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展天!”
秦瀲灩放開原本挽着任翎的手,快步往前奔去。
莫展天停下步子,轉身看了
,黑眸微眯頓了片刻,語音隱隱上揚,“秦師妹?”
“是我!”那張明媚小臉因爲莫展天的話語喜悅盈然,“這個,七彩人蔘果,送給你!”
莫展天看着眼前那流光溢彩的人蔘果,襯得那雙嫩白小手宛如珍珠般白皙可愛,“秦師妹,去七寶山尋寶了?”
“翎兒,”依依悄悄地在任翎耳邊低語,“瀲灩取這七彩人蔘果就是爲了送給莫展天?”
莫展天在三位好
間是經常討論的話題之一,平日裡相聚總能聽到秦瀲灩說‘莫展天
了’‘今天遇見莫展天他居然又忘記我!’云云,說得多了,連依依也對他熟悉起來。
“嗯,”任翎點頭,“希望莫展天會收下瀲灩的一番心意。”
“我看呀,準能成。”依依神秘一笑,伸出食指點點任翎的肩膀,小聲道,“那莫展天不是號稱只能記住孃親和
兩個女子麼,方纔他雖然想了會兒,但好歹也記住瀲灩了,所謂‘烈女怕纏郎’
也是一樣的。瀲灩這麼一把火燒到底,莫展天想要不舉手投降都不行。”
任翎撲哧一笑,被依依的說法逗樂,“
都有你說的。”
“人家說七彩人蔘果是可以許願的,”秦瀲灩羞紅着臉,雙眸粲然,幸好現在天色昏黑不至於太過羞人,“莫展天,你收下我的人蔘果吧
小說網不少字”
“許願?”莫展天淡淡地回視秦瀲灩,這兩三年的相處,幾乎每隔三五天就能遇見她,想要忘記都很難。從最開始對她那雙如火焰般精神的眼睛有印象,漸漸地,那張漂亮小臉也在腦海烙下淺淺痕跡,她基本上算是除了孃親和展玉之外,讓他唯一記住的女子了。
她總是有很多古靈精怪的想法和做法,每每讓他哭笑不得,卻也……並不排斥和討厭。
“對呀!可以許願用的!”
秦瀲灩見莫展天定定地看着她,臉上紅暈更深,閉上雙眼用力喊道,“我秦瀲灩許願希望莫展天你能夠永遠記住我!”
說完將那七彩人蔘果塞到莫展天的手裡,扭頭朝任翎她們飛奔而去。
“快走快走,丟死人了!”
一手拽住一個好
,秦瀲灩如同沖天炮一般往前疾走,任翎和依依咯咯直笑,配合着她迅速遁離。
“秦師妹。”
三人走不多遠,一道纖細身影迎了上來,是任翎和依依從未見過的師姐。
“辛師姐,”秦瀲灩臉蛋依然火辣辣地燒着,“找我有事?”
“沒事,”那辛師姐笑得淡淡的,“只是剛纔見你勇敢示愛,
恭喜一下罷了。只不過那七彩人蔘果並不是易得之物,對修行有大益,你這麼用了不覺得浪費?”
“怎會浪費?”秦瀲灩直來直往,“瀲灩覺得很值得。”
“你這麼想也好,”辛師姐涼涼地瞥了眼任翎,“不像有些人,拿不到七彩人蔘果也能夠登上升仙台,跟我們這種辛苦取得成果的人相比,可謂是幸運了不是?”
意思?”依依面色一冷,“請說清楚。”
“
意思?”辛師姐拂拂秀髮,淡然地丟了一句,“七彩人蔘果每五年就只有三十顆,明眼人都
有些人是憑
上的昇仙臺不是?師姐還有事,告辭。”
“喂!”依依氣結,被秦瀲灩按住,“算了依依,鬧大了不好看。”
“可是她太過分了!”依依護住任翎,“不就是給翎兒師父獻果被拒麼
找翎兒出氣?方纔獻七彩人蔘果的又不是隻有她一個人,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她有
好記恨的?況且,每次七寶山尋寶
都有很多女弟子給翎兒師父獻果,翎兒師父從來不收七彩人蔘果本不是秘密,天底下的人都
的好不好!”
“光顧着找翎兒出氣,沒品!”
忿忿地說了一串,總算緩過那份不平之氣,依依拖着兩人,“我們走!”
與兩位好
告別後,任翎沒有直接回
的洞府,而是若有所思地去找白楓。
“師父。”
穿過白楓佈下天雷罡火大陣,任翎走到洞府門前呼喚。
“翎兒?進來罷。”
洞府之門自動敞開,任翎信步邁入,見到白楓正盤坐在假山頂上,身前是八卦石桌,他手執一杯靈酒細抿,目光深邃悠長。
“找爲師有事?”
