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這纔開口道“清巖,你不是說我有未卜先知之能嗎?你說,我會不會知道?”說時木心臉上現出頗爲神秘的笑容。
清巖一怔,方纔說的高興忘了木心道長還有那種本事,現在他一說才記了起來,再看木心的神情,清巖說書的興致全無,有點泄氣的道“原來你都知道了,那還叫我說了這麼長時間,道長,這可一點不好玩!”
知道清巖在埋怨自己,木心微笑道“我雖是知道一些,可畢竟對具體細節還不太瞭解,你想我知道有泰山派和丹鳳軒弟子要找靈秀子,可是我卻不知道具體來的是誰。還有我知道趙無忌在五泉山,卻也不知道他對你做了些什麼,清巖,實話告訴你,我並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我所知道的事情都是有人告訴我的,要不然,我怎麼能飛劍傳書的如此準確,蘭州城清香齋,我要不是事先知道地點,這飛劍傳書是傳不了的!”
清巖聞言,不禁恍然大悟,叫道“好啊!道長,我可被你騙慘了,你怎麼不早說,我還真以爲你會未卜先知呢!”
木心笑道“未卜先知,可是你說的,我又沒有承認,這可怨不得我!”
清巖細細一想,確實是如此,木心道長真是沒有承認過,這都是自己自認爲的,清巖頓時臉上通紅,暗罵自己是個笨蛋,怎麼就沒想到有人會給木心道長說呢?想到這裡,清巖就問道“道長,是誰給你通風報信的?讓你把我騙得這麼慘!”
木心當然不能告訴他,只道“這可真是天機不可泄漏了啦!或許以後我能告訴你,只是現在不行。”
清巖見他不說也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來,只能作罷。但還是有點怨氣未消,悻悻然的道“那他告訴你我遇到那個什麼烏龜手了吧!”
烏龜手,雖然知道清巖曾經這麼罵過鬼手無影秋寒,可木心現在聽清巖這麼說,還是忍不住大笑道“烏龜手!清巖,你可是第一個這麼稱呼玄冥鬼手的人,算是開了先河了!”
清巖得意洋洋的道“是嗎!我就覺得烏龜手叫得順口就喊了出來,差點沒把那個秋寒氣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是越想越得意,不禁大笑起來。
清巖笑的得意,可木心卻是笑容突然一斂,神情立時變得十分嚴肅,冷冷的道“好笑吧!你被幽冥結界困住的時候,可沒笑的這麼開心吧!笑,差點就死在鬼手之下,你還能笑的出來!換了是我早就找個地方好好思過去了,那還有臉笑!”
木心話還沒說完,清巖笑聲嘎然而至,就像被人一把卡住了脖子,臉上笑容猶在,可再也笑不出聲了。清巖好不容易把臉上的笑容收起來,看看木心那張已無任何表情的臉,當然更看出了木心眼睛裡隱含的怒意,清岩心裡一寒,道長生氣了,木心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清巖哪敢再笑,沉默一陣後才低聲道“道長,我是不是做錯了?”
“你做錯什麼了,你自己說說。”木心語氣十分平靜,倒沒有一絲怒意和怒氣。聽不出來清巖卻能感覺的到,不由得嚥了口吐沫,繼續低聲道“我不該罵鬼手無影秋寒是烏龜手!”
清巖此言一出,木心心裡忍不住一笑,這算什麼理由,又看清巖怯生生的樣子,板着的臉微微一鬆,隨後道“清巖,你知道鬼手無影秋寒是什麼人嗎?”清巖道“開始不知道,後來聽丁大哥說了才知道的。”
木心點點頭,道“靈秀子自然知道秋寒的厲害,也知道九幽神君是什麼人!”
清巖也跟着道“我這才明白秋寒有點不好惹。”
木心搖頭嘆道“秋寒不值一提,可九幽神君就不同了,這老怪物豈只是不好惹這麼簡單。清巖,你知道不知道你究竟錯在那裡了?”清巖搖搖頭,心道,難道不是我罵他烏龜手嗎?木心道“人說“禍從口出”,你的錯就出在你的嘴上。”
清巖一愣,臉上一片茫然。木心接着道“你不明白。那我告訴你,原本鬼手無影秋寒在奪你紫心劍不成後就要離去,可就在他要走的時候,你罵他是個縮頭烏龜,是烏龜手,你想這秋寒不是個泥人,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人,被你如此謾罵他要是不出手就不是秋寒了,就這樣你就差點死在他的手裡。”
清巖一聽當然十分詫異,事情竟是如此他知道木心道長不會欺騙他,心道,原來是這樣,我說秋寒當時忍了那麼長時間才動的手,弄了半天竟是被我罵出來的。我這不是找死嗎!可清巖一想,覺得有一事不明,就問道“可是道長秋寒可是想奪我紫心劍呀!何況他在旁邊隱藏了那麼長的時間,要不是別有所圖他幹嘛要呆這麼長時間。”
木心道“秋寒奪你紫心劍應該是一時起意,像紫心劍這種仙劍誰不想據爲己有。依我推斷秋寒是見到你和崔亮比劍,而且其中一個是華山派弟子,他在歐陽劍手底吃過大虧,見到華山派弟子就想乘機報復,可不知什麼緣故他一直都沒有出手,秋寒的修爲要殺你和崔亮那是易如反掌,他一直隱忍不動最後竟有意離開,就說明他並沒有殺你二人之心,他以爲他的九幽遁形可以來去無蹤,哪知道卻被你發現了,然後你就大罵他是縮頭烏龜,這一來他恐怕就想新仇舊恨一起算,把你和崔亮一網打盡。你說如果不是你激他出來,你會險些喪命嗎?你說,你這是不是禍從口出?”
