
任誰在看到一個疑似女子的人在細細抽噎的時候,男人的第一反應就會是上前給予安慰纔對吧,哪會像是清風這樣,小心翼翼得跟個做賊似的,讓人想不笑都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