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羣軍兵便將幾人幾虎圍在了當場。這些軍兵也是知道這些虎的厲害,隔着幾丈遠,如此對峙着。
柯兒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怒氣,大聲的道:“你們幾個!是什麼人?”
爲首的額軍兵,卻是被柯兒的話給弄愣住了,他還沒見過如此的人,豢養的猛虎傷了軍隊的戰馬,就已經是彌天大罪了,還在這裡氣勢洶洶的盤問自己的底細。轉而反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夤夜襲擊軍營嗎?趕快報上名來,否則我們將要萬箭齊發了!”
還沒等柯兒說什麼,身邊的巫王卻是第一個忍不住了。這一路,就怕遇見軍兵,就怕遇見蕭笙的人,沒想到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還是撞了個滿懷。既然遇到了,那邊不再說什麼了,先動手爲強吧!
更何況,這個聖女,以後在蠻夷之中的地位,是何等的超然,一定要在她的面前好好表現一番。
想到了這裡,巫王已然是在懷裡掏自己的法器了。
柯兒眼疾手快,便一把拉住了巫王,道:“蕭笙再怎麼說,也是我的哥哥,現在情況不明,我們還是看看事情發展再說吧,再說,我的虎,傷了他們的馬,總歸也是我們不對在先的。”
柯兒雖然這些時間之內,心性有了很大的變化,但是卻依舊是個小孩子的心性。
這時候,一匹馬,在遠遠的路上奔了過來,馬掛鑾鈴,兵刃鎧甲觸碰的叮噹作響,遠遠的便聽到一聲大喝,道:“什麼人!敢擅闖我的軍營!難道是不想活了嗎?”
這個聲音,豪邁粗壯,緊緊憑着聲音,就可以知道,這個人是一員戰將,柯兒聽到了,便是表情一鬆。
火把的映照之下,卻是樊雷氣勢浩然的來到了現場。
樊雷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當時正在營帳之中給武陵城寫奏報。聽見喲軍兵報告有餓虎闖營,便上馬提刀,朝着這邊奔了過來。
樊雷仔細的看着包圍圈之中的幾個人,當看清楚是柯兒的時候,臉上的怒氣便頓時消散,忙在馬上跳下來,朝着柯兒靠近了幾步,沒想到幾隻猛虎卻更加狂躁了,朝着樊雷嘶吼連連。
樊雷罵道:“你們幾個,難道連我老樊都不認識了?孃的,在林海雪原的時候,你們就嚇唬我,現在還是這樣威風麼?”
在去看柯兒的時候,便笑道:“原來是柯兒小妹妹啊,你因何回來南疆呢?哦,是不是那個慕容涉歸陛下欺負你了?依我看,就是這麼回事,那個傢伙,爲了天下,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啊!好啊,去跟着我見陛下,去見你的蕭笙哥哥啊!”
柯兒原本見到樊雷,是很開心的,但是有是那個陛下,現在柯兒最不想聽到的稱謂,便是這個陛下!
柯兒苦笑了一聲,道:“我這一生之中,只有兩個哥哥待我不錯,可是他們卻都是陛下,呵呵.........”
樊雷卻是聽不懂柯兒的言外之意,道:“你的虎怎麼在這裡?不是在御園麼?”
提到了柯兒傷心的往事,柯兒便轉了臉,道:“樊將軍,你在仙劍宗之下,也是住了很久的,難道你不認得我的寶兒麼?即便是傷了你的幾匹馬,我陪你便是,何苦傷了寶兒!”
猛虎偷營的時候,樊雷是不知情的,見柯兒已然是沉下了小臉,知道自己的陛下也是很寵溺這個小姑娘,便哈哈笑着,道:“樊大哥這裡給你賠罪了啊!這樣如何,陛下也是很想你的,還是跟我回到武陵城吧!”
巫王的臉上,頓時一片緊張,這次自己迎接聖女回到蠻夷,便是大功一件,人前顯貴,傲裡奪尊。飛黃騰達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可是這樊雷中間一攪合,便可能打亂自己的計劃。
柯兒卻說道:“去武陵城又如何?我只不過還是個寄人籬下罷了。”
“那你要去什麼地方?”
“蠻夷。”柯兒短促而清晰的說道。
沒想到,剛剛還和顏悅色的樊雷,瞬間卻變顏變色,一張長滿堅硬鬍子茬的老臉,瞬間便沉了下來。一臉不能通融的道:“不成!陛下下令,這條路之上,不允許任何人通過!”
柯兒喃喃的道:“即便是我柯兒,我也不能通過嗎?”
蕭笙當日下令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考慮到今天的事情,蕭笙也不是神仙,不會光天神術,如何能料到柯兒會迴轉蠻夷。
樊雷也是不折不扣的執行着蕭笙的命令,想了片刻,道:“不成!”