別看清巖把秋寒罵的一錢不值,其實他對於秋寒一直存有畏懼之心,那種無形無影,詭秘莫測的魔功讓他心有餘悸,一想起來他就有點後怕,當時他罵秋寒圖得只是一時口快,事後想反正秋寒沒按什麼好心遲早要動手的,罵他也就對了。可是聽木心如此說,清巖這才知道自己竟然是引火上身了,自己要是不罵他裝作不知道他的存在,豈不是就能避開秋寒,再說自己和他無怨無仇罵他確實是有點狠了。這麼一想,清巖覺得自己真是錯了,就十分慚愧,誠懇的向木心道“道長,我知道自己錯在那裡了,我就是嘴上沒個把門的,胡說八道惹怒了秋寒,結果出事了。”
木心卻是搖搖頭道“你錯的不是這一件!”
清巖一愣,道“還有別的嗎?”
木心道“還有一個更主要的,就是你太不自量力了。明知對方修爲比你高,你還要向人家挑釁,你有這本事嗎?小小年紀就如此猖狂,清巖,你現在還沒有那種口出狂言,目中無人的本錢!你要是如此下去,會讓人很多人失望的!”木心的語氣是越來越嚴厲,顯然很不滿清巖的行爲,他確實是動真火生怒氣了。
清巖被木心一頓訓後,臉色慘白,冷汗直流,甚至都不敢擡頭去看木心,更別說說話了,垂頭喪氣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木心劈頭蓋臉一頓說後,氣也消了不少,見清巖傻在了那裡,樣子十分可憐,神情一緩,和聲道“清巖,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說的是否有道理,作爲一個前輩,我覺得我說的這些應該不過分吧!”
清巖聞言忙擡起頭來,道“道長,教訓的是,是我做的不好,讓你失望了!”
木心道“清巖,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話,失望的豈只是我,雖然你師傅,師兄不在你的身邊,可是他們對你期望很大,你這次出山看似沒出什麼大事,可其實已經卷入了很多是非之中,且不說你傷了秋寒,就和九幽一門結了怨,就說你窺探了丹鳳軒的私密這可是犯了大忌,丹鳳軒,水清可不會忘記你的,而你又和華山派有了衝突,這也是不小的麻煩,你算算你惹了多少禍,連小命也差點搭上,你說如果你出了事,我怎麼向你師傅師兄交代,清巖,以後不可在這麼魯莽輕率,遇事多想想,記得我那句話戒驕戒躁,我相信你會做到的。”
清巖現在是又羞又愧,他一直覺得自己應該沒做錯什麼,自己遇到的這些事都是些意外,在五泉山是,在蘭州城也是,但經木心道長一說,原來這都是自己找的,是自
己太魯莽,幹什麼都沒多想,任性而爲,尤其是在面對秋寒這樣一個高手的時候,還不知死活的出言辱罵,最後惹來殺身之禍,而後還自覺得不錯,如不是運氣好自己早就死了,清巖越想越認爲自己真是太愚蠢了。清巖思量良久,就對木心道“道長,是我辜負了你,還有師傅,師兄,我真是個笨蛋,老覺得自己運氣好,做事也不動腦子,結果惹了這麼多事。不過,道長你放心,今後我要是再做這種不自量力,不計後果的傻事,你就……你就”清巖說到這裡一時想不到什麼詞,這一急,就脫口道“你就廢了我的功力,趕我出崆峒山!”
木心在清巖“你就,你就”的時候,就在嘴角現出了一絲笑意,等清巖好不容易說出來後,就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原本就是乘機教訓一下清巖,其實清巖犯的錯沒他說的那麼嚴重,年輕人要是不好奇,不衝動,就不是年輕人了,何況清巖纔不過十三歲,這麼大的歲數想事情如果能想那麼周全這未免有點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