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壽只差這一顆金丹便可成仙!!??
我目瞪口呆,我說這白壽怎麼武功高到此等地步,竟然能勉強和白鏡山鏖戰至今,原來他早已吃了三顆金丹!那這顆金丹對白壽來說自然是傾盡全力拼了老命也要得到。
“白正傑爲了謝蘇未燃,結了金丹給他,現在蘇未燃墜崖,金丹自然已經到了我白二叔手裡。如果沒有第二顆金丹,那二叔他爲何還要和白鏡山一決高下?”我見他不信,立刻揚聲道。雷小刀聽我這麼一說,想想也對,轉頭又往向那斗的正起的白壽和白鏡山,有些猶豫不決。我立刻又道:“雷老三,你要不信,現在便去助我二叔拿下白鏡山,自然便可以知道我所說的是真是假。”
雷小刀用那切膚刀在我臉上輕輕拍了幾下,道:“好,小子,我暫時信你,等我和白副總管拿下了白鏡山,再來收拾你這不知死活的小子。”
雷小刀飛身一躍,在空中將那名爲切膚的短柄銀刀收入長靴內的刀鞘裡,然後一踢那把巨大長刀的刀柄,那長刀看上去足有百十斤重,卻被他踢的打着轉向白壽他們飛去。雷小刀一彎腰,把那把扔在地上的尋常模樣的刀也抄起來,怪笑着加入戰團。
我見他果然上當,去找白鏡山,只盼着白鏡山能多支持一會兒。我則立刻忍着兩臂上的疼痛,背起白正傑奮力狂奔着向飛雪山莊而去。剛奔出不足三十丈,正前方傳來“嗖!”的一道破空之聲,一個黑點出現在雪中,眨眼便到了面前。我一側身,一隻白羽點鋼箭正中我的肩頭。箭勁力道十足,竟將我和背上的白正傑一起帶的後騰出幾丈遠。
我心道一聲:“壞了!”果然,白色雪幕中走出一前兩後三個人影。正前方一人,手拿一把青竹牛角鐵臂長弓。這人身着一件和雷小刀相似的虎皮裘袍,只是露出兩條粗壯健碩的手臂,看上去和雷小刀一般健壯,只是頭髮稍長一點,卻有一隻眼睛帶着眼罩。剛纔那箭看來便是這雷家四兄弟的老四——四箭穿心雷百箭射出的。
哎,看來今天我真是時運不濟啊,原本以爲雷家兄弟不會來的這麼快,纔拿出金丹逼得白鏡山和白壽動起手來,這下可好,這剩下的三兄弟也到齊了,白鏡山恐怕不是他們五人聯手的對手啊。
那後面跟着雷百箭又走出兩人,自然便是一棍驚魂雷惡棍和雙面羅剎雷無面。那其中一人生得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虎目,濃眉,大鼻子,厚嘴脣還帶着一雙招風耳。肩上扛着一支齊眉銅棍。這傢伙不叫惡棍估計也就只能叫個雷窮寇、雷兇徒之類的了。倒是那雷無面,居然是個女人,形容嫵媚,但她這面上濃眉大眼豐脣,卻給人一種野性的美。一件巨大的虎紋披風將身體整個遮住,也看不出身材如何,也不知用的是什麼兵器。
三人邁步走來,將倒在雪地中的我和白正傑圍在當中,雷惡棍大嘴一張,聲音流裡流氣,問道:“小子!你是那蘇未燃吧?”我急忙道:“我……我是白北光,白壽白二叔的侄子。”雷惡棍一擡眉毛:“白副總管的侄子?”
那雷無面卻撲哧一笑,大大咧咧的揚聲道:“大哥,你可別讓這小子騙了。他身上的傷,我看是雷小刀那切膚幾十幾刀造成的。雷小刀平日裡雖然有點兒傻,可也不至於平白無故對白副總管的侄子動手吧?”
雷惡棍把那齊眉銅棍持在手中,一揮手,那看似不輕的銅棍帶着一陣勁風定在我臉旁,又斜着腦袋道:“你小子敢騙我!”我趕忙說道:“不敢,不敢!這……這傷是……是雷老三給切的。”雷惡棍又道:“老三爲啥傷你?”我一咬牙,下定決心道:“因……因爲他要讓我說我二叔此行的真正目的。”
那樣貌冷峻嚴肅的雷百箭忽然插口道:“真正目的?”
