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清晨,草木披霜。幾隻蒼鷹在高空盤旋着,不解的俯瞰着雙翅之下的混亂的大地。
當蕭笙醒來的時候,正躺在冰涼的地上,身邊馬刀的刀身上,滿是缺口。身上的鎧甲也都損壞的不成樣子。右臂上的護肩已經被長矛挑掉了,一片血肉模糊。彷彿是由於溫度過於寒冷,血液都凍凝了的感覺。
蕭笙英俊的臉龐之上,頭髮散亂,頭上的汗水已然結了冰。亂髮一縷一縷的粘在蕭笙棱角分明的臉上。
蕭笙掙扎着坐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看着這個陌生的世界。
“我去,你們都是什麼鬼?”蕭笙感覺到自己的頭都要炸裂了,四周的環境是如此的陌生,車水馬龍的環路呢?連環車禍呢?火焰呢?爆炸呢?蕭笙覺得自己會不會是進入了一個幻覺。蕭笙閉上了眼睛。狠狠的咬了一口自己的下嘴脣,鑽心的疼痛傳來,當蕭笙睜開了眼睛之後,卻看見一個鬍子拉碴的大臉。
這張臉就湊在蕭笙的面前,目如銅鈴。蒜頭鼻子,臉上都是深深淺淺的麻子坑。看見蕭笙幽幽的轉醒,抑制不住自己興奮的心情,咧開了嘴就笑了起來,沒想到這個傢伙不笑的時候還好,一笑起來,顯得更加猙獰。這個傢伙狂喜道:“殿下!!你終於醒了!可把末將給嚇壞了!”
“你們是在拍戲嗎?你……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可是要叫警察了啊!”
“警察??殿下,國師!國師何在?殿下又開始得失心瘋了!開始說胡話了!”
這個時候,一個白袍子老道跑了過來,看見了正在掙扎着的蕭笙,眉頭緊鎖,道:“關鍵時刻,殿下豈能墜入魔道!”說着,就在自己的鹿皮囊裡面掏出來一張黃色的黃毛邊紙,上面有用硃砂寫成的鬼畫符似的東西,嘴裡面唸唸有詞的就往蕭笙的額頭上貼去。
蕭笙就是一愣,隨即大怒。道:“我不是殭屍,你以爲你是林正英啊,老子不是殭屍!”
蕭笙的反應讓老道嚇了一跳,忙讓這個黑臉大漢按住了蕭笙,鬥喝一聲:“無量天尊!殿下!不要拿我們玩笑了!你且起來看看,我們現在是插翅難逃了!”
一聲斷喝,頓時讓蕭笙想起了自己的嚴厲的老爹,竟然被震得說不出話來。蕭笙勉強着爬了起來,看見了周圍的人。
這個時候圍在蕭笙周圍的,有二十幾人,外圍大約有八百騎兵。也都是渾身是傷。渾身的血跡。這八百騎兵,竟然無一例外的,臉上都帶着面具,面具之上沒有五官,甚至連眼睛都沒有。這些人雖然傷勢不輕,但是骨子裡爆發的那股彪悍的氣息,卻是怎麼也掩蓋不掉的。八百人肅立在一旁,竟然毫無聲息。紋絲不動。只有已經疲憊到頂點的戰馬,趁着這個機會,抓緊時間啃食着地上結了霜的秋草。好像也是在爲這最後一戰積蓄力量。
“殿下,我們已經被堵截了,屬下誓死保衛殿下的安全!”一個年紀和簫聲差不多的傢伙,頭上的頭盔早就已經遺落了,前額被利劍狠狠得劃出一條口子。只是在裡面的棉袍之上撕下來一條。草草的包紮了一下,獻血已經滲透了出來。
一聲沉悶悠長的號角聲傳來。吸引了蕭笙的注意力,就在蕭笙所在的山坡之下。一萬騎兵已經集結完畢,和蕭笙手下的騎兵不同的是,這些圍住蕭笙的軍士,個個都是盔明甲亮。鮮紅的披風隨着初冬早晨的晨風獵獵作響。手裡面的長矛已然是超過了一丈。好像是爲了避免騎兵對撞時候,手裡的長矛會串了糖葫蘆。影響騎兵的發揮,長矛的尖端還鑄造了一個橫向的格擋。整支長矛竟然像是一併十字架,在凜冽的寒風裡面,散發着金屬的光澤。
肉眼可見的,在這些騎兵的身後,四個力士擡出了一面巨大的戰鼓,光着膀子,開始擂動着戰鼓。
沉悶的鼓聲傳來,山坡之下的騎兵開始緩緩的動了起來,騎在馬上的騎兵,開始列成攻擊的隊形。胯下的戰馬似乎是感覺到了大戰的來臨,不安的刨土,打出一連串的響鼻。距離這麼近,簫聲也只能看見數萬人馬身上散發出來的濛濛霧氣。這霧氣似乎將這些人給籠罩在了其中。只有豎起來的如林的長矛,看的比較分明。
片刻之後,山坡之下的攻擊隊形已經列隊完畢,但見這些人的戰馬,每一匹都是仿若入海的蛟龍,馬的前額之上,還掛着護面,渾身都是重重的鎧甲,馬匹之上,都坐着一名威武的騎兵,手裡的長矛林立,密密匝匝的。帶頭的統領樣子的軍官,正在隊列前後策馬飛奔,突然策馬跑到了前列,用手裡的長劍指着山坡之上,喊道:“投降免死!”
