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長老問道:“那掌門師兄的意思是?”
趙子玄回答道:“掌門師兄的意思是將李浩然打入悔罪谷三至五年,這是底線。至於對於那些門派一是不要失了我們滄瀾門的威名,二是讓他們別鬧事乖乖離去,別影響到門中的安寧。”
餘長老有些爲難地道:“這個恐怕有些難吧。正一宗和凌霄閣好不容易找到的機會,怎麼可能如此簡單地放過。”
趙子玄笑着問:“餘師弟你說那些跟着正一宗和凌霄閣而來的門派,是真的想着爲死去的修士討回公道嗎?是真的想要將李浩然抓去處罰,求得所謂的道義嗎?”
餘長老搖了搖頭:“他們跟着正一宗和凌霄閣只不過是想着借這個機會機會,看能不能從中得到一點好處,想必那兩個門派也許諾了好處給他們吧。”
趙子玄點頭道:“餘師弟也是明白人啊。這事情做起來不過是威逼利誘而已。等他們到了滄瀾山之後,餘師弟你將他們的住處分開,最好是讓他們進入滄瀾山之後就不再見面了。然後我會派李師弟暗中威脅震懾他們,在他們心有忌憚之時,餘師弟你再去一一拜訪,許諾給他們好處,讓他們速速離去。待得最後只剩正一宗和凌霄閣之時,他們在我們滄瀾山中難道還能翻天不成?到時候那些夥同他們而來的門派不論是因爲得了我們的好處,還是因爲遮掩自己的背信棄義的事實即便不幫着我們說話,也會保持沉默的。”
餘長老也覺得此計甚妙,問道:“那我許諾什麼好處給他們啊?”
趙子玄沉吟了一下,又喝了一口茶緩緩道:“將離我們滄瀾山最遠的十幾個國家庇護權交給他們,我們每年收取兩成收益便是。”
餘長老臉色微變道:“用不着如此大的代價吧!給他們一些天材地寶和法寶什麼的就是了啊。”
趙子玄擺了擺手道:“如果是從前自然不會給他們這麼大的好處,但是未來我們可能顧不上那些國家了。”
餘長老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是因爲赤火神域?”
趙子玄點頭道:“是的,從現在的各方面情況看來,赤火神域很可能會如五千多年前一般對北霄域發動全面戰爭,到那時我們北霄域各個門派都會抽調大量弟子抵抗赤火神域的進攻,我們滄瀾門也沒有多餘的力量庇護那麼多國家了。”
餘長老澀聲道:“會那麼嚴重嗎?”
趙子玄嘆息道:“恐怕會更嚴重吧。畢竟赤火神域蟄伏五千多年,想必準備得更加充分了吧。”
餘長老想着古籍之中關於五千多年以前北霄域抵抗赤火神域進攻慘烈的記載,一時之間有些失神,半晌纔回過神來問道:“到那時那些接手這些國家的門派,只怕也無法庇護這些國家吧。”
趙子玄幽幽嘆了口氣,有風從窗戶進來,然後在乘風殿繞了一圈,從另一邊窗戶出去。
風吹着,讓趙子玄的聲音彷彿都變得飄渺了。
“大亂將起,我們這些修士到時都是自身難保,那還有精力去拯救所有人啊?我們只能盡最大的努力守住北霄域,如此才能讓他們活下去。至於其他一些事情我們恐怕是無能爲力了。”
餘長老沉默了,因爲他知道憑藉自己改變不了什麼,只能心中暗自祈禱將戰鬥都在界域附近發生,不要波及到無辜的普通人。
趙子玄接着道:“我們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吧。等到那些跟隨正一宗和凌霄閣的門派使者離開後,我們再將李浩然帶來與他們對質,事情的經過我也是大致清楚的,根本就不管李浩然的事。我們只治他違背門規,私自逃脫歷練之事。”
餘長老點頭道:“我明白了。”
“那餘師弟你先去準備吧,還有去雲寒峰帶李浩然來受審的人你要好好斟酌一下。”
餘長老不解道:“什麼意思?”
“想必餘師弟也知道李浩然在坤鬥境以神遊境界修爲擊殺明道境界修士的事情吧。”
餘長老點頭表示已然知曉。
趙子玄繼續道:“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是他在此年紀就修煉到神遊境界後期,而且擊殺了明道境界修士,那麼他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將來或許也是撐起我滄瀾門的棟樑,所以不可因爲此事讓他對滄瀾門心有不滿。要讓他知道我們爲了在正一宗和凌霄閣氣勢洶洶問罪之下,爲了保全他犧牲了多少。”
餘長老心中讚歎趙子玄心細如髮,佩服地道:“我知道了。那我先去準備了。”
說完之後起身朝着趙子玄施禮後離開了大殿。
回禮後的趙子玄順勢將手籠在袖中,看着窗戶外山澗的雲霧激盪,陷入了沉思。
雲寒峰,後山。
陸惜雨再次拂去李浩然身上的冰雪,看着李浩然被凍得發紅的雙手和臉頰。陸惜雨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看着李浩然看着李浩然轉過頭來的笑臉和那堅定的眼神,陸惜雨到嘴邊的勸說變成了:“師弟,你猜我今天給你帶什麼好吃的了?”
李浩然跪直身體想着道:“我猜猜啊,昨天才吃了紅燒肉,今天師姐肯定是做得清蒸魚。”
“哇!”
陸惜雨驚訝地“哇”了一聲,笑嘻嘻道:“師弟你好厲害,一下就猜錯了。”
李浩然得意道:“那是當然,誰讓我是你師弟。啊?”
李浩然說着反應過來,“啊”了一聲苦着臉道:“猜錯了啊?”
“嘿嘿。”
陸惜雨笑着打開食盒,一股香味在陸惜雨的靈氣形成的圓圈中瀰漫開來。
“哇。”李浩然嚥了咽口水,“原來是清蒸大閘蟹。”
陸惜雨再將食盒取出一層,露出下面的另一道菜。
李浩然再次歡呼:“居然是烤穿雲雀。”
陸惜雨看着李浩然高興的模樣,笑着端出最下面的熱湯道:“還是先喝碗湯暖和一下吧。”
李浩然沒有拒絕,接過熱湯一口喝下,感嘆道:“如果師父出來知道我在此請罪還吃得這麼好,恐怕原本不生氣也變得生氣了。”
陸惜雨知道李浩然是在委婉地叫自己別來了,不過陸惜雨可不打算放棄:“難道要餓死纔算請罪嗎?我可不幹啊。你就放心地吃,我相信師父會明白你的心意的。”
李浩然也不矯情,端起飯碗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