我眼神飄忽,答道:“嗯,我……我已經告訴雷老三了,你……你們去……去問他便是。”
雷百箭向身旁雷惡棍和雷無面道:“走,我們去幫老三和白副總管,順道問個清楚便是。”低頭又對我道:“我暫且信你,不過你也莫要想逃,我這四方穿心箭,就算在這樣的風雪天,三裡之內也可輕鬆將你射殺當場。”
說完,這雷百箭三人便也加入了圍攻白鏡山的戰鬥。我等他們一和白鏡山交手,便立刻又想要帶白正傑離開,卻聽又是“嗖!”的一聲,一直白羽點鋼的箭矢射在我腳邊。雷百箭遙遙冷眼看我,警告我不要再妄想逃走。
眼下我無法逃走,又幫不上白鏡山的忙,只得先靜觀場內愈發激烈的戰鬥會發生怎樣變化,再隨機應變了。
不過倘若白鏡山不低這五人聯手,那我就算如何絞盡腦汁,恐怕也是難逃一死了。現在只能寄希望於那雷家四兄妹誤信了我故意所說的第二顆修爲金丹的存在,不會與白壽同心協力的對付白鏡山,只有這樣,我們纔能有一線生機。
我下定決心,也不再逃,反倒扶着白正傑向那戰局方向走去。我緊盯着雷百箭,卻見他一手拿弓,一手持箭,以弓挽、遮、擋、掛爲盾;以箭刺、掛、勾、射成攻,竟是和白鏡山近身肉搏起來。期間還瞪我一眼,見我是朝着他們走去,才又聚精會神應付白鏡山那虛無縹緲的“雪鋒神劍”。
這雷百箭明明可以利用他所說的三里長的攻擊範圍,爲什麼要上前近身搏殺呢?難道是他和其他幾人默契不足,怕誤傷了他們?這戰團中有個白壽,而且武功最高,這個理由也有可能。
戰團中心身穿銀絲鑲邊的純白棉袍的白鏡山,白鬚白髮迎風疾舞,手中“雪鋒神劍”時長時短,時快時慢、時而旋轉切割、時而飛散四方,以一敵五竟然扔是不落下風。
再看白壽,先前以一己之力和白鏡山大戰良久,此刻已經有些後勁不足,手上那黑色子母劍已經不如方纔那般凌厲迅捷。他攻勢一弱,即使雷家兄妹來了也一時半會兒奈何不了仍舊精力充沛的白鏡山。
那雷小刀三把大小各異的刀上下翻飛,時而雙手握住巨大長刀猛劈而下,時而又用腳腕的力量帶着那柄尋常大小的長刀平地橫掃、上撩,那腳上的功夫竟然靈活的好像多了兩隻手似的。還不時欺身而上近身搏鬥,手中暗藏的切膚小刀時隱時現,看的我眼花繚亂。
雷惡棍那一路棍法也不似尋常棍法以剛猛見長,他那棍法使的流氓氣十足,好似流匪打架、悍婦撒潑,看着毫無章法,但是一砸一戳、一掃一立都追着白鏡山身上要害而去,也是陰險毒辣的路數。
雷無面則並無兵器,僅憑一雙肉掌在那銅棍、短刀、長劍的戰局中來回穿梭。雷無面兩手都纏繞豹紋薄紗,纖細修長的手指齊齊併攏,化作翩翩飛舞的花蝶。虎紋披風下緊實利落的身材若隱若現,狂野美豔。
可面對五人夾擊,白鏡山竟然依舊毫不畏懼,一柄“雪鋒神劍”忽短忽長,那猶如精靈般的白雪劍鋒在人羣中可攻可守,來去自如。嵐玉短劍更是時刻不離白壽要害,跟他們斗的旗鼓相當。
我慢慢接近他們,只聽得那雷家四兄妹在用不知哪裡的蠻話交流,很有可能是在商討關於他們不知道的那顆修爲金丹的事。此時我必須要趁他們未能有時間對質,儘快想辦法助白鏡山退敵。白壽已經明顯有些力不從心,而雷家兄妹又心不在焉,這可能是最好的機會了!
我張口便對白壽叫道:“白二叔!你要小心!這雷家兄妹剛纔對我施以酷刑,我實在害怕,只得把那另一顆金丹的事情告訴了雷小刀,他們現在用蠻話交談,很有可能是在商量對策!”
