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浩然三人氣勢如虹,威勢如濤。金丹境四重的修爲遠遠超出了張一成他們所能夠抵擋的範疇,或許說不管是楚浩然他們哪一個出手,片刻之間就能夠將張一成等人斬殺於滿天雷霆之下。
張一成等雲華宗的弟子面色大變,面對如此強敵,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抵抗。
“這樣殺你們也沒有什麼意思。”楚浩然突然停住腳步,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這樣吧,你們商量一下,只能夠有六人能夠活下去,誰死誰生掌握在你們手中。”
張一成等人一怔,原本九人同心,既然死亡將至,哪怕不是對手,也要拼命一戰,便是死,也要讓對手付出點代價。
可是,楚浩然卻說出這番話來,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一時間愣在當場,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雲華宗弟子面面相覷,若是真如楚浩然所說的話,那就有六人能夠活下來。剛纔以爲已經必死,便有絕死一戰的心思,此刻居然峰迴路轉,目光頓時落在其他人的面上。
“李師弟,你看我作什麼?”一名弟子怒聲喝道。
“易師兄你多慮了,我只是不經意看了你一下。”另外一名雲華宗弟子眉頭微皺,沉聲回答。
“如此最好,不要亂看,也不要亂說話。”易師兄冷冷喝道。
“易師兄你未免也太過霸道,我只是不經意看了你一下,竟然會有這等反應,秦師兄,你說易師兄的反應正常嗎?”李師弟面色陰冷了下來。
站在兩人另一側的弟子冷笑一聲,道:“你們之間的事情與我無關,不用問我。有些決定,需要張師兄和大家一起來做。”
剎那之間,所有云華宗弟子都反應過來,目光灼灼地看向張一成。
張一成只是愣了愣,隨即便明白楚浩然的險惡用意,他根本不是想要放過張一成等人,而是以貓抓老鼠的心理來戲弄他們,想要看看在臨死之間,這羣雲華宗的弟子到底會有什麼樣的醜態。
“諸位師弟莫要上了楚浩然的當,他就是想我們自相殘殺,他這是貓抓老鼠的心理,想要戲弄我們,千萬不能上他當。”張一成大聲喝道,語聲隆隆。
“張一成,我楚浩然乃是金丹境四重的高手,豈會出爾反爾,我說過你們中有六人可以活下來,那就會有六人,絕不會食言。”楚浩然抱拳,笑眯眯看着雲華宗弟子。
易師兄等弟子眉頭緊皺,相互間偷偷看了幾眼,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
張一成急了:“你們莫要被他鼓惑,我們今日若是做出如此決定,便是返回宗門,也是宗門罪人,根本沒有辦法與長老們交待。而且宗門的法度規則,想必你們也是清楚,殘殺同門是什麼樣的罪責,你們難道不知嗎?”
易師兄和李師弟等人神色一凜,面上不由得閃過一絲驚恐之色,可見雲華宗的法則中對於犯錯弟子的懲罰極爲嚴酷。
“法規在落雷谷中也有效嗎?難道大家不是今日不知道明日嗎?或許落雷谷中的雷霆陡然增強,避雷符無法支撐,到時候大家都要死。況且,在落雷谷中身死靈消很稀奇嗎?難道你們回去之後還要一一彙報不成?”楚浩然笑眯眯地說道。
剛剛被張一成以法規稍稍壓住的雲華宗弟子頓時又皺起了眉頭。誠如楚浩然所說,進入落雷谷的修士,的確不知道是否能夠支撐滿十天,然後安全離開。有很大可能會面對狂暴雷霆,或是其他原因而身死靈消,進入落雷谷後可以說是在刀刃上舔血,腦袋別在褲子上,隨時都會殞命。
再者說來,如果真的只剩下六名弟子活下去,回到宗門之後,誰又會將這段秘密說出來呢?應該一個都沒有吧。
衆弟子的目光再次落在張一成身上,張一成修爲最高,也是他們這一幫人的領頭,自然要他來做出些表示。
張一成大怒,死死盯着楚浩然:“玄元宗邪惡之道,陰毒之輩,今日總算領教。楚浩然我告訴你,除非你將我張一成斬殺,否則我不會允許雲華宗弟子自相殘殺。”
這番話說的氣勢磅礴,正氣凜然,張一成乃是熱血之人,自幼在雲華宗長大,平日裡也樂於助人,遵守法則,乃是雲華宗年輕一輩中的楷模,此刻遇到楚浩然的挑撥,他聲嘶力竭,狂怒不已。
“你們,每一個都是雲華宗弟子,身旁的每一人都是你們的師兄或是師弟,平日裡也恪守法則,與人爲善,今日卻被玄元宗的邪惡之徒幾句惡言挑撥,若是真的自相殘殺,你們有何面目在面對宗門?有何面目在世上苟且偷生?”
語聲鏗鏘,正氣凜然。
雲華宗弟子面面相覷,眉頭緊皺,但是眼中卻閃過一絲決然之色。
楚浩然看在眼中,卻也不以爲意,笑了笑道:“好死不如賴活着,苟且偷生卻是生,你們是要選擇活着還是死亡,卻在一念之間,這可是你們的人生,你們的性命,難道要他人來做主?”
“沒錯,這是我的性命,如何能夠由他人來做主?張師兄,你沒權決定我們的生死,還是我們所有人的生死。”易師兄忽然大聲喝道,語聲激昂。
“不錯,楚浩然雖然是玄元宗的弟子,但是他乃是金丹境四重的高手,自然不會出爾反爾,若是他能夠對天道起誓,那麼我們便信了你的話。”
“沒錯,對天道起誓,否則我們不信。”
頃刻間,數名弟子高聲呼喊,此起彼伏。難以言喻的壓力幾乎將他們壓垮,心中求生的念頭一旦滋生便不可收拾,活着總歸比死了好,再苟且,也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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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一成面色冰冷,蒼白之極,他眼中的怒意慢慢消失,轉頭看着他們,眼中充滿了失望。
“哈哈,張一成你可看見,這些弟子可比你有見識的多了,再苟且也是活着,活着纔有希望。如此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嗎?”楚浩然哈哈大笑,看着張一成,盡是得意與嘲諷。
張一成面如死灰,看了看身後的雲華宗弟子,道:“既然你們做了決定,那活下來的人希望以後不要活在終生的愧疚當中。既然只能夠活六人,有三人要死去,那麼第一個要死的人,便是我。”
張一成語聲淡淡,心中滿是絕望的他不帶任何的感情,眼神空洞地看了雲華宗弟子一眼,手中光影閃爍,隨即往眉心處飛速點去。
楚浩然等人顯然沒有想到張一成居然如此決絕,而且爲了能夠讓這幫不知羞恥,沒有同門之誼的雲華宗弟子活下來,居然選擇自裁,這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一時間楚浩然等人愣在當場。
就在張一成手指中的光影即將射到眉心的頃刻,只看到一道黑白交織的光影在張一成身前閃過,擋住了他的自裁。
“活着可比死了有意思多了,就這麼死了,你如何甘心?”
懶洋洋的聲音在空中響起,隨即便看到一名青年憑空出現,嘴角帶着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