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和煦陽光灑滿天界,甚是祥和。
東海龍宮中,葉辰一覺已睡醒,正擱那單手託着臉龐,靜靜望着外面,隔着府門,能見一隊隊蝦兵蟹將路過。
這些個蝦兵蟹將,自是龍族水軍,這般大動靜,並非要去打仗,而是在找人,找誰呢?必是找龍王家的三太子。
可惜,他們註定尋不到,那頭龍已被哪吒滅了。
想起哪吒,他不免有些擔憂,那個小娃,人還是不錯的,此事不被龍族知曉倒好,若是被探知,陳塘關必遭大殃。
這般想着,他當即起了身,一步出了府門。
突出竄出一人,蝦兵蟹將一陣側目,上下掃量了一眼葉辰,不鹹不淡的問了一句,“小石頭,可見我家三太子了。”
葉辰搖了搖頭,一臉人畜無害。
蝦兵蟹將未再理會,轉身走了。
葉辰速度更快,溜煙兒沒影兒,出了東海,見了更多的蝦兵蟹將,一個個握着魚叉,滿海漫天的竄,呼聲不斷。
葉辰出了東海,一路朝西行。
不多時,一座浩大的城關,浮現在眼簾,便是陳塘關,不知屹立這片土地多少歲月,滄桑古老,刻有神秘道蘊。
待入大街,那叫一個繁華,樓閣林立,攤位頗多,吆喝聲此起彼伏,有修士亦有凡人,除此之外,妖怪也是不少。
葉辰一路走,左瞅右看,神識已散出,籠暮了整個陳塘關,自是在找大楚轉世人,昔年冥界有,這天界多半也有。
奈何,神識尋了一圈,一個都未尋見。
驀然間,他在一個攤位前定下了腳步,乃是一個賣字畫的,攤位主是個白鬍須老頭,正握着一部古書,看的入迷。
他入迷,葉辰也入迷。
不同的是,老頭兒是看書入迷,而他,則是看畫入迷。
攤位掛着一幅畫,畫中乃是一個女子,神姿曼妙,容顏絕世,淡漠的美眸中,潛藏着一抹孤傲,也不知是畫工高超,還是女子本就生的聖潔無暇,給人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仔細看女子容顏,竟與楚萱楚靈,生的一模一樣。
在那麼一瞬間,葉辰彷彿以爲,那便是楚萱楚靈。
“小友?”白鬍子老頭揮了揮手。
“老人家,這畫中女子,是誰。”葉辰笑道。
“老朽亦不知,祖上傳下來的。”
“如此,這畫我要了。”葉辰拂了手,給出了一錠金元寶,順手取走了畫像,攤在手中,一路走一路看。
許是太想家,看的太入迷,世間相像之人頗多,可這畫中女子,與他的楚萱楚靈,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畫的真真惟妙惟肖,特別是那雙眸子,似有神光,如鮮活一般。
“你給我過來。”正走間,不知從哪冒出一隻手,將他拽向了街邊,仔細一瞅,正是哪吒的師傅:太乙真人。
“好你個小石頭,還敢打我。”
太乙真人臉色奇黑,吹鬍子瞪眼的,那夜真被打的一臉懵逼,堂堂天庭的一尊上仙,竟被一個靈虛境給揍了。
“沒給你寶貝搶了,就很給面子了。”葉辰若無其事的收了畫卷,若非顧及小哪吒,早給這貨扒精光了。
“老夫與你有仇?”太乙臉色更黑。
“上面下來的,見一個打一個。”葉辰笑吟吟的。
這話一出,太乙真人挑了眉,退了一步,重新審視葉辰了,眼神兒頗是奇怪,這個小石頭精,是要造反哪!
他在看,葉辰也在看,盯着太乙真人懷中,其內有一盞神燈,與長明燈頗相像,燈中養着一絲魂,竟是龍王三太子的魂,魂力極爲虛弱,但有這一絲魂,必能復活三太子。
不由得,他摸了下巴,這太乙老頭兒,必去過那片海灘了,而且,還以大神通,保了三太子一絲魂,以求復活。
“你這師傅,很稱職。”葉辰笑道。
太乙未言語,一道神符貼葉辰身上了,乃是一道封禁神符,稀裡糊塗被揍了,哪能這般算了,那得打回來。
於是乎,方纔進陳塘關不久的葉辰,被這貨拎走了。
葉辰就淡定了,前世今生已不知被拎了多少次,也不差這一回,老子可不是白被拎的,到沒人的地兒,再捶你一頓。
不多時,太乙真人在一片羣山落下,也便是那夜的山旮旯,這貨很上進的說,在哪挨的揍,就要在哪打回來。
葉辰終是被放下了,不是一般的安分。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愛削。”
太乙真人搓着手,笑的極猥瑣,要把葉辰好好揍一頓,而後,再正兒八經的研究研究,一個靈虛境咋就這般能打嘞!
