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洞在五行谷中央區域,這是一個圓形洞窟。洞窟之中的地上擺有數十個蒲團,這是供修煉者使用的。不過現在只有十幾人四散地坐在蒲團之上修煉。
五行洞中五行靈氣充沛而平衡,濃郁到已化成白色的霧氣瀰漫於洞窟之中。
距離李浩然突破通玄境界失敗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了,從那以後李浩然便聽從師父的指點,爲了以後修煉五行道術儘早與五行靈氣接觸便到了這五行洞中來修煉了。
這兩個月以來李浩然的修煉已經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了,他不甘心啊!
雖然如此,但輔竅的煉化難度還是遠超他想象。這一個月以來他也只煉化了八個,這可比煉化主竅和次竅慢上許多啊。
要知道滄瀾門淬體法門的輔竅可是有九十二個啊!按現在的速度他要全部煉化完還得要差不多一年時間。這可讓李浩然有些心急。
五行洞中這十幾人已然是五行谷中淬體最後的人了,其餘的人不是已經突破境界加入了各峰主,谷主,長老門下就是突破失敗離開了滄瀾山了。
剩下的這些人也都已經完成了淬體境界的要求,將主竅和次竅煉化圓滿了,繼續修煉也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更進一步或者是多在演武堂得一些靈石,畢竟只有這麼多人了,每個人每月都能得到靈石了。
五行洞中靈霧飄散,將坐於蒲團上修煉十幾人籠罩其中,使得每個人彷彿都獨立處於一個空間之中,誰也無法看到誰。
衆人都各自安靜地修煉着,突然“啊……”的一聲大吼自洞中響起。
吼聲中有無盡的悲涼
和心酸,讓人心顫。
李浩然聽到聲音睜開眼睛,朝着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卻見白色霧氣涌動,看不清遠處的景象。不過有人議論的聲音傳來,聽不真切。看來其他人也被這聲音吸引了過去。
李浩然起身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怎麼會這樣?”
“我們該怎麼辦啊?哎……”
“難道我們做得都是無用功了?”
一聲聲議論聲傳入李浩然耳中,更是讓他費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啊。”李浩然走到人羣邊問道。
“啊,是李師兄來了。”衆人轉頭看到李浩然都紛紛施禮,打着招呼。
李浩然也一一回禮。
“李師兄,你看。”衆人讓開身子,讓李浩然看到他們身後的情形。
只見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坐在一個蒲團之上,雙眼無神地看着自己的雙手,嘴脣微微顫動着好像在說着什麼。
李浩然仔細看了看才認出這便是一直在五行谷修煉,而且排名一直都是第一的塵青。
這可是讓李浩然大吃一驚,他還記得一年多以前第一次劍道塵青的時候,那時他意氣風發,擡手投足間都充滿了自信,這讓李浩然無論如何都無法將他和眼前人的模樣聯繫在一起。
李浩然正要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見塵青突然擡起頭來,雙眼無神,面容淒涼地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我一直以來都在做什麼?我的努力,我的堅持都還有什麼意義?都是一場空啊,一場空!什麼努力,堅持都不過是笑話而已!啊……”
又是一身悲涼的喊聲響起,兩行清淚從塵青的眼中流出,讓周圍的人動容,心中哀傷。
原來這塵青雖然不是特殊的體質,但也是天賦異稟,從一開始在五行谷修煉以來便進展神速,更是將擁有天玄真體孫谷壓制住穩居第一名。從那時起塵青便下定決心淬體要將所有竅穴全部煉化圓滿,將自己的名字永遠留在脫凡碑的頂端。
就這樣塵青堅定信念後一直刻苦修煉,不曾懈怠。當他將主竅、次竅煉化後,煉化輔竅速度變慢他也沒有動搖,繼續煉化竅穴;當五行谷中落後於他的人紛紛突破到通玄境界,拜入滄瀾門成爲他的師兄,一個個御空飛行,修煉玄妙道術時他也堅持自己的信念,繼續煉化竅穴。
儘管煉化變得越來越慢,但他不停地修煉總有一絲靈氣注入竅穴之中讓他能感到在進步。但在一個月以前,無論他如何修煉都無法將靈氣存入要煉化的竅穴之中。
本來他還想着慢慢來,想辦法解決,只要自己能將所有竅穴煉化圓滿,將自己的名字永遠留在脫凡碑頂端,那麼所花費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但接下來的一個消息給了他當頭一棒——觀星峰林夕開始閉關突破明道境界了!
