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笙望着慕容涉歸的眼睛,那張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臉,蕭笙怎麼也不敢相信,剛剛聽到的話,是從慕容涉歸的嘴裡面說出來的。想起來兩個人一路上扶持,慕容涉歸對自己還算是百般照應。
慕容涉過獰笑着,竟然莫名其妙的朝着蕭笙走過來,還虎視眈眈的,蕭笙臉色陰沉,也捏起了寶劍,跟慕容涉歸鬥在了一處。
兩個人彼此之間相當的熟悉,在仙劍宗思過崖之上,兩個人吐納練武,蕭笙對慕容涉歸的套路十分的熟悉,雖然慕容涉歸招招凌厲狠辣,但是蕭笙閃轉騰挪,都一一的躲閃了。
四五十個回合以後,慕容涉歸的招式陡變,每一招都帶着難以匹敵的殺氣,轉身騰挪之中,蕭笙的肋下和胳膊,多了幾道劍傷,痛倒是真實的,鮮血淋漓。
蕭笙呼呼的穿着粗氣,自己很想上前一劍結果了慕容游龍,但是看着這張清秀的臉,卻怎麼也下不了手。
慕容游龍似乎是被蕭笙身上的傷口刺激到了,竟然舔着乾裂的嘴脣,道:“你就這麼點能耐嗎?來啊,讓我看看,南疆的少主,名滿天下的蕭笙有多少能耐!”
蕭笙喃喃的道:“我下不了手,你我兄弟情深,我不相信,你會這樣對我,我若是出手,你會被我捅上幾百個窟窿,因爲你是假的,但是我下不了手!”
“不,你聽到的是真的,你想想,爲什麼玄陽要如此的維護與你?爲什麼清濁會允許你跟着我下山?這些難道還說明不了,你就是仙劍宗代替我豢養的一個三牲祭品,用你進獻了天地,我就會得到無比的能力!”
“哈哈哈哈,我還不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一個遊手好閒的公子,我要是有這個能耐,我們樑國會有滅頂之災嗎?”
“你啊,就是太年輕。”慕容涉歸的臉上,露出了與年齡不相符的陰險和狡詐。高深莫測的道:“難道樑通達把你謹獻給尊主,難道不是尊主想要得到這種實力嗎?”
蕭笙臉色蒼白,搖着頭道:“你一定是假的,一定是!”
“別自欺欺人了,老子沒有那麼多時間跟你饒舌,就算是做了冤死的鬼,也別怪我!”說着,慕容涉歸又聽挺了寶劍,朝着蕭笙的胸口殺了過來。
蕭笙一陣的抵抗,右肩被狠狠的看了一刀,鮮血淋漓,傷口的肉還在微微的跳動,蕭笙索性扔掉了手裡的劍,大喝一聲,道:“兄弟!你要是想殺我!就來殺好了,我蕭笙絕不還手!”
慕容涉歸的臉一瞬間變得很鬼魅,似乎舌頭變得老長,舔着寶劍上蕭笙的鮮血,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啊!”
蕭笙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張開雙手,望着慕容涉歸一步一步的走近,就在距離他還有一丈遠的時候,蕭笙下意識的望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柯兒,滿臉的悲切。
只見柯兒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蕭笙此刻危在旦夕,滿心的關切都在慕容涉歸身上,似乎每一個動作,都能牽動姑娘的心,當看見慕容涉歸痛下殺手,柯兒竟然滿臉的狂熱。
一瞬間,蕭笙的心裡傳來了一陣掙扎。
不對,
一切太不對了。
如果說慕容涉歸說的話,蕭笙一點都不信,那是假的,就說剛剛說到玄陽和清濁,蕭笙還是忍不住去想了想。
但是柯兒,卻完全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自己記憶之中的柯兒,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整天喜歡養一些動物,大到猛虎,小到豚鼠,沒有她不喜歡的,還會纏着自己,要求帶着她出去玩。
可是現在。
看着自己的兩個哥哥拼命,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這一切都是假的!
蕭笙大喝了一聲,之後仰天大笑,道:“涉歸!我當你是兄弟!我相信你不會這麼做的,倘若你執意殺我,我也不會任人宰割的!”
說完,迎着慕容涉歸的身影,便掠了過去,一劍插向了他的心臟。
寶劍插進去的時候,慕容涉過的身體爆發出了一陣白光,那光芒刺眼的很,幾乎晃的蕭笙短暫的失明,周遭的景物又開始旋轉,最終像是漩渦一般,扭曲了一陣,便豁然消失了。
四周便不是無盡的黑夜了,蕭笙看到,自己正在打開的一扇門前面,距離自己幾丈遠的地方,九駝山門下的八十名弟子,都舉着火把,盤膝而坐,正喃喃的唸誦着清心咒,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蕭笙卻有一種透支的感覺,渾身大汗淋漓,內衣都與身體粘在了一起,黏糊糊的十分難受,腦袋裡就像是被掏空一樣,空蕩蕩的,周遭一切安靜下來之後,這個可怕的幻境,終於結束了。
蕭笙無力地笑了笑,道:“尊主,還有什麼花樣嗎?”
那個熟悉的聲音又飄了過來,只不過這次沒有了那種誘惑和沙啞,變成了一種好奇的驚訝。
“你竟然對自己最好的朋友下手了!”
“蕭笙冷冷的道:“沒有什麼不可以!倘若事情真的發展到了那個地步,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你真的是一個惡人!”
“我想,你應該沒有資格這麼說吧,因爲你就是幽冥的主宰,你纔是天地之間最惡的人。”蕭笙嘲弄的道。
“行了,我問你個問題,你帶着八十餘名聾人,一定是意圖對我不利的吧。”尊主的聲音並沒有絲毫的膽怯,似乎渾然沒有把這些人放在眼裡。
“是的!”蕭笙絲毫沒有掩飾的道
“一定是九駝山,我的奴僕們想到的辦法,對不對?沒想到千百年來,這幫傢伙終於想到了對付我的辦法,是啊,沒有了聽覺,然後在閉上眼睛,在他們看來,剛剛的一切幻境,只不過是刮過一陣涼風而已。的確是一個絕妙的辦法。”
蕭笙嘲弄的道:“看來你約束門人的方法也不怎麼樣,除了一味的施壓,然後逼着這幫傢伙去反抗你。我原本還想,這個只剩下殘軀的傢伙,也不一定就要讓他完全毀滅吧,但是現在看來,我們是一定要消滅你不可了。”
“唉......”
一聲悠遠的嘆息,似乎飽含了不甘和憤恨,
“我們談一筆交易如何?聽了我的價碼。我想,你就不會想着殺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