砰!啪!哐當!
其後的畫面,無需去看,僅聽聲兒便好,太乙真人撲上去了不假,卻是一個猝不及防,被葉辰踹翻了出去,再也沒起來,一根雪亮的鐵棍,賊霸道的說,打的是磅磅響。
待慘叫聲湮滅,葉辰與太乙已換了位置,葉辰闆闆整整的站着,太乙老頭兒闆闆整整的蹲着,鼻青臉腫的。
這一次,葉大少沒手軟,真給人扒精光了,嗯...還給人留了一條花褲衩,其餘的寶貝,一樣不落全被掃蕩了。
“沒天理啊!你混那的。”太乙真人罵道。
“你一個聖人,也忒窮了。”葉辰只顧唏噓嘖舌,太乙儲物袋中,僅有三樣物件,一爲幾百天石、一爲幾道神符。
至於剩下的一樣,乃是一張請柬。
“華山論道。”葉辰翻開一瞧,四字金燦燦的,着實刺眼,不知何人所寫,融有無上道蘊,一看便知不簡單。
“啥是華山論道。”葉辰蹲了下來,問向太乙。
“不知。”
啪!
“所謂華山論道,自是論道的盛會。”太乙真人抹了一把鼻血,本想硬氣一點兒,可葉辰的巴掌,太夠力道了。
“熱鬧不。”葉辰笑吟吟道。
“華山乃散仙界仙山,人傑地靈,自孕道經。”太乙真人來精神了,盤腿坐下了,儼然已忘卻自己捱打一事,款款而談,“相傳,有大帝於上悟道,留有帝道感悟,經無盡歲月演化,生了一絲神智,融入了華山中,隔百里便能聞大道天音,逢乾坤之日最盛,那一日,便是華山論道,實則是去感悟道經的,小則成機緣,大則有造化,可遇不可求,如這等好事,百年纔有一見,不是誰都有資格去的。”
說到此,太乙真人坐正了一分,本想整整衣領,好好裝裝逼,卻發覺衣服已被扒光,便勉強抿了抿頭髮,一臉深沉道,“此番,老夫幸得玉帝賞識,降下了這道請柬。”
說完之後,此貨的腰背,挺得那叫一個筆直,先前的一大堆,就是做鋪墊的,啥個華山論道,裝逼纔是目的。
葉辰摸了下巴,那傳說中的大帝,是道祖無疑了,聽太乙說的這般亢奮,這個盛會,必定不簡單,能被邀請華山論道者,也絕非泛泛之輩,而且,囊括上仙界與散仙界。
“這請柬你得給我,等了八百多年了。”太乙呵呵笑道。
“上面,這次下來的不少吧!”葉辰也笑了。
“這麼與你說,皆是大官兒。”
“大官兒好,就喜歡大官兒。”葉辰一句話,說的語重心長,暗道,回去得好好擦擦他的定海神針了,難得扎個大堆兒,哪能缺了他,不僅要搗亂,還得把華山給他掀了。
“誒?”想着想着,他驀的一聲驚異,挑眉的看向太乙真人,上下掃了一圈兒,纔在其胸口前,定下了目光。
他雙目微眯,自太乙體內,尋到了一方小世界。
太乙只覺渾身涼颼,下意識用手捂了胸口,總覺葉辰眼神兒不正常,加上他衣服被扒光,難免會有邪惡的事兒。
“你是準帝?”葉辰驚愕道,太乙體內的小世界,明顯是體內小世界,如那等小界,只有準帝級纔有資格開闢。
“廢話,不是準帝,能在天庭當大官兒?”太乙咳道。
“爲嘛壓制到聖人。”葉辰好奇道。
聽聞此話,太乙真人眼神兒奇怪了,換他上下打量葉辰了,試探性道,“小石頭精,你不是天界的人吧!”