要說這林夕突破就突破嘛,跟塵青這個還沒有拜入滄瀾門的淬體境界的人有什麼關係啊?要說在其他時候也是這麼個理,但不巧的是是如果林夕成功突破到明道境界,那麼他便是滄瀾門現在二代弟子中第兩百個進入明道境界的人。
現在各修道名門大派爲了保證自己的傳承嚴謹有序,在開啓新一代弟子傳承時都有各種條件,而滄瀾門的條件則是在門派中最末一代弟子中明道境界人數達到兩百人時會開啓下一代弟子。而修道界也有不成文的規定是隻有明道境界才又收徒的資格。
因爲師者,授道傳業解惑也。如果連自己都不明道,又有什麼資格授道呢?
也就是說等林夕進入明道境界後,再拜入滄瀾門的弟子就是現在滄瀾門的第三代弟子了,也就是李浩然他們的師侄輩了。
所以塵青再不突破到通玄境界拜入滄瀾門,等到林夕突破進入明道境界,那麼以後他再拜入滄瀾門就只能拜在二代明道境界弟子門下,成爲第三代弟子。以前在五行谷一起修煉的師弟也就變成了他的師叔了。這讓一直心高氣傲的塵青如何能夠接受。
而這一個月來他的修煉更是一點進展都沒有,這讓他一直以來的驕傲、信念、堅持一下子轟然崩塌,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所有的堅持都是笑話。這不得不讓人心神俱亂,悲痛欲絕。
李浩然從周圍的人口中聽說了緣由,心中惻然的同時也很是驚惶,煉化全部竅穴真的如此難嗎?自己又能做到哪一步呢?是否到最後自己也會變成這個樣子呢?李浩然心中沒有答案,不過他沒有退路,只得堅定了一下自己的信念又走回自己修煉的地方繼續打坐修煉。
夜。
李浩然沒有睡覺,坐在牀上打坐修煉,但他卻怎麼也不能安然入定,腦海中不停地閃現着白天在五行洞中塵青悲痛的情景。
“呼……”
李浩然有些煩躁地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看去,卻是夜色濃重,一片黑暗,不見月明。
李浩然心神恍然,彷彿一下又回到了幾年前自己被人四處追殺,總是感覺夜晚是一片黑暗一般。
想着想着往事如潮水般涌來,家破人亡,顛沛流離,這些往事不論過去多久,一回憶起來就讓人悲上心頭,雙目淚流。
如此想着,腦海中一個個人影閃過,自己的親人,用生命保護自己逃跑的人,白雲山上的強盜,還有白雲子師父,蘇馳和蘇傾清兄妹,當現在滄瀾門的師父,師姐等等。
想着想着,不禁背起白雲子傳授給他的修煉法門和白雲經天決。因爲在滄瀾門修煉以來一直都是用的師姐傳授的滄瀾門淬體法門,所以對於白雲子傳授的法門也沒有深究。至於白雲經天決李浩然也慢慢了解到是一門極爲厲害的法決,不過現在對他來說太深奧了,畢竟法決要等明道境界才能練成的。
現在由於煉化竅穴的事情一直縈繞在李浩然心頭,使他不由得將白雲子傳授的淬體法門認真逐句深思了一下,待得在腦海中將這法門理解透徹已經是天邊泛白了,而李浩然心中卻是不平靜。
因爲他發現白雲子傳授的淬體法門和師姐傳授的淬體法門不僅修煉方法有些差別,連煉化竅穴的一些順序,甚至是要煉化的竅穴都有不同。
比如滄瀾門的淬體法門是煉化丹田人竅後便又煉化的是右腿的主竅,然後再左腿這樣依次將除天竅外的十個主竅煉化完再煉化次竅。而白雲子傳授的卻是將丹田人竅煉化後又煉化的胸口的竅穴,而且還不是滄瀾門所說的主竅,而是一個次竅。
但這煉化順序不同也只是讓李浩然有些吃驚,但接着他又發現兩種修煉法門居然在煉化竅穴上都有些不同!滄瀾門的淬體法門煉化的竅穴總數是三百九十三個,而白雲子傳授的法門煉化的竅穴卻是三百八十一個,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白雲子傳授的法門煉化的竅穴雖然比滄瀾門的少,但其中有十幾個竅穴是滄瀾門的法門都沒有記載說在何處,要怎樣煉化的。這不得不讓李浩然震驚了!
