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殿裡,出雲正斜靠在榻上,握着手裡的黃卷古籍,面前的海棠杯氤氳出嫋嫋茗香。他墨色的衣袍和如歌長髮交織在一起,映襯着如雪瓷肌,看得人耀目。
到了殿門口,幽雲示意追月進去,自己偷瞄了一眼殿裡,側立在殿外。追月心虛,不敢進去,在門口扭捏好一會。只聽得殿裡的人柔聲道:“還不進來!逆”
“師父,弟子知錯。”追月進來,便跪倒在出雲身前,低着頭。
出雲的視線錯過手裡的書望向追月,狹長的眸子淚痣分明,他淡淡的看了一眼,遂開口道:“出去,在殿外跪一個時辰再進來。”
“是!”追月已然料到自己必定要受罰,她乖乖地站起來,朝殿外走去。
昨晚她想了很多,慕笙通過靈鳥告訴自己,自己在天都所有的一切,他已然知曉,只是因爲無法分身前來,便將靈鳥交予墨生轉達。他已見到靈域鳳啓,並攜手將她父皇的毒暫時遏制住,只是,需徹底解毒仍然需要天書,讓追月好生呆在白玉宮,以尋得時機。追月默默唸着,心中篤定,即便再苦再累,也要在白玉宮待下去,隨即在殿前的白玉石路上跪了下去。
幽雲無奈的搖搖頭,抱着一隻沙漏蹲在穹頂之上,曬着太陽。
正午的白玉宮,到處是炫目的白,毫無遮蔽的日光直直照射着合*歡殿前的一切。追月已然跪的膝蓋生疼,卻不敢鬆懈,只是輕輕用手捏了捏麻木的小腿。這時候,追月的肚子很不合時宜地叫起來。
“咕咕,,,,,,”該死的,起來到現在一口茶都沒喝,她真是餓極了,追月揉了揉空癟的肚子,不想眼前出現了一襲菸灰衣袍和一雙黑色靴。追月擡頭逆着刺目的日光,手搭涼棚在額前,片刻纔看清楚來人。
比師父更加極致的媚,眉心也有着一輪月牙形金印,只是與自己的稍有不同,他正滿臉獰笑的看着自己。追月想起英嬌曾經提起,這白玉宮長得最像女孩子的,便是沁寒鼷。
追月隨即低頭,苦着臉低聲道:“師叔!”
“你這是又怎麼了?”沁寒斜了追月一眼,滿含無奈的口吻。
“我誤了修行的時辰。”追月聲如蚊蚋。
“呵,我這師兄不收徒便罷,偏生數百年來首次收徒卻收了你這樣的。”說着一臉不屑,朝殿內走去,身後跟着一身藍色勁裝扶着劍的天琪。
目送走了沁寒,追月轉頭看了看穹頂坐着的幽雲,幽雲本在躺着曬太陽,見她投來詢問的目光,隨即將身側的一個沙漏拿起來看了看,對着她示意一番。追月恨得牙癢,低下頭,繼續跪着,肚子又叫了幾聲。
“師兄,看來你那徒兒,即便換了根骨便恐怕也難脫胎換骨吧!”沁寒一腳踏進殿內,對着首座榻上的出雲便是一番搶白,隨即找了個位置坐下,天琪侍立一旁。
出雲擡眸,輕看了一眼來人,復繼續看着手裡的書道:“那又如何!”上次爲了給追月用萬年雪藕,沁寒足足在殿裡嘮叨了自己兩個時辰。
“何事?”出雲的聲音在書後響起。
沁寒無奈地看着殿外的追月,搖搖頭,轉身對出雲道:“禁地附近有宮外之人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