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有!,頭好疼!”嶽曄緩緩的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向四周望去。可是這一望卻叫嶽曄的心越發涼了起來。
黑黃色的乾裂土地上,一株株枯樹張牙舞爪的擺弄着姿勢,低窪處長着一些怪異的藤蔓植物好不慎人!
顧不得對這奇異的環境,發出疑問,嶽曄先小心翼翼的往四周掃了一眼,看看是否有他人在這裡,畢竟危險最大的出處,還是來自一同進入禁地的他派弟子。
打量了許久嶽曄輕了一口氣,看來這一片除了他以外再沒有別人。
不過,他並未就此放鬆了戒備,而是一隻手扣了張符籙,另一隻手伸進那個高級儲物袋中握着那把青蛟剪,隨時防備以外狀況的發生。
這時,嶽曄才能靜下心來,仔細觀察所處地方的古怪。
對自己突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嶽曄並不吃驚。早在禁域之行前,那齊家長老就給他們這些弟子,一人發了一份有關禁域的詳細資料。
在資料裡,提到了一踏入禁域的人,都會被裡面還在起作用的某種挪移陣法,給瞬間傳送到禁地的各個角落,至於到底是何處,就看每個人的運氣了。
有可能傳送到最核心的地帶,在那裡,一出現就有大把的靈草可收集,這是走了大運的傢伙;也有可能一經傳送,面前就有數只妖獸注視着,不經過一番血戰,根本無法脫安然身;至於更倒黴傢伙,乾脆直接送到了某處絕地裡,馬上就一命嗚呼了,當然這種情況出現的最少。
出現最多的,還是如同嶽曄這樣,傳送到了禁域的角落裡,只能自行摸索着前進。
之所以會出現以上情況,據那些前輩高人推斷,是因爲他們破禁進來的方式,並不是正確的進入方法,當然會觸動某些小禁制,而出現一些意外了。
嶽曄一邊謹慎的在附近徘徊了一圈,一邊把腦子裡記得的資料和附近的景物對照了一番,終於讓他找到了非常有用的信息,這都是以前走出禁域的弟子,所積累下的東西,如今對新人可大有用處。
還有禁域裡除了煉氣期弟子跟凡人,高階修士是根本進不來的,只要有高階修士想貿然闖入,就會直接被禁域裡的古怪陣法傳送到外面。
“漣星池位於禁域的西南角,以一面積數十丈的深潭爲中心,方圓十幾裡,多有腐骨花、蛇蜒樹等草木,可用來製作毒藥,但價值不大。”
“在漣星池的中心處,水潭邊,每隔十幾年會隨機出現一些“煙南草”,這是用途極爲廣泛的一種奇草,如果可能的話,還是要儘量採集到,可交於門內換取一定獎賞。但要注意的是,在水潭深處,潛伏着一羣一級下階妖獸寒冰蟾,不過它們性情溫順,只要不主動招惹,不會有什麼危險。”
嶽曄把資料回憶了數遍後,心裡盤算着下一步該怎麼走。
按常理,越是接近禁域中心的地方,越是會出現珍稀的靈物和強力的守護妖獸,而漣星池所處的位置,稍微往外圍靠了一點,但也不處於最外層,如果抓緊趕路的話,在一天之內還是能趕到中心地帶。
想到這裡,嶽曄不敢御器,卻騰空跳上一顆枝葉茂密的大樹,四處眺望了一下後認準了方向,就再跳下了樹來。
漣星池位於嶽曄的北邊,正好在通往禁域中心的路上,看來可以順路看上一眼。
嶽曄在身上貼了幾張隱身符,然後腳步輕靈的上了路,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前進着。不知是不是嶽曄過於緊張了,走了數裡的路程後,並未有什麼意外發生,似乎整個漣星池地區就只有他一人。
聽到了水流的聲音時,嶽曄才把繃緊的神經放鬆了一些。