難道滄瀾門的淬體法門不完整嗎?還是每個淬體法門要煉化的竅穴都不一樣?李浩然正想着卻聽到門外師姐叫他吃飯的聲音傳來,李浩然一看窗外,原來天早已亮了。
又只有李浩然和陸惜雨兩人吃飯,李浩然心中仍想着白雲子傳授的法門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陸惜雨以爲李浩然在擔憂淬體圓滿的事情,安慰道:“師弟不必擔憂,總有辦法的,而且你那麼努力,萬一一下就將竅穴全部煉化圓滿了呢?”
李浩然聽了陸惜雨的話忍不住微微一笑,心想真有這麼簡單塵青也不會那麼淒涼了,不過淬體法門的事情倒是可以問問師姐啊。
“師姐,每個門派的淬體法門都一樣嗎?其他門派將竅穴全部煉化圓滿的多嗎?”
陸惜雨也沒有去問李浩然爲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放下碗筷想了想說:“應該都有差別吧,據說自我們人元界有修道者出現以來,慢慢地發現可以用來修煉的竅穴也越來越多,各種淬體法門也在修道界流傳。後來各個門派的祖師都是根據這些已知的竅穴,然後參照諸多修煉法門創造處適合自己獨特的淬體法門。現在雖然各個門派的淬體法門都各不相同,但結果和難易程度都應該是差不多的,畢竟經過這麼多歲月,每個門派都會一直精益求精地修改。不過也有傳說我們人元界有一門名叫amp;amp;amp;amp;lt;天行歌amp;amp;amp;amp;gt;的淬體法門可在人元界排第一。但這也只是傳說而已,而這一法門也早已失傳,沒有聽說誰修煉過。”
“原來每門淬體法門要煉化的竅穴都有不一樣的地方啊。”李浩然心中恍然,不禁又問道:“那如果修煉一門淬體法門,然後再修煉另外一門淬體法門會怎麼樣啊?反正都是淬鍊竅穴,強健體魄,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啊,不過既然是兩門不同的淬體法門,那麼修煉方法肯定不同,靈氣在體內運行的經脈路徑也不同。兩個法門同時修煉的話,難免靈氣產生干擾,不受控制,有可能會損壞經脈。”陸惜雨對於這個問題也不是很瞭解,只能根據自己的經驗做出大致的判斷。
“哦。”聽完陸惜雨的回答,李浩然心中不禁有些失望,自己想要另闢蹊徑看來是不行的了。
飯後又一個人去了五行谷,輕車熟路地走進五行洞中,李浩然卻發現洞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今天來早了?”李浩然心中閃過一絲疑問,不過他也沒有細想,找了一個蒲團坐下開始修煉了。
到了中午結束脩煉出去吃飯李浩然還是沒有在五行洞見到其他人,在去飯堂的路上正好遇到了商井然師兄便問了其緣由。
“嗯?你還不知道嗎?他們都已經突破到了通玄境界,今天早上已經被門中前輩選做弟子帶走了。”
“塵青也是嗎?”李浩然遲疑地問道。
“也突破了,現在這五行谷中淬體修煉的只剩你一個人了。”
“哦。”李浩然有些驚訝,又覺得有些果然如此的感覺。
“沒有希望嗎?”李浩然想着回到五行洞中繼續一個人的苦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