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幹什麼?”
蘇景遇不過是出去做個檢查的功夫,等再回病房,人就愣了。
他的牀頭,桌角,白色的牆壁交接的地方,甚至門把手的位置都被喬橙黏上了厚厚的膠帶,裡面還放了泡沫棉,被她牢牢的固定住了。
“哦,這樣萬一你頭疼撞到哪裡也不會痛了。”
喬橙攤攤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樣子,手裡還拿着一大卷沒用完的透明膠布,臉上還滲着薄汗,估計從他出去就開始忙活一直沒停呢。
蘇景遇突然間就鼻子一酸,走過去把人給抱在懷裡。
“你幹嘛突然這樣?”
“沒事,我去洗個頭。”
“去吧。”
每次檢查,回來都是一頭汗。
“啊,你頭髮還沒幹呢,還滴着水呢,不能出去,這樣很容易着涼感冒的,你身體本來就還沒好。”
喬橙看蘇景遇從浴室出來就想往外走,趕緊從牀上翻下來,轉身到毛巾架上拿了毛巾又衝到蘇景遇的面前,踮起腳尖就想給蘇景遇擦頭髮,可是,蘇景遇太高了,她舉起手都夠不着他。
“蘇景遇,你快坐下來啦,你這樣我都夠不到你。”
喬橙拿着毛巾試了好幾次都沒有夠到蘇景遇的頭,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誰讓你這麼一點,不能怪我太高。”
看着女人在自己面前蹦來蹦去的樣子,蘇景遇就覺得好笑,忍不住就想要逗逗她。
“你到底擦不擦了?不擦我可不管你了?”
喬橙被男人的鄙視傷害了小自尊,氣鼓鼓的撅着嘴巴轉身就要走。
“好吧,看你這麼矮,我就讓着你一次。”
蘇景遇這話顯然是故意說給喬橙聽的,心裡卻忍不住想着是不是應該把她養的再胖一點,那麼瘦小,看着就心疼,而且反正她現在還小,也不是沒有再長高長胖的可能。
嘴巴里這麼說着,蘇景遇人已經坐到了牀邊,等着喬橙過來給他擦頭髮。
喬橙也是,明明在賭氣,可是看到男人坐下,就忍不住屁顛屁顛的跑到男人的身前,拿毛巾抱住他的頭髮。
柔軟的毛巾一覆上他的頭髮,蘇景遇就覺得熱熱的,格外舒服,再加上喬橙的動作很輕,而且不厭其煩,輕輕地擦了一遍又一遍,等他頭髮稍稍幹了之後,又拿出吹風機一點一點幫他吹乾。
喬橙吹頭髮的樣子很認真,很輕柔,就像是對待什麼稀世珍寶一樣,蘇景遇眯着眼睛,看着女人小小的身影在自己的眼前搖晃,讓他忍不住心猿意馬。
“吹好了”。
就在蘇景遇望着喬橙晃神的時候,喬橙已經幫他把頭髮吹乾了。
蘇景遇甩甩頭,確實覺得清爽了很多,忍不住把女人往前一攔,抱在自己的懷裡。
喬橙也不忸怩,順勢抱住男人的脖子,來了一個親暱的撒嬌。
蘇景遇揉着女人的頭髮,撥來撥去,突然說了一句,“喬橙,你好臭啊,幾天沒洗澡了。”
轟一下,剛剛冒出的粉紅色泡泡瞬間炸裂,喬橙報復性的在男人頭上啃了一口,把男人推到一邊,撅着小嘴。
“你才臭呢,你自己洗澡了嗎你就說我?”
再說了,喬橙還想要狡辯,她不洗澡還不是一直忙着照顧他沒顧上嘛。
“沒洗啊,我現在是病人,你不伺候我,我怎麼洗澡?”
蘇景遇一臉理所當然的看着喬橙反問了回去,再配上一點委委屈屈的小眼神,好像他沒有洗澡,是她多大的失誤一樣。
“你又不是沒有手,幹嘛不自己去洗?”