分開了幾條擋在前面的彎曲樹枝,一個碧綠色的深水潭出現了,人還尚未靠近,一股森然的冷冽寒意就已讓嶽曄打了個寒顫。
這就是漣星池?嶽曄好奇的打量起前面的水潭。
水潭面積不算大,處在大片蛇蜒樹的包圍中,但水面上竟冒着絲絲的肉眼可見的寒氣,甚至在潭邊的地方,還結上了一層晶瑩的冰霜,可見譚水的冰寒程度。
嶽曄對這些不在意,令他上心的是,在潭邊某處低窪的地方,長了十幾朵白茸茸的小草,此草一莖五葉,渾身潔白,並散發着淡淡的白氣,似乎被煙霧籠罩着一般,真有幾分靈根的樣子。
“沒錯,這的確是煙南草,和資料裡描述的分毫不差!”嶽曄喃喃輕聲道,心裡有幾分暗喜。
雖說此草和他的築基丹沒什麼關係,但一開始就能如此容易的弄到手,這還真是一個不錯的兆頭。
嶽曄習慣性的往左右一望,就要擡腿走過去,但忽然臉色微微一變,身子一躬,輕輕的後退了幾步,再次的藏匿在了枝葉後,然後面無表情的望着左側的密林。
沒有多久,人影閃了閃,一個紫衣人探頭探腦的走了出來,從這裝束上看,此人應是青陽書院的人。這人極爲的小心,一步三回頭,還不停的四處觀望着。從那緊緊握住的拳頭上看,應該做好了應付襲擊的準備,其行動的方向,正是那幾朵“煙南草”。
嶽曄嘆息了一下,看來他要無功而返了。
對方如此謹慎,絕不可能偷襲成功,而他並不打算和此人面對面的大戰一場,爲了幾株可有可無的東西就要冒此風險,太不划算了!
“出來吧!我看見你了,不要再躲躲藏藏的了!”在離煙南草只有十幾步遠的地方,紫衣人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大叫了起來。
嶽曄心下一驚,以爲不小心露出了馬腳,被其看出了蹤跡。但馬上,就苦笑不得起來,因爲這紫衣人雖然嚷的夠大聲,但兩隻眼睛卻滴溜溜的亂轉個不停,根本就沒有瞅向嶽曄的藏身處,而是在用詐語而已。
嶽曄真是哭笑不得,親眼看着紫衣**呼小叫的好一會兒,才真正放心的去採那“煙南草”。這個青陽書院的弟子此種自作聰明的做法,倒使嶽曄猶豫了起來,在考慮是不是趁對方大意之時,從背後給其來一下子。
主意還沒有拿定,紫衣人卻動作極快的一連採下了三四顆白草,看來此人也深知夜長夢多的道理,眨眼間就要把此草一掃而空。
嶽曄暗自搖下頭,還是決定就此退去,他的主要目標還是築基丹的三味主藥,在此之前,儘量保持實力的纔是最佳做法!
想到這裡,嶽曄悄悄的抽身而去,當退出了十幾丈遠的時候,才放心的打算急奔起來,免得采完藥後,那人在跟了上來。
可他的身形尚未展開,從水潭那邊傳來了一聲慘叫,聽聲音,正是那紫衣人的垂死之聲。
嶽曄機靈的打了個冷戰,躊躇了一下後,一咬牙,悄悄的繞了回去,他要弄清楚怎麼回事,免得自己也落了個同樣的下場。
當嶽曄潛回到水潭附近時,潭邊已多出了三名面目兇惡的男子。看其花花綠綠的衣衫打扮,應是天羅門之人。
此時,他們興高采烈的翻着天闕堡弟子的儲物袋,身邊還趴着十幾只藍色的大蟾蜍。而紫衣人,只剩下一副骨架,血肉沫子被幾個蟾蜍大塊的撕咬着。
“王師兄,你這個主意太妙了,我們何必去採什麼主料,只要光這樣偷襲別人就有的賺了。再說我們3人都是9層的高手,就算碰見10層圓滿高手,也有一拼的實力,這傢伙就是個例子。”三人中那個矮個子說道。
“呵呵,這回到是叫剛收服的寒冰蟾開了開胃,呵呵,兩位師兄,禁域裡面肯定還有不少這樣活着更強的妖獸,只要我們把它們全部收服,實力自然不是原來可比擬的。”年齡看起來最小的那個少年修士陰鷙的笑了笑。
“哼!你們兩個白癡!想得倒美!”
