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說什麼呢!”夜瀾皺着好看的眉毛,審視着她,試探着問,“就算我不得不跟她成親,我還是可以給你保護和錢的,你是爲這個擔心嗎?”
看見白依依驟然慘白如紙的臉色,他趕緊說:“我這就去找老頭子去談談,我怎麼能對着一個不喜歡的人一輩子呢。”
他從馬上跳下來,對她說:“白依依,你哪裡都不許去,乖乖回去等我,知道嗎?”
白依依怔怔的看着他化光飛去,才發現白馬已經停在琉璃別院的院門前。
她坐在馬背上,忽然覺得悲從中來。
天地悠悠,沒有她一處容身之所。
白馬是紙馬變成的,她沒有下馬,白馬就一直靜靜的站立着,沒有動作也沒有嘶鳴,完全沒有打攪到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馬背上發呆了多久,直到山莊的門一開,有人出來潑了一盆水。
“下雪了呢。”潑水的白詩茵一眼看到了白依依,哎呀一聲。
“依依你回來了?怎麼不進來?外面冷得很呢。”她招呼道。
白依依噯了一聲,從馬上跳下來。
她的腳一落地,那匹白馬就重新變回了一張紙片,晃晃飄落在地上。
白依依彎身撿起那張紙馬,忽然發覺這個世界是那麼虛幻。
她發現有些涼涼的東西灑落在頭頂,仰頭一望,才發現天上在下着細雪,細小得像是微塵一樣,但十分細密,沾染得周遭景物一片模糊。
垂頭看看地上,一層模模糊糊的白,想來這初雪已經下了一段時間,只是她肩上披着夜瀾少君的白狐裘,又在出神,竟然渾然未覺。
“雪大起來了,依依快進來呀。”白詩茵跺着腳催她。
“哎!”白依依應了一聲,加快腳步,隨着白詩茵進了門。
她不知道,去年下第一場雪的時候,也有一個人在雪地裡徘徊,不得其門而入。
肖驍曾經被拒之百花谷門外。
一門之隔,谷裡溫暖如春,谷外的他差點在雪地裡被凍死。
如果可以,他們也不想跨入這道門。
然而他們並沒有可以選擇的餘地。
白詩茵把小火爐放進白依依懷裡,瞧見她肩上的狐裘,眼睛一彎。
“原來穿着少君的衣服呀,難怪不怕冷了。”等等不對,她瞪大眼睛,“你被少君抓包了?”
明明少君回來的時候看見白依依不在,但也沒有問白詩茵,而是直接轉身出門去了,想不到真的被他找着了。
白依依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姐姐,如果不當少君的侍女,在洗衣房也是不錯的吧?”
白詩茵眨眨眼睛,“你跟少君吵架了?”
“沒有,我是在說你。”白依依興致缺缺的說,“這裡說不定會來一個很厲害的女主人,與其受氣,還不如到洗衣房自食其力呢。”
“你聽到什麼消息了?”白詩茵緊張起來,“誰要來這裡了?”
白依依搖搖頭,正想說話,忽然一個人攜帶着風雪撞門進來了。
“少君!”白詩茵慌忙站起。
白依依沒有動,只是揚起眼睛,與他四目相對。
夜瀾的狐裘現在披在她肩上,他一身雨過天青色長衫,肩頭撲了一層薄薄的細雪,頭頂也是,屋內生了爐子,溫度比較高,那些細雪入屋即融,弄得他肩膀溼了一片,頭髮也漉漉的,眉睫間更是潤溼一片。
他的眼神跟白依依對了一對,確認她在屋裡,就飛快的退了出去。
他在屋裡停留的時間不超過五秒,白依依卻看得特別仔細,不但看到他衣服和頭髮溼了,還看到少君的臉頰上有一道明顯的淤青。
他被仙君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