“投降免死!”數萬將士都齊聲吶喊,喊聲整齊劃一,直衝雲霄。
蕭笙看着眼前的場面,不由的笑了,道:“沒想到你們投資還挺大的,你們是什麼劇組的啊?拍的是什麼啊?三國嗎?”說着轉身看向了自己身邊的黑臉大漢,問道:“你是演的張飛麼?”
“殿下,生死關頭!您就別玩笑了,我是驃騎將軍樊雷!”
“投降免死!”又是一聲整齊劃一的吶喊,蕭笙身後的一個低級軍官,好像是被這樣的陣勢完全給震住了。不由的一哆嗦,手裡的長刀就脫手掉在了地上,渾身瑟瑟發抖。
樊雷眼神裡閃過了一絲的戾氣。上前一把就把這個畏戰的低級軍官在馬上拉了下來,道:“臨敵怯陣着,殺!”說着,揮動自己的長刀,將這個瑟瑟發抖的士兵砍翻在地。
一股炙熱的鮮血噴將出來。正好噴了蕭笙一臉,蕭笙被眼前的場面驚呆了。
對,這不是演戲,這種濃重的血腥味,還有長刀劈在骨頭上的聲音。絕對是真實的。還有自己肩上的傷痛,都是那麼的真實。我艹,不是老子做惡夢,就是老子穿越了。
驃騎將軍樊雷一把扯掉了自己頭上的束髮絲巾。頭髮散亂了下來。活脫脫的一個混世魔王一樣。吼道:“老道,你們一會護送殿下出去,殿下就交給你們了,把你的八百道兵借給我,咱們就算是豁出去性命,也要給殿下撕出一條口子。弟兄們,上馬!”
僅僅剩下的八百騎兵,狂嚎了一聲,那聲音竟然不像人發出的,倒像是八百頭獅虎發出的仰天長吼。這些騎兵抽出了滿是血痕的馬刀。
蕭笙好像是被這樣的豪氣給感染了,媽蛋,反正是做夢,做夢的話,就讓老子撒着歡的狂上一次。自己平日裡不是也經常的YY自己是一個統領千軍萬馬,在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嗎?反正在這等着,也是死。倒不如拼個魚死網破。
說着,蕭笙仰天長嘯,大喝一聲,道:“愛拼纔會贏,幹他大爺的!”
說着,便轉身走到了一匹馬的近前,翻身上馬,樊雷已經是虎目含淚。遞過來一柄長矛還有一把彎刀。蕭笙高舉着長矛,向着身後的一衆騎兵喊道:“他孃的,老子豁出去了,雖然不知道你們爲什麼這麼誓死的保衛我,但是老子大小也是個爺們,弟兄們,衝上去,撕碎這幫狗孃養的!今天咱們也學學偉大的嶽武穆,八百破十萬!”
沒想到蕭笙這幾句話,大大的激發了大家的鬥志,所有的人都幾乎是站在了馬鐙之上,高高的舉起了自己手裡的長矛和馬刀。齊聲的爆發了驚天動地的喊聲,不足一千人的喊聲,居然隱隱的和土丘之下的一萬騎兵勢均力敵。
蕭笙一方開始迅速的列隊,所有人看上去,都是鬥志昂揚。所有的馬匹也是不安分的四蹄亂蹬。馬的後退就像是兩條蓄力的彈簧,只要是騎兵鬆一鬆嚼口,戰馬就會竄出去。
蕭笙也摘掉了頭上的銀盔。心道:“沒打過仗,還沒看過別人打仗嗎?至少魔戒總該看過吧,居高臨下的騎兵衝鋒,總會佔着不少的優勢。如果是個噩夢的話,現在先不要醒來,老子要好好的過一過癮!”
蕭笙手裡的長矛一揮,一千多人的隊伍開始緩緩的移動了起來。慢慢的加速,跑出去一箭之地。馬匹已經是跑出了全速。一千多人,擺成一個尖銳的三角形,就像是一柄尖刀,朝着敵軍的陣營猛地衝了過去。
“殺!”
這一刻,彷彿大地都在顫抖。八百多人迸發出來的氣勢,猶如千軍萬馬。
山丘之下的統領,有一些略微的慌神。他不相信只剩下一千之衆的部隊,竟然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向着自己數萬軍隊發起正面的突圍。就在這短暫的失神的時間之內。蕭笙的隊伍,已經跑出了最快的速度。而山下的這些騎兵,居然剛剛運動起來。
不過這個統領也不是吃乾飯的,面色一沉,眼看着對方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忙拉過一名旗牌官,喝道:“快!叫步兵上來列陣阻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