“也不用腦子想想!這次我們師兄弟三人,能湊巧傳送到一塊兒,已經是走了大運了,最起碼保命的機會比其他人強多了,能僥倖幹掉這個10層的高手也是僥倖而已,還真以爲自己多大能耐,竟要玩這種守株待兔的蠢把戲?還要去禁域內招惹那些強大的妖獸?就不怕碰上個猛人怪物,把你我打得魂飛魄散,小命都玩要進去?更何況,這種鬼地方哪可能有什麼人來,及早趕去中心區去渾水摸魚,這纔是上策!”
年長的那名王姓弟子,明顯比兩個年紀輕的強勢的多,也狡猾的多,一邊教訓着對方,還一邊警惕的頻繁掃視周邊的密林。
嶽曄越發的小心了,把斂氣術提升了到極限,氣息徹底收了起來,不敢露出分毫。至於“一對三”這種愚蠢的念頭,雖然對方是3個9層的修士但嶽曄從未想過,更不會犯傻去做。
這三人,加上後面那堆怪異的寒冰蟾如果聯起手來,他決不會有多大勝算,他可沒有以一擋百的莫大大神通。
因此,嶽曄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把潭邊最後幾顆煙南草拔的乾淨,又把青陽書院弟子的屍體一把火燒的淨光。最後,三人才把寒冰蟾收到了一個紅色皮袋中,消失在了對面的密林內。
三人剛離開,嶽曄並沒有馬上起身,而是過了一段時間後,才抖掉了身上的落葉,直起了身子,並若有所思的着三人消失的方向。
看來和自己想法差不多的,大有人在。
這也難怪,既然敢冒險參加禁域的人,有幾位不想着中心地帶的天地靈物呢?一場火拼是難免了!畢竟每次生成和成熟的天地靈藥,實在是有限的很,根本就不夠個派分的。
嶽曄陰沉着臉,原地站立了一會兒後,發苦的想道。
親眼見到,紫衣人這樣謹慎小心絲毫不下於自己的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從世間消失了。而同樣的事情,不知在禁域地角落裡上演了多少起,這讓嶽曄達成目標的信心,又動搖了不少!
真不知此次禁域之行,是對還是錯?但他沒有後退的路,如果回去蘇教習那種陰人肯定遲早會發現自己的秘密,而且他如果知道自己有鬼僕的話,肯定會殺人滅口,就算他資質不錯,受到高層的注意,但試問一個消失了的練氣期弟子和一個強大的築基期修士哪個重要?估計不消多時,宗門就會將他忘得一乾二淨。
數個時辰後,嶽曄動身離開了此地,他想的很清楚,既然不能後退,那麼只能前進。
嶽曄避開了那三人行走的範圍,而是另繞了一點的彎路,迂迴前進了,雖然那三人走的路線纔是最近,最快的。
嶽曄並不是擔心,對方憑自身能力就可發現自己,而是對天羅門稀奇古怪的驅獸手法,大感忌憚。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特殊手段,可通過其他方式發現自己的尾隨,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要知道,當初他憑着身爲陰魂的小倩就可以遠距離跟蹤監視蘇教習這樣強大的築基期修士,想來天羅門的驅使手法,肯定更加的隱蔽和詭異。畢竟像小蟲子,小動物之類的更難以叫人察覺。
嶽曄並不知道,這個迂迴過去的決定,還真讓他逃過了一劫。
那天羅門的三人,離開星池後,就各自從靈獸袋內,放出了大片的五彩飛蛾。
