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驍站定臺階前,微微仰臉注視着臺階上的徐若琳。
“我並沒有喜歡她,所以你不必欺負她。”
“……”
徐若琳挑挑眉毛,“肖驍,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肖驍沉默不語,轉身就走。
徐若琳不知怎麼的,又覺得心裡有點甜。
“喂,別走了,留下來陪我吃晚飯?”她追下臺階,拖地的長袍在地上拖出一道華麗的影子。
“不了,你爹佈置了好多功課。”
肖驍頭也不回,腳步不停,片刻間就消失在院門。
“真是的,爹怎麼這麼心急,佈置這麼多功課,是想累死人麼!”
徐若琳嘴裡嘀咕着,脣角的笑意還在那裡。
忽然她的笑意凝結,認真的思索起來。
今天的事情有點不對勁。
先是辰濤真人那個變態,後是肖驍,這些都是萬年不會踏足她這別院的主,怎麼忽然都一下子來了。
最重要的是,他們離開之後,自己不知不覺的,竟然沒那麼想對白依依出手了。
她越想越懷疑,本已消失的怒氣從心頭又冒了起來,眉毛漸漸豎起。
她並不笨,她能夠猜測出,這些人做的戲,都是給她看的。
目的只有一個。
讓她不要爲難白依依。
這死丫頭何德何能,竟然讓這麼多人替她求情!
她臉容漸漸陰狠。
行啊,我不弄傷弄殘她,但我至少可以讓她不睡覺。
她擡擡眼皮,吩咐侍女:“給我拿三斤紅豆,三斤綠豆來。”
“斤?”侍女忐忑的請示。
“一斤十兩。”徐若琳不耐煩,“給我混到一起,用個大盆盛着。”
“給我放到後廚裡,免得那死丫頭在院裡又被什麼人瞧見。”
她眼睛裡閃着殘忍的光。
“對了,盆裡還要裝滿剛打上來的井水,要多些,保證一個晚上不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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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依坐在板凳上,瞧着面前那個如同大海般的大盆。
裡面盛滿了冰冷的井水。
盆地下鋪滿紅豆和綠豆。
“尊上吩咐,你今晚要把紅豆和綠豆撿出來分好,完成後纔可以睡覺。”侍女面無表情的宣佈。
“哦,對了。”她走了兩步又轉了回來。
“尊上說今晚月色很好,不要浪費燈油。”
她一邊說一邊把後廚裡剩下的唯一一盞油燈拿走了。
後廚裡即刻漆黑一片。
白依依咬咬脣,用力把木盆拖到廚房外面。
雪地上反射着月光,只有這樣才能看清豆子的顏色。
她伸手入盆,冰冷的水浸着手,指頭瞬間失去知覺。
她抓了一把豆子,拿出手,放在旁邊的簸箕上晾了一下水,再用手撥開。
沾了水的手被風一吹,好像被刀子割一樣。
她咬着牙忍受着,撥弄完了,又把手放在外袍擦了擦,送到嘴邊拼命呵氣。
最後放在肋下,用不高的體溫暖着。
“徐若琳,你就可着勁折騰我吧,我不會向你求饒的。”
等指頭恢復些許知覺,她再度伸手入盆。
忽然頭頂人影一晃,一雙手伸進盆裡,一把拽住她的。
“你這個人傻的呀,怎麼拿手泡水呢,嘶,好冷!”
夜瀾躊躇了半天,終於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過來,這樣就不怕被他爹抓了。
結果在後廚發現了白依依,手上他的寶石戒指還一閃一閃的。
然後就見她把手伸進冰水了,搞什麼啊!
他衝過來一把就把她手拽出來,見到她的手腫脹得像十根紅蘿蔔,忍不住出言嗆她。
“少君大人,如果不是爲了完成你們這些尊上交給的任務,誰閒的沒事拿手進水泡呀!”
後面一句白依依幾乎是在他耳朵旁邊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