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曉煙看見那鯊魚圍着二人轉圈,好似隨時都會上來給他們來一口一樣,她只覺得渾身一陣發寒,這要是在陸地上,即使再兇猛的野獸她也敢於應對,可現在他們是在水裡,一沒處借力,二行動不便,典型的活口糧……
楚浩歌看見這鯊魚倒是沒有慕容曉煙那驚慌失措的模樣,反而有些親切感,他和這條鯊魚已經很熟識了,從昨天開始,他就和這鯊魚打了不下二十次的照面。
估計這會兒鯊魚還在合計:“這陸地上的玩意咋老往水裡跑呢?”
對於楚浩歌,因爲之前踹了它一腳,鯊魚在他身上感覺到了威脅,自然是不敢再進攻了,這動物的渴望生存的本能可是要比人類好得多,起碼是不會在明知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還要拼命。
“沒事沒事。”楚浩歌抱着一旁的慕容曉煙向着岸邊遊了去,安慰她說道:“它不會咬咱們的。”
“你……”慕容曉煙聽的一愣,這水裡的可是鯊魚,楚浩歌爲何說的這麼篤定?她看了看水裡的那條鯊魚,還真的只是圍着他們倆轉圈,根本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樣,撲上來咬死二人:“爲什麼?”
“額……”楚浩歌也是一時語塞,低頭看了看那遊動的鯊魚,想必是他老下來陪這鯊魚“玩兒”,這條鯊魚對他也是有感情了吧。
楚浩歌說道:“鯊兄它是不吃人的好鯊魚。”
“……”慕容曉煙一聽他與一條鯊魚在稱兄道弟,只感覺自己的腦子嚴重不夠用了,她看着楚浩歌,半晌這才嘀咕出了“好鯊魚?……”
雖然楚浩歌跟這條鯊魚是熟識的,可慕容曉煙還是第一次見她,連忙把腰間的鞭刀拔了出來,隨時戒備着這條鯊魚。
相比她而言,楚浩歌倒是比較輕鬆了,拖着慕容曉煙遊向岸邊,好似一點都不在意鯊魚在他們身旁轉悠似得。
很快,二人便上了岸,他們第一件事便是擰一擰身上已經溼透了的衣服,若是再這般下去,恐怕是要着涼的。
之後楚浩歌一看水裡,那條鯊魚還在轉着圈,衝着楚浩歌二人直叫,好似捨不得他們似得。
慕容曉煙仔細看了看那鯊魚,又看了看楚浩歌,奇怪的問道:“你們……認識?”
“嘿嘿。”楚浩歌撓了撓頭,說道:“是啊,之前那掌門老頭老把我往水裡扔,多虧鯊兄的照顧,否則我恐怕就淹死了。”他說的是實話,到後來,還真有兩次是這條鯊魚給他弄上岸的,說起來這條鯊魚還真是很有靈性,好似他說的話這條鯊魚都能聽懂似得。
“你厲害。”慕容曉煙這是出自內心的佩服起了楚浩歌,她雖然知道楚浩歌這人喜歡交朋友,卻從未想過他朋友交的這麼喪心病狂,已經跨越了種族了……
她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之前他們遇險,楚浩歌碰到大熊的時候就是想和它交朋友的。
事實上,當時楚浩歌沒和它稱兄道弟的原因不是別的,是因爲他太弱了,那狗熊絕不會與一個一巴掌就能拍死的螻蟻做平等的朋友。
楚浩歌這時看了看自己的腰間,暗道:“完了。”之前御劍術用的寶劍掉在了水裡,已經沉了底,現在他的身上也就剩劍鞘了。
“糟了,這可怎麼和墨兄交代啊。”楚浩歌暗道,這寶劍可是墨兄借給他的,他這般丟掉了,等墨兄回來的時候可怎麼辦。
想着,他便奔向了水邊,一個猛子就要紮下去,多虧慕容曉煙眼疾手快,手中的鞭刀一甩,纏住了楚浩歌的腰,狠狠一拽又把他拉了回來,驚叫道:“楚浩歌,你幹什麼?不要命了?”
楚浩歌連比劃帶說道:“墨兄的劍,還在水裡呢。”
慕容曉煙聽了也是一驚,她倒是不怕墨非明回來沒法交代,想必憑楚浩歌和墨非明倆人的關係,這寶劍弄丟了也就弄丟了,她擔心的是現在他們掉到了地面之上,不用御劍術可怎麼回去啊?
