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嘯天這時才注意到住院部的大樓前,龍老陳伯和林天琪都站在那裡,看着這方。眉頭頓時一皺,黑眸緊緊的盯着躲在龍老身後的林天琪。
身形猛然想上前……
“別去!他們沒有爲難我……”
龍嘯天知道夏暖暖不想多說,便沒有逼問,至於夏暖暖口中沒有爲難她,他可能相信嗎?
大手將夏暖暖通紅的手臂輕柔至極的擡起,黑眸滿滿的都是心疼。
“我真的沒事,還有事要跟你說……”
龍嘯天卻猛然將那小身影抱在懷裡,摟的緊緊的,黑眸掃向醫院住院部樓下的方向,一種無聲的警告透體而出。
他的女人,誰都不能傷害,爺爺也不行!
鼻尖充斥着屬於龍嘯天身上的味道,身體整個被龍嘯天揉進懷中,那周遭的溫度暖到了極致。
忽然間,夏暖暖覺得,受些委屈又怎麼樣?龍紋烙戴在別人的脖子上又怎麼樣?全天下人都誤會她又能怎麼樣?
只要有這樣的懷抱,她還怕什麼呢?
“嘯天,你永遠都會選我對嗎?永遠都會……”夏暖暖極少問龍嘯天這樣的話,但此時此刻,她卻想聽到龍嘯天口中的肯定,她甚至是有些迫切。
“一直都是你。”龍嘯天語氣中瀰漫着毫不猶豫的肯定鑽進夏暖暖的腦海,砸在她的心窩,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情感,雖然只是簡單的五個字,卻勝過千言萬語。
當所有的事情彷彿一顆顆巨石壓在心頭時,當那莫名的危機感驟然襲來時,這樣一個擁抱,這樣一句肯定,比的上這世間萬物的美好。
站在遠處的林天琪看着不遠處的擁抱,瞬間紅了眼眶,曾幾何時,她纔是存在那溫暖懷抱中的人。
此時此刻,她甚至都能回想起當初的美好,那擁抱的溫度,和那濃烈的情感。
拳頭握的緊緊的,指肚都泛着白。
爲什麼!她走了三年,龍嘯天就能將對她的情感收回,而夏暖暖走了三年,那情感卻與日俱增,絲毫沒有減少過?
樂金師傅曾經告訴她,這個世上最美好的,莫過於陪伴。
可是夏暖暖走了三年,日日陪在龍嘯天身邊的是她不是嗎?爲什麼那與日俱增的情感不是對她,而是對那個消失的無影無蹤的人?
原來有一種情緒叫做不甘心!
她不甘心輸給夏暖暖這樣的女人!不甘心!不甘心!
碧綠色的眸子中是冷漠的陰狠,她忍讓了一次又一次,心被傷到了麻木,就在她想放棄的時候,龍老卻又將她找回,那她還要忍下去嗎?
哪怕龍嘯天會受到傷害,她會撫平他的傷痛,哪怕龍嘯天心裡的人不是她,她只要能陪在龍嘯天身邊也就足夠!
嘴角漸漸劃出一抹弧度,龍老不是說要在調查夏暖暖嗎?也許,這就是她最後的機會!
“爺爺,我還有點事,先回去了。”
龍老側頭看着林天琪眼中的傷痛,黑眸微微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嘴上淡淡的應了一聲。
另一頭的龍嘯天看着林天琪低頭離開,緩緩將夏暖暖放開,“暖暖,你上車等我。”
夏暖暖點了點頭,鑽進車裡。
龍嘯天則快步朝龍老走去……
陳伯一見龍嘯天的步子,連忙走上前,小聲說了句,“龍少爺,老爺已經決定再將事情調查一遍。”
黑眸閃過一絲亮光,其實他也知道,爺爺是怕有人威脅到整個龍氏,畢竟,爺爺從年輕時將一切守護到現在,如果不是他謹慎,龍氏會變成什麼樣,也都不一定。
但是,只要他肯改變想法,重新調查,一切都會漸漸好起來。
“爺爺,龍紋烙我拿走了,夏暖暖根本不是別人派到我身邊的間諜,就算她是,只要她真心愛我,又怎麼會傷害我?”
“你爲什麼這麼肯定?”龍老極盡平靜的問道。
“因爲她的一舉一動,她的一顰一笑,都是真摯的,跟她生活在一起的人,都能感受到。”
龍嘯天說完,將陳伯手裡的龍紋烙攥在手裡,轉身離去。
龍老看着龍嘯天的步伐,黑眸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打翻的粥,那粥已經涼透,空氣中卻仍然瀰漫着淡淡的果香,龍老不禁轉頭問陳伯,“老陳,你也跟她一起生活過,她真的像嘯天所說?”
陳伯驚訝的看着龍老,之前的龍老只聽從自己的認知,根本不會去詢問他人,如今這是不是也代表,龍老也在被夏暖暖所改變?