巫王率先就不幹了。他輕蔑的望着這些人,說實在的,他還真的沒有看在眼裡,且不說自己的修爲在什麼程度,就說腰裡面有置人於死地的毒藥,便能夠在這裡橫行無阻了。率先站了出來,用手指點着樊雷,道:“我們要過境,任憑你能阻攔的了麼?”
樊雷雖然對柯兒可以和顏悅色,但是對這麼囂張的傢伙,卻是絲毫不給好臉色了,也知道,就憑自己笨嘴拙舌的,肯定是沒有辦法勸說柯兒的,便將手裡的大刀一橫,道:“你倒是試試!”
“之前,倒是有一些蠻夷人想着衝破我的防線,結果如何呢?哼哼,全他孃的被我給打了回去。我斬下來的人頭,也不下那麼幾百個了,你在給我加點存貨麼?”
巫王氣的臉色發青,大吼一聲:“你狂妄!”說罷,在隨從手裡捏起了一把鋼刀,朝着樊雷便撲了過去。
話說回來,這巫王的體術,也是有幾下子的,並非就靠着手裡的毒藥,今天並不是暗中謀害人的生命,而是光明正大的搬回自己的面子,便用刀對刀。
說起來用刀,樊雷是老祖宗,竟然有一個小子敢跟自己玩刀,豈不是滑稽?便將手裡的玄鐵大刀當空一舉,這一招絲毫沒有什麼花哨的身形,朝着這傢伙的頭頂便劈了過去。
這一招,勢大力沉,而且還迅捷異常。巫王反應還是很快的,橫起了自己的刀,朝着上面一迎。
“呯!”
兩把兵刃撞在了一起。
樊雷的刀法,成名已久,豈能是一個略知皮毛的巫王能夠抗衡的?只見兵刃相接的時候,巫王就像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朝着後面廢了出去,身體重重的撞在了樹上,跌落了下來。
樊雷冷哼了一聲,道:“就這三腳貓的功夫,也要在我老樊面前賣弄嗎?”
說罷,又轉向了柯兒,皺着眉道:“這算是什麼同伴?一言不合,就兵刃相向!一看也知道是魯莽之輩,還是速速跟我回到武陵城,陛下一定會高興的!聽說你在乾元城又一個御園是麼?你放心,陛下也會在武陵城之中再給你修建一個最大的御園的!還有,南疆的各種珍奇異獸,你還是沒有見過的。怎麼樣?”
樊雷的語氣,就像是哄一個小姑娘開心一般,的確,在樊雷的印象之中,這柯兒依舊還是仙劍宗之下的那個可憐兮兮的小姑娘。
柯兒卻是聽的一陣煩躁,扯開了嗓門,哭喊着道:“夠了!我要的不是御園!我要的也不是什麼珍奇的動物!我要的是一個歸宿!若是尋不着這個歸宿,我便回到我的家鄉!我母親是蠻夷人,我自己也是蠻夷人!”
這倒是讓樊雷一時拿不定主意。
蠻夷豈能是柯兒這樣的小姑娘能夠生存的地方?且不說那裡潮溼悶熱,民風彪悍,身爲蠻夷血脈的柯兒,已然是離家這麼久了,不知道她的族人是不是能夠接納。
樊雷所說所想,都是一番好意,但是卻不會表達,反而每一句話都在深深的刺傷着柯兒的內心。
這個時候,巫王也喘息稍定,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道:“你這傢伙,好不講理,我們的聖女要回家,你這個傢伙攔什麼?趕緊讓開,否則休怪我手下無情!”
說罷,便又糅身撲了上去,這次,可是沒有老老實實的使用刀法,而是在懷裡悄悄的摸出來一個小小的瓶子。暗暗的捏在自己的手裡。
這巫王手裡,還是比較有分寸的,這個瓶子裡裝的,並不是最致命的毒藥,而是一種麻痹人神經的致幻藥粉,別小看這一瓶子,若是被真氣吹到了空氣之中,這些圍攏的軍兵,便都會解除武裝的。
樊雷沒有說服柯兒,正是憋了一肚子火,看這個傢伙絲毫沒有悔改的樣子,便冷冷的道:“不知死活!”
說罷,便一踩馬鐙。張開了身上披着的玄色斗篷,就像是一隻展翅的金翅大鵬鳥。朝着巫王便掠了過去。身手的一衆軍兵開始搖旗吶喊,給樊雷加油鼓勁。
樊雷心說,你一個三路貨色,竟然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了這麼久,不給他點厲害瞧瞧,他還真的不知道樊雷的厲害。
再加上,樊雷簡單的想到,可能是這個傢伙慫恿了不明事理的柯兒,想要將柯兒拐帶到蠻夷,用此來要挾蕭笙陛下的。既然是這樣,便更加不能讓這個傢伙活着了。
就當樊雷的大刀堪堪斬下的時候。巫王詭異的一笑,將瓶子託在了手心之中,真氣催動,一股綠色的霧氣,朝着樊雷包裹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