“怎麼說。”
“散仙界有乾坤鎮壓,凡上仙界來的,皆會被壓制到聖人,整個天界都知。”太乙真人說着,眼運了仙光,開了窺看之法,看葉辰神情,他是真的不知,這就很有意思了。
最有意思的,還是葉辰的戰力,未免太嚇人,若說第一次,他是猝不及防被葉辰揍了,可這一次,那是正面捱打啊!
天庭的大官兒,對下界還是很瞭解,可從未聽過葉辰這號人,靈虛境揍聖人,聞所未聞,這石頭精哪冒出來的。
有意思,真有意思了。
葉辰又開始摸下巴,竟不知散仙界,還有這乾坤,那還怕啥,以他這實力,完全可在散仙界橫着走了,都被壓制到聖人境,他一人能打一個團,必須把華山論道嚯嚯了。
“你究竟是誰。”太乙真人又開口,正色了不少。
葉辰未正面回答問題,拿着請柬,在太乙老頭兒眼前晃了晃,“欲要你之請柬,便拿寶貝來換,否則免談。”
“你這是打劫啊!”
“若不聽話,我不介意順便劫個色。”
“這口小丹爐,你該是喜歡。”太乙真人那叫一個配合,頗看重自己的貞.操,生怕葉辰一個猛子,給他那啥了。
不知爲何,見太乙這般配合,葉辰頓有一種想吐的衝動,這胖老頭兒真有意思,我劫色起碼劫個女的,你就算了。
收了小丹爐,葉辰未給請柬,開玩笑,一尊聖人級的小爐子,也想換請柬,難得逮住一條大魚,必須多搞點兒。
太乙真人臉色黑了,都不知小哪吒,哪找來這麼一個不要臉的貨,還好巧不巧的,被他這個做師傅的撞上了。
“麻溜的。”葉辰戳了戳太乙,就盯着人寶貝。
此一瞬,他心中那叫一個遺憾哪!在大楚時,就該找姬凝霜,學學她的仙法,也便是那種能從人小世界中,拿出寶貝的仙法,若通曉那等秘術,還用擱這跟太乙瞎咧咧?
這邊,太乙一臉肉疼,取了一柄劍,貨真價實的大聖兵。
“勉強夠看。”葉辰接了劍,隨意給了請柬,人老頭兒也不容易,眼巴巴的等了八百多年,可不能破了人的願望。
至於華山論道,他自是會去,完全不擔心請柬,去的人那般多,半道打劫一個啥都有了,再不濟,也能硬闖進去。
想到這,他又仰首,瞟了一眼虛無,眼神兒似是刻着一句話:鴻鈞老道,我把你的華山掀了,你不會生氣吧!
此番,道祖並未在,該是閉關了,嗯...準確說,是沉睡了,每隔一段歲月,都會沉睡,自封式的沉睡。
天冥兩界與人界不同,有助帝自封的力量,這也正是冥帝與道祖,能活這麼久的原因,那種力量,人界是沒有的。
身側,太乙終是起了身,麻溜穿了一件新道袍,心境那叫一個惆悵,這一次下界,真是沒白來,他堂堂天庭一尊準帝,兩日間,竟被一個靈虛境,在同一個地方,揍了兩回。
如這等事,他回去都不好意思說的。
“如你這等人才,若如天庭,必能謀個好官兒。”太乙捏了捏鬍子,說的一本正經的,真有那麼點兒前輩風範。
“你是想把我誆到上仙界,然後揍我吧!”葉辰一邊說着,一邊已捏碎了大聖兵,提煉了精粹,融入了定海神針中。
“莫以石頭之心,度俺上仙之腹。”太乙望向了不着邊際的天空,別說,他真就是那般想的,聖人境打不過你,到上仙界,老子準帝級,沒理由幹不過你,兩頓打不能白挨。
奈何,他這小心思,被這小石頭精,給看破了。
葉辰頗是想笑,縱到了上仙界,一樣揍你。
說話間,大聖兵已完全融入,定海神針嗡動,聲響震顫人心神,尤屬其上的四顆遁甲天字,最爲璀璨,流溢出的道蘊,玄奧無比,加持了神秘力量,使這根鐵棍,更加不凡。
太乙真人瞥了一眼,眸光雪亮,這根棍子的威力,他是見識過的,一棒槌砸過來,準帝級的腦門兒,也必定酸爽。
越是如此,他越是好奇,這個小石頭精的來歷,必定不簡單,一尊大聖兵,說融便融了,真不拿寶貝當寶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