“老爺,我不知道夏小姐到底是不是德普派來的人,但是我確實有和龍少爺同樣的感受。”陳伯語氣很平靜,雖然沒有肯定自己相信夏暖暖,但是話語中卻都是對夏暖暖的認同。
“查吧,結果才能說明一切。”龍老有些累了,轉身朝醫院內走去。
“是。”陳伯笑着應答。
夏暖暖見龍嘯天上了車,倆人便開回了家。
一進屋,龍嘯天便將夏暖暖整個抱起,那黑眸中閃爍着都是喜悅。
在夏暖暖的驚呼下,龍嘯天將龍老改變初衷,想重新調查的事說了出來。
龍老真的願意選擇相信她了?
這無疑是一個好消息,夏暖暖笑的很開心。
龍嘯天緩緩將夏暖暖放在沙發上,拿出龍紋烙從新給夏暖暖帶上。
起初,夏暖暖想拒絕,龍老目前還只是調查,並不是真的相信她,如果再發生一次類似的事情,她會更加難受。
但是,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再加上龍嘯天口中的必然,也讓夏暖暖不得不同意。
璀璨如星,簡約透着奢華的龍紋烙再度佩戴在夏暖暖纖細的脖頸上,顯得更加光芒四射。
她並不在乎龍紋烙到底代表什麼,她最在乎的,是送給她龍紋烙的那個人。
“嘯天,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夏暖暖攥着龍紋烙,指尖傳遞着那冰涼的觸感,令夏暖暖嘴角持續上揚着。
“恩,說。”
夏暖暖緩緩將這幾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一一道出,包括詹姆斯的事情。
龍嘯天細細的聽着,心裡卻百轉千回,詹姆斯說的話是有可信度的,畢竟詹姆斯對夏暖暖有愛意的,提醒她小心纔是正常表現。
但是詹姆斯的父親根本不知道胎記的事情,怎麼會讓顧鬆用胎記引起夏暖暖的注意?
詹姆斯到底有沒有說謊恐怕還是要看這個顧鬆了。
“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取檢測報告。”
“不用了,我自己……”夏暖暖話還沒說完,就見龍嘯天已經開始給楊哲打電話了,根本就沒理會她的抗議。
毋庸置疑的霸道!
龍嘯天吩咐楊哲調查顧鬆的資料,並且連着顧鬆的父親顧千國和那個領養顧鬆的舅舅一併調查。
他很懷疑這個叫顧鬆的身份,就算沒有詹姆斯的提醒,他也覺得這個人出現的太過突兀。
夜半三更,整個h市彷彿都安靜了下來,路燈昏黃的光暈照在瀝青路上,顯得空曠至極,只有偶爾汽車駛過的聲音在耳邊迴盪。
而就在臨街這條大街的一棟公寓樓內,尖叫聲微微傳出,二樓的一戶人家瞬間亮起了燈。
那屋內,一家三口全數被綁在自家的凳子上,只有一個一身黑色緊身勁裝的男人悠然自得的坐在沙發上。
那男人手中不斷把玩着一把已經進行過消音處理的手槍,身材修長挺拔,長腿隨性的搭在沙發前的茶几上,脖頸微微傾斜,單眼皮下一雙慧眼此時卻冷到了極致,乾淨的臉上浮現的也是一種冷漠的表情。
這人正是顧鬆,卻完全沒有了白天那中天使般的純淨,一身的裝束和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皆是一種駭人的戾氣。
“你想要什麼……家裡值錢的都給你……”那被綁在凳子上的一家之主,正是白天dna檢驗科的主任,夏暖暖和顧鬆的檢驗報告也要經過他的批准纔可以進行。
“錢?”顧鬆薄脣掛着一抹譏笑,用手槍提起一個黑色的袋子,一把丟在那男人面前,裡面豔紅色的鈔票驟然露出好幾疊。
“事情做好這些都給你。”本是乾淨清澈的嗓音,此時卻透着一種陰冷,讓人聽着後脊發涼。
“什麼……什麼事……”
顧鬆從懷中掏出一個玻璃試管,裡面是鮮紅的血液,那顏色妖嬈至極,卻也透着絲絲詭異。
“將我的血液樣本換成這個,其他照舊。”那是主人交給他的血液樣本,過夏暖暖這關很簡單。
“……好!我做!”那主任已經被顧鬆手裡不斷把玩的手槍嚇尿了褲子,哪裡敢有半句微詞。
“我很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今天我能進的了你家,明天也能,事情辦的漂亮些,這些錢夠你退休的,如果被人察覺有問題……”
顧鬆欲言又止,面上的笑容詭異至極。
“不會!不會有問題!絕對不會!求你放過我們一家……”
“能救你們一家的只有你自己,事情很簡單,對嗎?”顧鬆緩緩站起身,“哦,對了,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報警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而且,明天見到我的時候,希望你笑的自然一些。”
說罷,顧鬆一槍打在捆綁那一家子的繩子結釦上,竟是沒有傷到他們分毫,槍法又準又穩。
身形雖然高大,卻也矯健至極,幾個利索的翻身,便直接從那二樓的窗口處,翻身而下,雙腳靈活的輕點幾下,竟然是極其穩妥的落地,絲毫無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