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凌聖天尊回到麒麟關軍營的時候.蔽天雨幕逐變熙攘.細密的如若薄霧.飄灑在衣服上一片陰寒.
時至傍晚.火頭軍正在埋鍋造飯.往常到了這時.定是軍營中最熱鬧的時間.將士們操練一日總會三五成羣的圍坐在帳篷外升起的篝火旁.或是愜意的抽着水煙.或是眉飛色舞的高聲吹噓着各自戰功.可今日帳篷外卻一個閒聊的士兵都沒有.
碩大的鍋爐旁.一個瘸腿老兵正向爐子底下塞投入半潮的木柴.嗆鼻濃煙讓他忍不住的劇烈咳嗽.
“天尊大人.”老兵見了凌聖天尊緊張的跪在地上.五體投地虔誠無比.
男人揮手示意老兵起身：“可曾看見本尊嫡傳弟子.”
老兵搓着手中黑泥.點頭指着一處緊挨着青色帳篷旁的另一隻白色新帳：“有.千雪大人未時就回到了.之後就在那處單人營帳中休息.沒出來過.這營帳是王將軍特意爲千雪大人搭建的.”
穿過一頂頂供士兵居住的多人帳篷.能感受到從帳篷中傳出的懊悔嘆息.他們中多數都曾中貓春蠱.其中不少人還逃出了軍營禍害了周邊村民.現在雖已祛蠱但有此造成的過錯卻還需懲戒才能給受害的村名們一個交代.故王將軍下令命他們在營帳中面壁思過.
走到老兵所指的帳篷前.凌聖天尊躊躇止步.他也犯下了和士兵們一樣的過錯.可他不能像士兵一樣將自己關在帳中面壁就能將事情了結.他用那麼殘暴的方式傷害、毀掉了自己的徒兒.就必須付出足夠的誠意去彌補她.
關於這點.凌聖天尊沒有任何猶豫.後知後覺他發現在自己的心中.沐千雪佔據的分量早就與旁人不同.
他打定了主意.會對沐千雪負責.讓她擁有天靈最高貴的地位.
寬大的手掌撐起厚實的棉布門簾.昏暗的帳篷並沒有因爲門簾的掀起而射入更多的光線.男人彎腰而入.目光盯在一雙在暗暮中有些空洞的金眸時渾身一怔.山洞中被篝火映在巖壁上交纏的倒影瞬時又出現在男人方纔調整好的思緒中.
帳篷內除了牀榻、書案等必要之物.王將軍還特意命人送來了一個梳妝檯和一隻大圓浴桶.
而那雙波瀾不驚的金色的瞳仁正出現在浴桶上方.
靠在沐浴若隱若現的白皙肩膀讓男人喉結緊了緊.慌忙將視線轉向另一側.收頜斂眉轉身欲出營帳：“爲師在外面等你.”
從回到軍營起.沐千雪就把自己禁錮在這個算不上大的浴桶中.沒過肩膀的熱水從泛着氤氳的水汽到完全冰涼.她都沒有起身.
淨白的酮體上遍佈着沒有規則、大小不一的細小紅痕.手腕上兩道青紫色的被緊緊鉗制出得傷痕似一副鐵銬提醒着這具身體的主人已經失去清白.
師父回來了.帶着玉面的臉孔上沒有發現絲毫不同.
浴桶中墜入兩滴苦澀的淚.她捧起早就涼透了的浴水潑在自己臉上.想要掩飾眼角抹不去的通紅.
從沐桶撐起身子.從腿間傳來一陣刺痛.沐千雪咬着下脣一聲不吭.安靜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然後坐在梳妝檯上.第一次用了粉色的胭脂塗抹在蒼白的臉上.
很好.看上去氣色不錯.這樣的氣色絕不會讓人懷疑出什麼.山洞裡發生的事情.如果師父不提那自己也應該忘記.
原本.她苟存人世的目的便只有爲家人報仇.況且她還知道了她的妹妹沐小雨還活着.
親人尚在人世.這是上天給她的眷顧.她應該知足.
“師父.請進.”沐千雪撩起門簾將男人請了進來.
男人沉默的看着她裝作無事一般忙着煮水泡茶.甚至以拙劣手法塗抹着胭脂的嘴角還勉強扯出一抹上揚的弧度.
這樣的沐千雪堅強的讓他心碎.再次堅定了他想要彌補的決心.
“你…沒事吧.”男人靠近她關切的問.
“沒事.我會有什麼事呀.下午好好睡了一覺.”沐千雪不動聲色的向後退步.拉開二人的間距.
她是在害怕.想要逃離.男人目色一沉.心中狠狠揪起.
隔着三步之遙使出凌空虛度.閃身出現在沐千雪身後.溫柔卻又不容反抗的扳起她的手腕.就要檢查：“怎麼會沒事.讓爲師看一下.”
衣袖中露出一截青紫色的指印和男人修長的指節如出一轍.男人俊逸的眉間滿是疼惜.緊張的再想查看被隱藏在純白衣料之下更多的傷痕.卻被沐千雪掙扎着推開.逃似得躲靠在帳篷邊緣慌亂而又警惕的看着他.
“爲何要逃.爲師已經清醒了. ”男人閃身而至.挺拔偉岸的身軀再次將沐千雪籠罩在身下暗影中.