這些豔麗的飛蟲一經飛出,就立即四散了開來,把百餘丈內布的密密麻麻,身上的顏色也逐漸隨之變幻,和附近景物的慢慢的重合起來,生成了類似色顏色,如不細看決不易發覺。
而且即使是某些有心人發現了飛蛾,多半也會以爲是禁域內的天生之物,不會起什麼疑心。
這樣一來,這些彩蛾就成了此三人的天生崗哨,只要一有人接近它們的警戒範圍,就會立即被三人得知,可提前做好應對之策。
這種由衆多昆蟲組成的活警戒網,在報警上真可謂無懈可擊,是天羅門弟子的拿手好戲。即使其他各派弟子中有事先知道此事的,但還是拿這些蟲子毫無辦法,不可能越過它們而悄然偷襲。
其實說起來,嶽曄在漣星池時就走了一次大運。這天羅門三人,並未在水潭處放出了彩蛾,而是離開後纔開始的,否則嶽曄絕逃不過它們的搜索。
這倒不是三人組一時疏忽大意了,忘記了此事,而是這種飛蛾天生懼怕寒冷,溫度稍微低了點,就會紛紛凍斃而亡,不能不說是個遺憾。
而漣星池的水,又天生異質,奇寒無比,讓水潭附近的一大塊地方,都變得猶如冬日,在這種情景下,他們怎敢放出彩蛾來找死?
嶽曄對自己免去一劫的事,毫不知情,正站在一處古怪的山崖下,看着腳下兩具死相悽慘的屍首,默然不語。
一具屍首,黑色的緊身衣,身材魁梧,手掌粗大,脖頸處有一道細細的殷紅色血線,頭顱上雙目圓睜,滿臉的不甘,似乎死得極不瞑目,看樣子應是玄心正宗的弟子。
另外一具,身材中等,身上血肉模糊,最重要的是,其臉部根本沒有了五官,而被一柄巨劍從臉孔前直插入了腦後,整個人被活生生的釘在了地上,腦漿血液流淌了一地。但其捲曲的右手無名指上,卻纏着一圈圈奇怪的透明絲線,在陽光下,若有若無的微微閃爍着。
嶽曄,仔細看了玄心正宗弟子的屍首,老大一會兒。突然擡起腳尖,往那脖頸上有紅線的頭顱輕輕一踢,結果,碩大的腦袋立刻骨碌碌的滾到了一邊,一點力氣都不用使。
此人早已屍首兩分了。
嶽曄嘆了口氣,又望了望那不用辨認就可知道身份的另一具屍首,其臉孔雖然沒了,但一身的黃衫,卻是再好不過的證明了。就不知死得是青霞谷哪一位師兄弟!
很明顯,兩人是同歸於盡而亡的!
嶽曄擡首,望着崖頂一動不動,可心裡已作出了定論,並在腦海裡,把這二人一相遇,就大大出手的情景想象出了大部分。
從種種跡象判斷,玄心正宗的人應該比嶽曄的這位師兄,實力高上一籌。
黃衫屍首上的血肉模糊、傷痕累累,黑衣人頭顱的不甘神情,都表明了此事。
而這位不知名的同門師兄,雖然處在了下風,但顯然也是個愛耍心計之人,其所用的法器,竟然是那種透明的絲線。他肯定利用了對方即將大勝的大意心態,在最後關頭用此物發起了偷襲,把對方的頭顱一割而下,造成了玄心正宗之人的掛掉。
但他顯然沒想到,不知什麼原因,這位黑衣人在死前,竟然還有餘力將手中巨劍祭出,一劍就將不知是傷勢太重根本無法躲閃,或者因爲到手的勝利犯了同樣錯誤黃衫同門,釘死在地上。造成了一場沒有勝出者的慘烈死戰。
真是兩個傻吊!嶽曄暗暗嘆了口氣,俯身摸起兩人的衣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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