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法則?
什麼又是道?
用最淺顯的解釋,法則就是自然的規律,它既是複雜的,也是單一的。遵循着某條軌跡,不增不減,毫不更改。
而道則要高深的多,某種意義上它既是多種法則的組合,卻又是多種法則之間的矛盾,更是多種法則之間的平衡。
就像陰與陽、水與火、都是不同的法則,相互背道而馳,卻能組成太極之道。就像虛幻和現實,存在於不存在,本身也是不同的法則,相互背離,卻能構成虛實大道。
末世法則和創世法則在自然的一切法則中,位居前列。
以它們爲根基,就能構成傳說中的始終之道。
宇宙萬物包括宇宙本身,都有起始,也有終結。
而想要打破這種定律,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就必須參透起始。
武者修武,道者修道,佛者修佛,爲的都是那最終的超脫,故而始終之道繞不過去。
曾經有人爲了獲得創世法則,而開創了一個大世界。也有人爲了末世法則,刻意加速推動一個大世界的滅亡,只爲了那最後的綻放。
而此刻無需多爲,末世法則就擺在古傳俠的面前。
它依舊被萬字文章死死的包裹着,只是那萬字文章中的文字無時無刻不在變得暗淡,它們同樣受到了末世法則的操控。世間雖然有不朽的文章,但是那前提是‘世間’這個概念本身必須依舊存在。而末世法則就是崩潰‘世間’本身而存在的。
古傳俠用掌心託着末世法則,仔細的打量着。
它看起來像是一團晶體,但其實並不是,那只是它外在表現出來最原始的形態。它隨時可以變化成世間所認知的一切毀滅之物。
武器、雷火、冰雹、風暴、岩漿、沙塵等等一切存在或者不存在於人之意識中的破壞產物。
古傳俠心中一動,那末世法則就在萬字文章的包裹下,變化成了一柄長劍,再變化作了霹靂之火,又一變則是在古傳俠手中不斷盤旋的龍捲,帶着摧毀一切的意志。
古傳俠收回手掌。
看着手心已經乾枯、腐壞的皮膚,另一隻手一揮直接將這些壞死的肌肉和皮膚用劍氣削掉。
“好霸道的末世法則,我的身體有虛實大道保護,尚且會受到波及,倘若突然暴起襲擊,沒有用道作爲外衣保護,即便是破命強者只怕也會瞬間被這末世法則摧毀。”古傳俠心想着。
“只可惜此物也因爲太過霸道,壓根就無法徹底煉化爲己用,只能等得到創世法則之後,以創世法則中和其毀滅一切之意方可。”
用一卷染血的戰旗將末世法則包裹起來,徹底阻止了它外泄毀滅氣息,這才收入山河劍空間中。
這戰旗沾染着許許多多爲保衛疆土而犧牲的戰士之血,是永垂不朽引導人精神靈魂所向之物。唯有不朽之物,才能暫時阻隔末世法則的氣息。
得到末世法則兩個月後,古傳俠在沒有知會任何人的情況下,獨自一人闖入了時空亂域之中,然後邁動步伐踏破空間,朝着崑崙走去。
崑崙之地,萬古神山。
很早以前,古傳俠曾經以爲崑崙是九州唯一的連接點,是將九州串聯一體的特殊存在。
直到破命之後,古傳俠方纔看清世界的真相。
崑崙不僅僅是九州的核心,更是諸天萬界的核心。
遠古之末,一場大戰,人間崩潰,化作無數的碎片散落在茫茫虛無混沌之中。而崑崙正是那場大戰中唯一不曾受到毀滅性波及之地,以前古傳俠以爲它保持着上古風貌。但其實崑崙之地,自荒古、太古、遠古到上古以至於現在,都不曾改變過。
它隱藏着通往諸天萬界的真實門戶。
古傳俠此行所要去的世界,是一個他的夢中世界不曾有所覆蓋的地方,故而他無法直接以夢中身穿行,只能走崑崙,通過崑崙前往。
依照以往的尿性,也不知這新的世界是否曾經出現過那本武俠小說中,或許也發生了某些異變也說不準。
希望是個熟悉的世界吧!這樣多少也能有些依據和線索。
古傳俠心想着,一腳踏入崑崙深處的一道深溝之中,深溝之下有團團混沌漩渦,將古傳俠送往莫名之處。
天色昏沉,一片漆黑。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下則爲河嶽,上則··爲···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有人在背正氣歌?看來這個世界與九州也有瓜葛。只可惜我在九州可不曾見過文天祥。”
山林之中,背誦正氣歌的聲音依舊,顫顫抖抖的,顯得其主人應該很害怕。
“你是誰?”古傳俠一步跨出,瞬間來到了聲音的主人處。
“是···是我!”似乎聽到了古傳俠的詢問聲,先前背誦正氣歌的那人,遲疑的回答道,顯然是心中害怕極了。只是這個回答等於沒有回答,反而更加暴露了聲音主人的怯弱。
“大···大俠!剛··剛纔和小生說話的是你嗎?”一個聲音弱弱的問道。
古傳俠的視線沿着他手裡提着的燈籠往上,看到的是一個俊秀的書生。
“我問你,你是誰?”古傳俠看着此人,能夠感覺到他身上糾纏着的濃郁的因果線。顯然此人在這方世界即便不是一時之主角,也是重要的配角。
“小生燕赤霞!來自古之秦地,正要上京趕考。”書生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上京?”古傳俠再問,心中卻略爲波動。眼中這個看起來瘦弱的書生,竟然會是傳說中的大鬍子燕赤霞。看他這幅樣子,難怪對那書生寧採臣一見面就有好感。死在蘭若寺的人不少,燕赤霞卻偏偏只救了寧採臣。
“如果這個世界就是倩女幽魂的世界,那麼我算是提前了至少幾十年過來麼?又或者···這裡根本就是聊齋的世界?”
“不過這個世界雖然武者也有,道法和佛法卻並未絕跡,顯然是因爲整個世界的規則還泛着古意,讓道法和佛法在這方世界還有用武之地。只是仙人佛陀卻應該已經消失了嗎?”古傳俠的劍意直通天穹,只覺九天之外只有層層的妖魔之氣,絲毫沒有察覺到傳說中仙佛存在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