她又不放心楚浩歌下去,這水這般深,肯定是要有危險的,“那怎麼辦,這無異於大海撈針呀。”
慕容曉煙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竟是冒出了個奇怪的想法,楚浩歌與這鯊魚稱兄道弟的,那可不可能讓這條鯊魚下去幫忙把寶劍給弄上來,要是它真的有些靈性的話,那水中可是它的家,這應該不是很難吧。
她想着,自己都覺得荒謬,可她也不能看着楚浩歌自己跳下水,說道:“楚浩歌,你要不問問你鯊兄……看看能不能讓它幫忙。”
慕容曉煙本以爲楚浩歌開口就要罵她蠢,可誰知道他一拍大腿,喊道:“哎呀,我怎麼把鯊兄給忘了呢?”
慕容曉煙鬆開了楚浩歌,他這便跑到了水邊,跟鯊魚開始邊說邊比劃了起來,大概的意思就是讓它幫忙水下找一找寶劍。
鯊魚很人性化的點了點頭,之後繞了幾圈,一個猛子就下了水。
慕容曉煙看的都呆了,走上前去拉了拉楚浩歌問道:“你這個鯊兄……他不會是成精了吧。”她突然想起了當時遇到的死章魚,難不成這鯊魚也是要修煉ChéngRén形了?不然又怎麼可能這麼通人性?
楚浩歌聳了聳肩,說道:“不知道,我只知道鯊兄它能聽懂我的話。”
“……”慕容曉煙遠眺這水面,點了點頭,說道:“真厲害。”她說的自然是楚浩歌,要知道馴服一條鯊魚是很難的,何況這還是一條有靈性的鯊魚?
還以爲慕容曉煙在說這條鯊魚,說道:“那當然了,鯊兄和我說,這片水域之中,只有它一條鯊魚,所以它可是當之無愧的霸主。”說着,他還豎着大拇指。
“行了行了。”慕容曉煙白了他一眼,看了看二人的衣服,說道:“把衣服脫了吧。”
“什麼?”楚浩歌聽慕容曉煙這麼突然的要求,臉一下子就紅了,緊了緊自己的衣服,說道:“慕容……這麼突然……我都,都沒準備好呢。”
看楚浩歌誤會了,慕容曉煙的臉也成了大個兒的紅蘋果,說道:“你想哪去了。”她狠狠的瞪了一眼楚浩歌說道:“把衣服脫了用火烤一下,你想着涼麼。”
聽慕容曉煙的解釋,楚浩歌莫名的還有些失落,但也只好照做了,二人就這般把外衣脫了下,只剩一層裡衣。
楚浩歌回頭問慕容曉煙說道:“裡面的衣服不用脫麼,我覺得很難受呢……”
他的話還沒說完,慕容曉煙揮手就給了他一嘴巴,把他這話當成耍流氓了,於是楚浩歌只好哭喪個臉,也再不敢多說什麼。
很快,二人就生了火,將衣服搭在了上面,慕容曉煙的內力是屬火的,還真是很方便,生火的話慕容曉煙用她的真氣完全能夠辦到。
等到二人坐下來的時候,楚浩歌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慕容曉煙的裡衣竟然已經幹了,好似根本沒下過水似得。
“唉?”楚浩歌驚奇的問道:“你的衣服怎麼幹的這麼快?”
慕容曉煙自豪的笑了笑,說道:“我的真氣屬火,只要讓真氣遊遍全身,蒸發衣服上的水分,自然很快就幹了。”
楚浩歌似懂非懂的點頭說道:“那我也試試。”說着,他便閉上了眼睛,運轉起了真氣。
慕容曉煙一拍額頭,心說:“你的真氣又不是火屬性的,你這麼弄有什麼用。”她真後悔把這個告訴楚浩歌了,不過他試試也好,否則是不會死心的。
在慕容曉煙驚訝的眼神中,楚浩歌的身上泛起了幾色的光芒,在他身體中飛速的流動着,就如同追逐跑跳的頑童一般。
他身上的溼漉感還在,便皺起了眉頭,全力運起了真氣。
很快,他覺得渾身都變得十分舒暢了,真氣流轉的速度還在持續,漸漸的,他開始感覺不到身上的潮溼感了。
楚浩歌的嘴角微微翹起了一抹弧度,眼睛猛然睜開,說道:“成了。”
他剛剛睜開了眼睛,看見的便是一臉驚訝的慕容曉煙,她的嘴好像能塞下一個雞蛋,等到他的話剛剛說出口,只聽見慕容曉煙“啊?!”的一聲尖叫。
楚浩歌一愣,低頭這般看去,驚訝道:“臥槽!”怪不得他感覺不到身上衣服的溼漉感了,不知怎麼回事,他身上的衣物已經化成了灰燼,灰黑色的殘渣還順着他的身子往下劃落。
“……”楚浩歌低頭看着自己赤條條的身子,驚訝的嘀咕道:“怎麼……可能?”他明明是按照慕容曉煙說的去做的,怎麼人家就能把衣服烤乾,自己就給弄成灰了?
