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誠德只當是地下的蛇蟲鼠蟻,正準備離開,一個細微的男子聲音從地下傳來。
“又是挖挖挖,我一個修士卻來幹這種活,真是憋屈。”
接着又是一陣泥土翻動的聲音。
接着另外一個老者的聲音響起:“快點挖吧,不是給你靈石了嗎?你抱怨什麼啊!你看那些通玄境界的修士都在幹活,你一個淬體期的有什麼了不得。”
宋誠德心中一驚,沒有想到居然是兩名修士在地下挖土,心思急轉思考這兩人是在挖什麼東西。
“你是什麼人?在這裡做什麼?”
兩名侍者從遠處走了,朝着宋誠德質問道。
宋誠德有些疑惑地道:“我是來參加十八月樓盛會的啊。”
兩名侍者對視一眼,客氣了許多:“前輩你怎麼不去荒月谷,還在這裡呢?”
“我對比試沒興趣便留在了這裡。”宋誠德走到兩名侍者身邊,指着地下低聲道,“這下面有人好像在挖什麼東西。”
兩名侍者微微變色,他們知道樓主是在六合島佈置着什麼,但是沒有對他們明說,也要求他們保密,現在居然被宋誠德發現了,讓他們有些不知所措。
其中一人回答道:“前輩誤會了,這是我們樓主爲了保證盛會的安全舉行,在設置防護陣法。”
“對對對,畢竟這次來了這麼多修士,難免不會出現有人搗亂的情況。”
宋誠德雖然看二人神色猜到他們在說謊,不過他自己對於十八月樓只是客人,別人要怎麼挖,他也無權說什麼。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爲地下有什麼寶貝。”
宋誠德也是打哈哈地應着。
看着宋誠德離去的背影,兩名侍者立馬跑去管事哪裡稟報宋誠德發現他們的動作。
管事老者沉吟一會兒,又去找吳臨稟報。畢竟這次事情很大,這些敏感的事情他不敢擅自做主。
“爲了以防萬一,盯着他,查清楚底細,如果他敢亂來就讓他乾淨地消失。”
吳臨對門外的老者吩咐道。
宋誠德回到房中之後,發現在自己屋子旁邊走動的人突然多了起來,宋誠德裝作不在意地修煉,神識脫離身體探查周圍,發現有路過周圍的人目光時不時看向自己所在的房間,有股淡淡的威嚴從遠方傳來,這表示有強者在遠處關注着這裡。
宋誠德一下就覺得不對勁了,雖然他爲人心性耿直,對於很多事情不感興趣,但是他不缺心眼。
事情太多巧合的時候,那麼必定是有蹊蹺的。
自己剛剛發現有人在地下挖掘,就有人來監視自己,看來這事情不是那兩人說的佈置防護陣法這麼簡單。
難道有什麼陰謀?
到了宋誠德這個年齡已經見過太過正義與邪惡,他不會將人或事想得太美好,也不會想得太骯髒。
現在的情況不得不讓宋誠德心生警惕,即便是他開始尋找自己的墓穴,爲死去做準備,他是他不想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去。
宋誠德心想自己得做點什麼。
思慮了一會兒宋誠德卻發現自己這點修爲在十八月樓的地盤上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宋誠德想了想起身往外走去。
“前輩是要去哪裡?”
剛走出門沒多遠,一名侍者迎來恭敬地對宋誠德說道。
宋誠德隨口說道:“隨便逛逛,早就聽說六合島風景優美,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來,怎麼能不好好看看呢?”
“還請前輩見諒,現在島上正在大興土木,爲幾天後的盛會做準備,不方便前輩到處走動。”
宋誠德心中暗道:“果然有古怪。”有繼續試探道,“這樣啊,那我就去荒月谷算了,聽說那裡比試很少是激烈,而且只要參與就有靈石,我也要去湊湊熱鬧。”
侍者露出爲難的表情,朝着身後看了看,過了一會兒對宋誠德道:“聽說荒月谷已經人滿爲患了,前輩還是不要再去了,就在房中等待便是,如果有什麼需要給我說一聲,我們一定會滿足前輩的。”
“哦,我想起我還要去接我師兄弟來參加盛會,他們不知道路,我得出六合山去接他們。”
“來者是客,怎麼能夠勞煩前輩再跑呢?前輩將同門信息給我們便是,我們可以派遣飛舟前去迎接。”
宋誠德盯着面前的少年侍者,少年卻是已經恢復了鎮定與宋誠德對視,沒有一絲讓步的意思。
宋誠德已然明瞭這是一定要將自己軟禁起來了。
“他們到底是在挖什麼?怕我發現什麼?”
宋誠德坐在房中不停地思考這個問題,自己不就是發現他們在地下挖掘嗎?用得着如此興師動衆將自己軟禁嗎?
怕被人看見,突然傳出的荒月谷比試,所有來參加盛會的修士前往荒月谷。
他們不是怕被我發現,他們是怕被所有來參加盛會的修士發現!
宋誠德心思急轉,十八月樓爲什麼怕被我們發現,那自然是對我們不利。
什麼不利?
宋誠德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不利除了謀財就是害命。
十八月樓居然敢計劃謀害上萬修士!
他們這是要做什麼?
此事只要一發生,不論是各大門派還是散修都會全力追殺他們吧。
這樣經營六十年,好不容易有如此局面的十八月樓就毀於一旦了。
宋誠德想通了一些事情,卻是不明白十八月樓爲什麼要這樣損人害己。
十八月樓如此大的手筆自然是不敢事先露出一點痕跡。
那麼他們怎麼不第一時間殺了我呢?看來他們是不想出一點紕漏,不知道我的底細,害怕我突兀地消失之後引起他人警覺。
現在他們這樣明目張膽地監視我,是完全有把握將我控制住。
宋誠德將事情想了個通透,長長地出來一口氣,渾身都已經被汗水打溼了。
自己現在該怎麼做?是等到盛會開始後和其他修士一起死在十八月樓的陰謀下,還是想辦法逃出去將這個消息告訴其他人呢?
宋誠德雖然不畏懼死亡,但是也不願被人害死。
宋誠德雖然不想着替天行道,維護正義,但是也不能看着上萬修士就這樣橫死。
必須做點什麼了,以我這點低微的修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