場中五人均是一愣,我立刻扶着白正傑向白壽跑去,口中還喊着:“雷家兄妹不讓我和這小子下山,白二叔,怎麼辦啊!”眼中卻使勁的向白鏡山使眼色,白鏡山立刻明白我是在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他仰天一聲龍吟,高聲喝道:“千山暮雪!”嵐玉低垂於地,又從地上撩起,急攻白壽,白壽連忙向後躲閃而去,卻見一片血幕飛起,我和雷家兄妹皆是同時驚呼一聲。就連白壽也是滿臉的茫然,直到那鑽心的疼痛從他的肩膀傳到腦中,他才發現,自己的左臂已經離開的自己的身子。
不過這乾瘦老頭倒是臨危不亂,身形一邊急退而去,一邊將那黑色的子母劍往袖中一收,點了左肩上三大要穴。他一直退到一塊足有兩三人高的巨大石頭邊,這才穩住身形,將那半隻左臂按在石頭上。他那仍冒着熱氣的滾燙鮮血傷口一碰上這被冰雪覆蓋的大石頭,立刻開始結起冰來。眨眼功夫,便和那石頭凍在一起。
白壽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他鼓起一口真氣大聲喝道:“雷小刀!快用你那劈象巨刃刀把我和這石頭分開!”雷小刀見白壽被白鏡山斬斷一臂,正不知如何是好,聽他這麼一叫,更加有些驚慌失措的左右看其他三人。白壽急的又喊道:“蠢貨!這詭計多端的小子就是蘇未燃!現在還不明白嗎!”
那獨眼雷百箭明顯更加冷靜,衝雷小刀一點頭,讓他按白壽所說的做。雷小刀提起那巨大的劈象巨刃刀便到了白壽身邊。巨刀雙手高舉,雷霆萬鈞之勢怒斬而下,將白壽那被冰雪凍住的左臂從大石頭上硬劈下來。
白壽緊咬牙齒,眼神裡射出要嗜血的目光,狠狠瞪着我。我剛纔見白鏡山未能一刀殺了白壽,早已趁其他人不知所措的時候,在白鏡山的示意下帶着白正傑躲在他身後。而此時,我的身後則是萬丈懸崖,我身前是白鏡山那寬厚的背影,再遠處是咬牙切齒的獨臂白壽和四個兵器各異的虎皮裘袍男女。
白鏡山沉聲對我道:“蘇少俠,你在我身後照顧正傑,白壽已斷一臂,現在就算他加上雷家四兄弟也不足爲懼。”然後仗劍而立,氣勢彷彿和懸崖邊上的地勢融爲一體,在我和白正傑身前形成了一道屏障。
我再看他手中的雪鋒神劍,竟然比剛纔還要長上一尺,又多出一段潔白的雪刃。白鏡山神劍一舞,那藍白拼接的劍在雪地中這麼來來回回畫過,居然越來越長,最後竟然成了一把劍柄雪鋒的超長劍鞭!難怪白壽猝不及防會被砍下一隻左手呢。
已經鬥了那麼久,被五人圍攻卻仍藏了殺手鐗,在必要時候一舉重創敵人,這白鏡山果然不愧是成名多年的“白玉飛雪劍”!
白壽和雷百箭站在一起,而雷惡棍、雷無面、雷小刀則分開將我和白鏡山圍堵在懸崖邊。白壽強忍劇痛,沉聲對雷百箭道:“事已至此,如果我們不能齊心協力聯手對敵,這白鏡山是絕不可能拿下了,若你們還不信我,咱們也不必再戰,轉頭就走便是了。”
他又環顧雷惡棍、雷無面、雷小刀道:“若你們不甘心之前多年潛伏功虧一簣,此刻全力與我對敵,我之前許諾給你們的報酬一分不少,你們的疑問在拿下白鏡山和蘇未燃後,我也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我見雷小刀和雷惡棍有些舉棋不定,怕他們真的達成協議,忙道:“白壽你只差一顆金丹便可成仙,要那麼多又有何用?不如分給雷家兄妹!”
豈料白壽一聲大吼,直震的山雪崩裂道:“蘇未燃!你屢屢對老夫不敬!今日又害老夫失去一隻手!若現在把金丹雙手奉上,老夫可讓你死的痛快些!不然待我們拿下白鏡山,你再落入我手中,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若真是那老天無眼,落在他手中橫豎都是一死,我又豈能在氣勢上先被他嚇住!?我邁上一步昂首傲然道:“你識相的就給我和白老莊主磕三個響頭,我們或許會考慮讓你不至於沒手沒腳變成個人棍!!怎麼樣??”
白壽一怒,大吼一聲:“好!今天看看是你雪鋒神劍厲害,還是我的收魂子母劍厲害!”
他卻並未抽出袖裡的黝黑短劍,反倒把手伸進懷裡,掏出一把丹丸,填進嘴裡,用力咀嚼起來。
不一會兒,這斷了一隻手的白壽身上的氣勢反而好像更加強烈了些,他那收魂子母劍一抖,陣陣黑氣纏繞而上,詭異而兇狠的殺氣在白雪中升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