他還在發呆,這時,一件衣服飛了過來,正是慕容曉煙把楚浩歌穿的青雲弟子道袍給扔了來,直接砸在了他的臉上,把他給砸的一個後仰,躺在了地上。
“趕緊把衣服穿上!”慕容曉煙把頭別過了一邊,紅着臉啐了口:“你這變態。”
“我哪有……”楚浩歌也很委屈,“明明是你教我的。”說着,他無奈的穿着衣服,想起來之前在長安的事,他嘀咕道:“是你老偷看我……還說我變態……”
慕容曉煙紅着臉,壓根沒搭理他。
“喂,慕容,這衣服還沒幹呢……”楚浩歌一邊穿着衣服一邊無奈的說道:“我穿着很不舒服的。”
“穿上!”慕容曉煙帶着命令的語氣說道:“不然你還要裸奔回青雲宗麼?”
“哦……”他委屈的只好穿了上。
鬧劇持續了許久,一晃都已經到了午時,二人的肚子都有些咕嚕嚕叫了,楚浩歌說:“也不知道鯊兄找到了沒有,要是再磨蹭一會兒,恐怕就趕不上午飯了。”
“就知道吃。”慕容曉煙白了他一眼,說道:“你腦子裡就不能想點別的?”
楚浩歌聳了聳肩,很鄙視的看着慕容曉煙,“你敢說你不餓。”
“我當然不……”她的話剛說到一半,肚子就又開始“咕嚕嚕”叫了。
楚浩歌在一旁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去打只野獸吧,咱們也算沒白出來一回,就當改善伙食了。”
慕容曉煙摸了摸肚子,自己是真懶得動彈,她的大眼睛眨了眨,問道:“你怎麼不去。”
“我?”楚浩歌一指自己的鼻子,反問她:“星芒劍我沒帶,墨兄的寶劍還沒撈上來,我用手去抓?”
“切,行行行,我知道了。”慕容曉煙說着,便提着鞭刀進了一邊的林子。
當慕容曉煙回來的時候,她看見楚浩歌正在水邊與他的鯊兄說話呢,慕容曉煙搖了搖頭,暗道:“楚浩歌這傢伙還真是閒不住,怕是讓他在深山老林裡生活個幾十年,他也能很樂呵。”
不過很快她的目光就變得震驚無比了,那把墨非明的寶劍,竟然真的被他這鯊兄給撈上來了,楚浩歌這會兒大概是正跟它道謝呢。
慕容曉煙喊了聲:“楚浩歌,我回來了。”
“哦。”楚浩歌回頭應了聲,拍了拍水裡的鯊魚笑道:“鯊兄,你今天可是幫了我的大忙,我請你吃好吃的。”
鯊魚人性化的點了點頭,在水中歡快的遊了好幾圈,楚浩歌這才走到了火堆的旁邊,做起了廚子的工作。
慕容曉煙奇怪的看着楚浩歌,他這是要請鯊魚吃烤肉?這可是前所未見的,她慕容曉煙今天還真是幸運,可以看見這和諧界的一次里程碑似的壯舉。
楚浩歌將這隻野獸收拾乾淨了之後,便架在火堆上烤,時不時還翻着個。
看着那跳躍的火堆與那往下滴着油漬的烤肉,慕容曉煙與楚浩歌的心中大抵都是有些感慨的。
二人第一次坐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也就是從那時開始,二人才漸漸的瞭解了對方,一次相遇,那是在千里之外,如今一路走來,他們還有幸在一起重複着曾經做過的事。
楚浩歌有些懷緬的說道:“慕容,你記得當時你做的那個烤肉麼?”
慕容曉煙聽了很快便想了起來,自己還沒烤熟就給楚浩歌吃了,當時楚浩歌那表情她還依稀能記得,她嘴硬的說道:“不記得!”
“切。”楚浩歌擡頭看了她一眼,也不和她犟嘴,轉而問道:“慕容,你說實話,那時候爲什麼決定和我同行?”
慕容曉煙白了他一眼,心說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她嘴上卻不這麼說,“我不是覺得兩個人有個照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