他低住她顫抖的肩膀讓她無處在逃.再扳起她的下頜迫使那雙驚懼混亂的眼眸中映出瓷白的玉面.手指解開她脖子上裹得密不透風的領口.讓滿布在白皙頸間上星星點點被侵佔過後的印記完全暴露在空氣中.
然後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用一種低沉又及其柔和的嗓音道：“從前.你是本尊唯一的弟子.本尊對你的好只是出於師徒之間的義務.混元妖丹沒有完全轉化之前.若你對別人動情就會引起妖氣不穩.屆時本尊就必須耗用百年道行爲你強行轉化妖丹.但現在不同.你變成了我的女人.所以本尊允許你對我動情.往後所有對你好的或是你想要的.本尊都會設法爲你謀得.天后寶座自然也是你的.所以.千萬不要再動心思想要逃離我的身邊.”
如此霸道的表白從仙氣逼人的凌聖天尊口中說出.想必整個焰虛大陸的女子都會爲之傾倒.爲之淪陷.
此話若在昨天說出.沐千雪也一定會忍不住心動.
凌聖天尊不止是她的師父.更是她藏在內心深處不敢碰觸的夢幻.
好不容易塗上臉的香粉胭脂被眼角掉落的眼珠暈花.再遮不住憔悴.
不得不說.凌聖天尊是一個敢負責有擔當男人.即使是一次陰差陽錯的荒謬的結合也願意用高高在上的天后寶座作爲補償.
可同樣的話.沐千雪已經從男人口中聽見兩次.在此之前.她親眼看見男人憐愛的摟着另一個喚作清冉的女子並許諾她天后的寶座.他們耳鬢廝磨.濃情蜜意.甚至連男人一成不變的天青道袍都只因清冉的喜好.
面對這樣一份濃厚的情感.沐千雪不敢去破壞.也不敢再去奢求.
窺心術是土門最高奧義.所窺心事準確無疑再加上七竅全開.沐千雪可以清楚洞悉清冉在師父心中的重要地位.雖然師父從未提起過此人.但可以讓師父用那樣溫柔的笑去擁吻的女子.世間便只有清冉一人.
所以.師父對她再好也只是出於愧疚.這一點沐千雪心知肚明.
“我沒想過要逃.只是太近了.”沐千雪深吸着空氣.撫平心緒.“師父.您放開我吧.”
男人點頭拉開了彼此間的距離.視線卻從未離開過她的臉孔.修長的手指將被扯開的衣領重新扣上.
“師父.徒兒不要天后寶座.只求習得可以殺魔報仇的道法.”沐千雪如蒙大赦.鼓起勇氣擠出一個微笑表明心意.
男人膩着她沒有回答.
“天后寶座應該留給師父喜歡的人.我沒事的.我只喜歡習武和法術……嗚.”沐千雪嘗試推脫的話還未說完.瘦削的身軀被橫抱在男人寬厚的胸懷.
男人把她輕柔的放在鋪着嶄新被褥的牀榻上.打斷道：“爲師自有分寸.”
“爲什麼要上牀.師父.你想要做什麼.”沐千雪驚慌的不斷往牆角縮.
卻見男人擡手將掩面的漢白玉面直接剝落.讓那雙攝人心魄的紫色瞳仁直直迎上了另一雙滿是訝異的金眸.他擡手又將幾乎埋入牀角的沐千雪抓了回來.
後者不敢貪戀眼前美景.彷彿就連男人膚色上泛出的淡淡珠輝也能刺痛她的雙眼.她死死捂住雙眼.慌亂懇求：“師父.您到底要幹什麼.不是說不能讓人看到您的真容麼.求您快把面具帶上吧.”
男人掰開她的手掌“爲師允許你看.千雪你之前不是一直很好奇麼.以後.千雪想要的爲師皆會竭力滿足你.”
“真的.”沐千雪擠出兩個字.他們靠近太近了.近到呼吸間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喘息.
男人點頭.
“那師父您先放開我.”這樣曖昧難堪的姿勢勾起了山洞中恐怖的回憶.
“不行.”男人輕描淡寫的說：“爲師要爲你療傷.”
說罷.男人向帳篷四周擲出一道隔離氣牆.阻礙了任何想要掀簾而入的人.然後不由分說用定身術定住了沐千雪極力抗拒的身體.一顆顆解開她胸前的鈕釦.
褪去外衣後.更多無情的印記暴露在男人眼中.細碎的吻痕從淨白的脖頸一路延至纖盈的腰身最後沒入純白的褻褲.拜他所賜的傷痕也必須從他手中復元.
沐千雪看着男人掏出一瓶溢出梔子清香的甘露.以二指沾點凝神塗抹在每一處紅印上.甘露所經之處印記豁然消失.而男人的絕美臉孔上寫滿專注.找不出一絲雜念.
手臂上的傷痕抹去之後.男人沒有猶豫的想要解開沐千雪的褻衣.他知道那裡一定存在着更加嚴重的傷害.
而沐千雪卻無力承受這樣的溫柔的愛撫.她害怕就此淪陷.愛上自己的師父.她的顫抖哽咽道：“師父.您已經忘記清冉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