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霍君白被慕重海領着,到冰月閣的玄冰樓去拜見閣主慕重山。
“坐!”在縈繞着濃郁水屬性靈氣的玄冰樓一間臥房內,一位瘦瘦的中年人臥在牀榻之上,招呼着霍君白坐下,聲音雖然頗爲渾厚,但其中卻缺乏中氣。
霍君白精研醫藥,聽他這聲音缺乏中氣,便知他這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一定是難遇痊癒的內傷。
“聽重海說,你在擂臺上打敗了連續變幻數種武器的小女以柔,少年人便習得如此高明功夫,真是讓人佩服啊!”中年人微微一笑。
“晚輩只是僥倖而已。”霍君白客氣說道,他看這中年人面容,雖然神清骨秀,但眉宇之間卻隱隱含有一股黑氣,想必他的傷比慕重海說起來的還要重一些。
那中年人咳嗽兩聲,突然問道:“小兄弟,你和天虎國狂山派的葉狂風有什麼仇?”
霍君白心中大震,不知道他問這話的用意,一時間驚疑不定,竟說不出話來。
“你但說無妨,冰月閣雖然不算什麼大門派,但我慕重山倒也不懼這個臭名昭著的葉狂風。”這中年人正是冰月閣主慕重山,他見到霍君白震驚,只是微微一笑。
聽他說葉狂風是“臭名昭著”,霍君白這才微微鬆了口氣,低聲答道:“前輩,葉狂風滅我家門和師門,毀我霍家祖墳,我霍君白不報此仇,枉自爲人。”
低聲嘆了口氣,慕重山才道:“霍小兄弟,你武藝不錯,若是真能和柔兒結爲夫妻,二人精修陰陽調和之法,想必一月之內,柔兒便會實力大漲,到時候你和柔兒聯手,再加上我們冰月閣的力量,只怕那葉狂風也不是你們對手!”
霍君白搖頭道:“多謝前輩美意,但霍家的仇,晚輩想憑藉自己的力量來報。”
慕重山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嘆道:“霍小兄弟,想必你還不知道,葉狂風於一個月前已經突破歸真境界,達到了不墮境界初期,此時他目中更是無人,你若是想要報仇,當然幫手越多越好。”
“葉狂風達到不墮境界了?”霍君白心中又是一震。
“嗯,天虎國和昌唐國接鄰,天虎國內也有我們冰月閣的探子,要不然我怎能知道葉狂風與你有仇?據可靠消息,上月初三,狂山派後山雷電交加,葉狂風便是在那裡承接了二十多道天雷,成功跨入了不墮境界大門......”慕重山正色說道。
“該死!老天無眼,居然讓一個殘忍好殺,貪心無恥之人達到不墮仙境!怎麼不用天雷將之劈死!”霍君白恨恨的咬着牙,將指骨捏的咔咔作響。
慕重山道:“葉狂風雖然突破到不墮境界,但是畢竟是剛剛跨入不墮境界,他此時的真正實力還不算穩定,若你和突破登峰境界的柔兒聯手,倒也有七八分把握能打敗他。”
霍君白見他執意要將女兒真正許配給自己,便岔開話題問道:“慕前輩,您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微微怔了下,慕重海苦笑道:“半年之前,我在郊外涉獵,突然被一個蒙面男子襲擊,我與他對拼靈力,但卻遠遠不及,我苦苦支撐,就在氣海將要枯竭之時,幸虧舍弟帶人趕到,那蒙面男子這才遁去,可是我氣海已經受了震盪,對方的一絲真氣注入我氣海深處,總是化解不開,如今雖然已經半年有餘,但那縷氣息仍在我氣海中興風作浪。我和雷鳴武館賭約在先,受傷在後,想必那人也和雷鳴武館脫不了干係。”
“慕前輩,在下曾經在九仙宮學過辯藥煉丹的醫術,倒可以試着給前輩治療一下。”霍君白心想自己若是能將他治好,那日後收下冰月閣那株千年木靈根也心安理得的多,何況如果慕重山能復原,那樣自己也就不必和慕以柔假結婚了,到時由他們父女聯手對戰雷家父子即可。
不料慕重山卻是意興闌珊的道:“多謝霍小兄弟關心,但舍弟早已將方圓千里內的醫師尋遍,他們中不乏天下聞名的名醫,紛紛對這傷勢束手無策,就連三個月前偶爾路過匯陽城的遊方名醫李準也說我這傷勢必須得靜養,至少得三年才能復原。”
一旁沉默的慕重海突然插言道:“大哥,霍小兄弟當時在擂臺上被柔兒刺傷,但是他立刻就能將自己傷口血流止住,並且服下奇藥後連傷口都飛速癒合了,可謂醫術入神,大哥不如讓霍小兄弟試一試。”
慕重山苦笑道:“也好,反正我這身子已經是這樣了,霍小兄弟若是願意試一試,那我又能有什麼不願意?”
霍君白點了點頭,走到慕重山身邊,先搭了搭他的脈搏,覺得他脈搏虛弱無力,但體溫卻高於常人。
微微一皺眉,霍君白取出木屬性的飛雷針,輕輕的紮在慕重山虎口,將一絲生力注入進去,同時靜心感應他體內的變化。
一時間,但覺那絲生力遊進慕重山奇經八脈,最後被其氣海之中發散出的一道真氣給徹底壓制住了,再也不能動彈。
輕輕舔了下嘴脣,霍君白基本也明白了情況,他是因爲不修真氣,單修靈氣,而偷襲他的高手體內真氣渾厚之極,此時用了一部分真氣強行灌注到了慕重山體內氣海之中,使得慕重山氣海鼓脹,但卻生不出多餘的靈氣。
人的氣海,好比就是一隻碗,靈氣就是酒,真氣就是水,真氣的密度要遠遠小於靈氣。
修煉靈氣的修真者將“酒”裝在氣海,需要施法的時候將靈氣調出施法,但現在這隻碗被一股密度較小的真氣封住了氣海口,導致他氣海內的靈氣無法調出,所以這傷勢纔會許久都不見好轉。
李準說這種傷勢要靜養,那也是一個辦法,只有時間久了,對方注入慕重山體內的真氣也會一絲一絲慢慢消散,到時候氣海入口就可以打開,靈氣也就可以調御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