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弦月不理不睬,讓蕭笙頓時覺得喘不上氣來,見杜弦月沒用人招呼,便坐在了桌子上吃飯,一切都是順其自然,蕭笙忽然有一種失敗的感覺。
好在事情沒有持續多久,快速吃完了早膳的柯兒,便拉着杜弦月出去了,不用說,肯定是又跑到後面去不知道玩什麼了。
蕭笙漱口,便隨着慕容涉歸出了祁元殿。
慕容涉歸就是這樣的脾氣,出行的時候,從來不會帶隨從,只是隻身一人,騎着馬從容而行,再加上平日裡慕容涉歸只是守着祁元殿,並不輕易出門,所以大家也就是見怪不怪了。
兩人兩馬,朝着僻靜的丞相府便走了過去。
丞相府坐落在運河的南岸,後牆便是沿着運河的邊緣建造的,遠遠的望過去,還能看得見假山上的一座涼亭,這老丞相也是會享受,可以想象一下,在涼亭之上,擺酒對飲,這護城河便盡收眼底,成了他宅子的一景了。
繞幾丈高的圍牆,便來到了丞相府的門前,門前極其寬闊,大約有幾畝見方,都是用方青石板整整齊齊的鋪就。石板之間竟然沒有縫隙,門可羅雀,但是不難看出,當日相府鼎盛的時候,這裡是怎樣一種熱鬧光景。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蕭笙感慨着,隨着慕容涉歸在相府的斑駁了的大門前下了馬,敲開了大門,看門的是一個老人家,看樣子和樑通達的年歲差不多,只不過顯得更加老態龍鍾,脊背都已經佝僂了,臉上的皺紋就像是乾癟的橘子皮,縱橫交錯。
這老門丁,竟似是不認識慕容涉歸一樣,眯着昏花的老眼,仔細的盯着慕容涉歸,可是依舊是沒有認出來,慕容涉歸也不氣惱,淡淡的道:“我找你家丞相,請幫忙往裡面傳話!”
這門丁說話的聲音,就像是斷氣了一樣,道:“丞相身體不適,正在靜養,尊客還是請回吧。”
慕容涉歸吃了這麼個軟釘子,只是笑了笑,伸手將腰牌取了下來,遞給了老門丁,道:“你把這個拿着給你家丞相,他自然就知道了。”
門丁見遞過來的東西,三寸見方,赫然是純金打造,上面勾角花紋,還寫着篆字,老奴卻是不認識,看慕容涉歸氣度不凡,也不敢怠慢,雙手託着這金牌,便朝着裡堂走去。
不到片刻,便聽到裡面腳步雜沓,彷彿是有幾個僕人,正朝着門口跑來,不一會,中門豁然洞開,裡面有兩隊僕人,正兩排肅立,都是垂着手,見慕容涉歸邁步走進了大門,便齊齊整整的跪了下去。正中間,正跪着賦閒在家養病的老丞相。
慕容涉歸快步的走了幾步,上前攙扶起老丞相,嘴裡還一邊道:“老丞相年歲這麼大了,免禮免禮,當日你教我讀書習字,我見了您還要行拜師禮,我如何能當如此大禮,快快請起。”
老丞相也是年歲漸高,但不像蕭笙想象的那般老態,相反,經過了幾年的靜養,起色卻是比同齡人還要好一些,臉上雖然皺紋縱橫,底氣卻是很足,道:“如今不同了,你我君臣,我一定要行君臣大禮的,否則我會睡不着覺。”
蕭笙忙上前,和慕容涉歸兩個人攙起了老丞相,朝着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