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雙擊門內午宴正式開始。
霍君白見宴席其中酒菜好不豐盛,大多數都是自己未曾一聞的饕餮美食。
就自己知道的幾道菜,就有赤炎熊掌、玄冰鱸魚,這些難遇的三四品妖獸食材所做成的美味。
諸人杯觥交錯,大快朵頤,當真是熱鬧非凡。
霍君白雖然也在九仙宮中參加過一年一度九月初九的祭祀宴會,但他身份低微,從未入過**。何嘗吃過這些珍稀妖獸製成的美味。
此時他作爲萬英豪的親傳的關門弟子,身份自是與衆不同,因此也被安排坐在**的下首,倒是讓他過了個嘴癮。
其中一道菜名曰“掌上明珠”,乃是以水晶魚元、天仙菜心配着三品妖獸赤炎熊的前右掌所制,色白如玉,入口如羹似腐,美味異常,諸人舉箸齊品,讚不絕口。
凡是熊類生物,都有冬眠的習慣,四品妖獸也不例外,赤炎熊掌中津液膠脂滲潤於掌心,在冬眠時就以舔掌爲食,而其前右掌因爲經常舔,也特別肥厚,故有“左亞右玉”之稱。
這赤炎熊掌經過七次水煮,八次湯燉,然後才用老湯煨熱,最後加入魚元菜心等調味品,勾芡上色裝盤。且不說這燒製步驟的繁瑣,光是這三品珍稀妖獸,便已經是非常難尋,何況尋到它還得有能力將其打敗。
而且,一隻赤炎熊也不過才一隻右掌而已,雖然左掌也可以燒製,但味道卻遜色不少,所以一般大門大派爲了顯得自己上檔次,有實力,只選用其右掌做菜入宴。
而那另一道菜更是非同小可,名曰“福壽魚”。乃是採用四品妖獸玄冰鱸魚燒製而成。
“魚”通“餘”,意思取了福壽有餘的好彩頭。古人食魚有兩個忌諱之處:第一忌翻魚;第二忌魚刺卡喉;翻,翻船,不吉也。卡,刺喉,不利也。
此道菜乃是將玄冰鱸魚頭尾留下,而魚身用特製手法去掉刺骨,再燒製而成。
玄冰鱸魚素有‘天下第一鮮’之稱,故佐燒之時,也不須任何調味品,保證此魚的原汁原味便是大妙。
古代大詩人范仲淹曾有“江上往來人,但愛鱸魚美”之名句讚賞鱸魚鮮美,而這玄冰鱸魚,味道更是遠勝江中普通鱸魚。而且去骨去刺烹製出的鱸魚,不用翻魚就可食其背面,更不用擔心魚刺卡喉的意外。兩忌皆避,乃是雙極門中名廚的一道拿手傑作,也是左陽雨結交貴客的潛在資本。而食這道菜的客人,自然也就成了身份品位的象徵。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直到諸人臉上已有醺醺之意,左陽雨才站起身來,吟道:“江涵秋影雁初飛,與客攜壺上翠微。塵世難逢開口笑,菊花須插滿頭歸。但將酩酊酬佳節,不用登臨恨落暉。古往今來只如此,牛山何必獨沾衣。”
此詩乃是距今五千多年前,唐代大詩人杜牧在九月九日重陽節時所做,左陽雨此時將其吟出,更添重陽氣氛。
諸人見左陽雨吟詩,點頭拍手,齊聲叫好,萬英豪笑道:“左大哥,如今已經酒過三巡,何不請諸位朋友出去觀花賞菊,登高遠眺?”
左陽雨微笑道:“愚兄正有此意,從雙極門山門向北的那條岔路,便可上得雙極峰頂峰之處,諸位貴客若要登高遠望一賞秋色,出門後就有派內弟子引路前往。”
此時這殿堂之內都是前輩高人,霍君白在這裡自然也不敢多說,只是悶頭夾菜吃飯,這時候早已坐的氣悶,聽左陽雨如此說,自然興奮起來。
只是他礙着師傅在場,不便就此出門玩耍去。直到萬英豪揮手示意門下弟子隨意活動時,他纔給左陽雨和師傅行了禮,同幾位師兄一齊出去登高賞花。
待到廳中諸人差不多都出去賞花登高的時候,左陽雨忽得走到萬英豪身側,微微拉了一下他的臂膀,輕聲道:“萬賢弟,愚兄有一事想問問賢弟。”
萬英豪點點頭,當即會意,便隨着左陽雨進了旁邊的小室。
“賢弟,你新收得這徒兒範青,你可清楚他的來歷嗎?”小室之內,左陽雨忽然正色問道。
萬英豪一臉愕然:“當然清楚,剛纔我那徒兒不是也稟明大哥了嗎?他是九仙宮範修的子侄啊!”
左陽雨不急不緩地在室內度了幾步,忽得問道:“賢弟,你是怎麼收他爲徒的,你且將經過細細道來。”
他一怔之下,還是將範修帶霍君白上山求藝的事敘述了一遍,講述完畢後,萬英豪面帶疑惑地問道:“怎麼?難道這孩子有什麼問題?”
左陽雨忽得雙眉一皺,問道:“賢弟可還記得六年前狂山派殲滅落星閣之事?”
萬英豪呆了一呆,說道:“自然記得,聽說那一戰是那狂山派葉狂風帶人滅了飛雲國落星閣一脈,當時驚動很大,據說連飛雲國皇室也參與了,那歸真境界的葉狂風爲此還丟了一條右臂,實力驟減。”
左陽雨看了一眼萬英豪,微微沉吟,好一會才道:“愚兄在前幾年去過一次天虎國狂山派內做客,那掌門葉狂風曾給我看過幾張畫像,其中有一名貌美少女,還有一個女孩和男孩,年紀都在十四五歲左右。
據那葉狂風所說,那貌美少女名叫霍君瑤,原本是飛雲國落星閣門下。後來葉狂風的師弟紀狂冰奉命去追殺她,結果反而着了那少女的道兒,死的不明不白。
那畫中的女孩名爲霍君鈺,斷了一臂,乃是霍君瑤的妹妹,當時被一名神秘人救走。那畫中的男孩名爲霍君白,是霍君瑤的弟弟,同霍君鈺一同逃走。”
萬英豪不明其意,問道:“大哥是說......?”
左陽雨皺皺眉頭,忽道:“你那徒兒範青,和愚兄當時見到那畫中的男孩生的好像。尤其是畫像之中那男孩的眼瞳,也和你那徒兒一般,都是呈褐色。”
“什麼?”萬英豪心頭一震,脫口叫出。
“不過時隔幾年,愚兄也不一定看得準,只是覺得這孩子眉目之間和畫中的男孩模樣很像。”左陽雨挑了下眉毛。
“如果我那徒兒真是那霍君白,爲何範修要說是他的子侄?”萬英豪一臉的迷茫之色。
“哼,賢弟,那孩子若真是霍君白,你就是中了九仙宮範修的嫁禍之計了!”左陽雨憤憤地開口道。
“此話怎講?”萬英豪慌忙問道。
“賢弟,你想想,若這孩子真是那霍君白,他當然是狂山派的仇人之弟,九仙宮的人不願意得罪狂山派,自然也就不願意收留他。但他們想了一個一石二鳥之計,那就是將這孩子安插到你的門下,由你傳授他一身武藝。然後再通知狂山派,到時狂山派葉狂風心眼狹小,必然遷怒於你,到時就算愚兄和你聯手,也不見得是那歸真境界的葉狂風的對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