任翎點頭,看了看白楓那悠閒神色,暗自思忖是否打擾到了師父。
白楓淡聲道,“上來吧。”
任翎從未上過假山之頂,
這上頭不若
曾經以爲的那樣狹窄,盤腿坐在師父對面,兩人中間隔着八卦石桌,她的目光被那石桌上一隻小靈龜吸引。
“師父,這是……”
“從池子裡爬上來的,在這裡吸取日月精華有了靈性,”白楓淺勾起脣,“鎮日臥在這裡,從不見它動一下。”
任翎好奇,伸出手指戳了戳龜殼,見那小靈龜果然紋絲不動,便笑着收了手,“師父,翎兒有事要跟您稟報。”
白楓挑眉,極少見徒兒神色認真如斯,目光像春日陽光下拂動河面的柳條輕撫過任翎的臉龐,“何事?”
“翎兒下月開始,”任翎咬咬脣,“要去學天機課了……”想起神出鬼沒的天機老頭,也不
師父是否
這麼號人物,不由得眉頭揪起,試探地看着白楓道,“是一個自稱天機老頭的前輩,他叫做殷上塵,不知師父可曾聽過?”
白楓心頭一震,握住酒杯的手微微發緊,“翎兒,你是如何認識天機老兒的?”
原來師父認識殷爺爺,任翎不由得鬆了口氣,回想着
入門後與殷上塵的相識過程,鉅細無遺地一一道出。
“所以,徒兒便答應殷爺爺每月初一到初三去他那兒學習天機課。”除了在窺天神木內看到的異常景象之外,任翎無一隱瞞。
在她的認定裡,白楓就是她最敬重的師父,沒有提前和白楓商討過就應承去上天機課這件事情本身就讓她覺得不太合適,思忖再三還是決定與師父說清楚,萬一師父不同意,那也只有去殷爺爺那邊請罪了。
這邊
肝七上八下地吊着,那邊卻見白楓眼神複雜難懂,任翎默默地等待了片刻也沒有聽到白楓開口,“師父,如果您不同意,我改天就去跟殷爺爺說……”
“無妨。”
白楓吁了口氣,該來的逃不了,他斷斷沒想到翎兒竟然在天機神算方面有如此天賦,天機老頭在玄道宗內本就是個異數,甚至在整個修真界,怕也找不到第二個像天機老頭那樣精通天機神算的人。
從玄道宗千年下來未有一名弟子考取天機師便可
,所謂天機玄乎,能窺天機者更玄乎。玄乎到沒有人願意去
有這樣的存在。
赤闌星之說……
凝眸看着徒兒純然摯誠的盈水大眼,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蔓延。
“大道三千,除了勤奮,機緣亦是相當重要,”白楓道,“遇見機緣無需猶豫他顧,翎兒,你可明白爲師的意思?”
任翎點頭,“徒兒明白。”
有了白楓的首肯,任翎就沒有後顧之憂地投入到天機神算的學習當中。
天機神算並不像她曾經以爲的那麼簡單,認真鑽研下去之後
原先花費邊角旮旯的
所領悟的
,比冰山一角還不如。
在天機老頭的諄諄教導和循循善誘之下,任翎花費了整整一年的
打下天機神算的基礎。而這一年裡,她不僅僅是每月初一到初三學習這門功課,在閒餘
也花費不少精力提高
在推算上面的能力。
讓她哭笑不得的是,曾經不屑一顧的天機神算,在逐漸入門之後竟如同陣法那樣讓她難以自拔地沉迷下去!
就像是浩瀚無邊的星海,沒有看過的時候認爲沒
大不了的,當視界從此打開了之後,只恨
看得太少,接觸得太晚,巴不得整個人化作海綿,能夠將那知識統統吸收化作己用。
天機神算除了窺視天機之外,最重要的一個方面就是推算,所謂推算是非常深奧複雜的,除了培養
強大的演算能力之外,還要具備嚴謹的推斷力。
所謂天才,最終還是需要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才能成事,任翎深以爲然。
時日就在學習中飛快地流逝,一眨眼八年
,任翎也由原來青澀懵懂的初入門弟子,成長爲遊刃自如的內門弟子了。
每每回想
從氤靈門一路
的遭遇,她都非常慶幸
堅持了下來,直到入了玄道宗。
在氤靈門的過往,已經成爲了記憶中的歷史。她當然不會忘記對黃赫天的殺身之狠,也每每掛記着氤靈老祖的切切叮嚀,只是,這些並不會影響她前行的步伐,也不會影響她對玄道宗的真心感激與愛戴。
在這裡她不僅學到了許多知識,最重要的是,找到了家的感覺。
八年後,白楓洞府前。
一道俏麗的身影靈巧地穿過天罡雷火大陣後,揚起一道靈符打開洞府之門,飛奔而入。
“師父!師父!”
如今的任翎依然是十七歲的甜美模樣,粉嫩如雪的雙頰因爲激動微微泛了紅,如星水眸盈盈欲滴,隨着年月增長愈見瑩潤動人。
在白楓居室門前剎住了腳步,用力地吐了口氣平復情緒,嘴角勾起露出兩朵酒窩,“師父,徒兒可以進去嗎?”。
裡室傳來淡雅的聲音,“進來吧。”
“是!”任翎笑着推開門,聲音微揚,“師父,翎兒聽說師尊要出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