“可是我現在很容易頭暈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萬一我洗着洗着在浴室暈倒的話……。”
“好了好了,你別說了,我,我陪你進去,但是你自己洗啦。” 喬橙現在算是被這個男人的頭痛病給拿住了,不管什麼事,只要男人一拿這個出來說,她立刻乖乖投降,一點條件都不敢講,說白了也是害怕他會真的出事,雖然這兩天蘇景遇發作的次數已經減少,
但一想到他發作的時候危險的情形,喬橙就不敢有絲毫的馬虎。
“一塊洗吧,反正你不是也該洗澡了嘛,一塊洗,節省水資源。”
節省水資源這種藉口虧他想的出來,喬橙連連白眼,他蘇大少爺哪次洗澡不是大浴缸,大水花,沒一個多小時出不來,要節省水,早幹嘛去了。
“不用了,我等你洗完了再洗,你先洗吧。”
“不行,那萬一你進去洗澡,我在外面頭痛的暈倒怎麼辦?”
“你。”
喬橙被男人的一連串藉口堵的無言,可是又害怕男人說的事情會真的發生,扭捏半天,最後還是答應了。
蘇景遇看着女人又是遲疑又是糾結的小樣子就覺得好笑,她,怎麼就這麼可愛呢。
“這才乖嘛,反正我們又不是沒有一塊洗過澡,有什麼好害羞的。”
喬橙總覺得,隨着男人的體力,精神的恢復,原來那個毒舌,強勢,霸道,最愛欺負她的蘇景遇又回來了,怎麼辦?爲什麼她突然好懷念之前那個脆弱的依偎在她的懷裡的蘇景遇呢。 一場“驚心動魄”的洗澡大戰結束之後,浴室裡是滿滿的水汽,兩個人磨磨蹭蹭的洗完澡,又互相幫着忙,穿好浴袍,才從浴室裡出來,結果剛出來就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柏殊然正現在病房中間,一臉
淡定的看着他們。
蘇景遇眼神一暗,本能的把喬橙給護在身後,其實偌大的浴袍裹在喬橙身上,除非柏殊然是透視眼,不然什麼都看不到。
“喂,你們倆要不要這麼過分啊,秀恩愛秀的有點過了啊,現在澡都一起洗了。” 這兩天柏殊然被這倆人的行爲刺激的都快要長針眼了,早上吃飯你一口我一口,兩口還要親一下,按摩頭就按摩頭,按着按着頭就低下去了,晚上睡覺就更別提,他哪天打開病房門,兩個人都是包的
緊的跟個結實的糉子一樣,現在更了不得了,澡都一塊洗了,柏殊然更覺得這孤家寡人的日子沒法過了。 他還以爲就蘇景遇那個冰山臉,冷漠樣任是什麼樣的小姑娘也得嫌棄他不解風情,前幾天不還對人家喬橙的到來頗有微詞呢,這兩天好了,柏殊然怎麼就覺得這傢伙越看越是個撩妹達人呢,而且還是
個黏糊的撩妹達人,幾乎一刻都離不開喬橙,上廁所兩個人都一起,就跟個連體嬰兒一樣。
柏殊然看一天覺得是他終於要開始珍惜自己的感情了,兩天柏殊然就急了,這傢伙,簡直就是在拉仇恨啊。
“我不是跟你說了好幾遍以後進我房間要敲門嗎?”
柏殊然不理會蘇景遇的抗議,他的手指指着門上的一個單詞,反覆強調,“這是病房,病房ok?你見過哪個醫院的病房是要鎖門的嗎?你見過哪個醫生看自己的病人還得敲門,還有。”
看蘇景遇還想要爭辯,柏殊然飛快的補充了一句,“你能不能在病房裡做一些病人該做的事情。”
他這話一出,蘇景遇還理直氣壯,喬橙的臉就蹭的紅了,柏醫生的話已經夠客氣了,想想最近蘇景遇的作爲,好像是,有點誇張了,當然了,主要也是因爲她的縱容,太由着他的性子了。
“那你告訴我什麼是病人該做的事?”
“當然是修身養性,簡單來說,就是看看書,散散步啊,或者適當鍛鍊下身體之類的。”
“我難道不是這麼做的嗎?”
柏殊然張大了嘴巴,看着蘇景遇,不明白這傢伙是怎麼張嘴說出這麼理所當然的話來。 他是有事沒事看書了沒錯,可是他那是看書嗎,是聽書吧,他翹着二郎腿躺在牀上,喬橙拿着書本在旁邊念給他聽,這也就算了,可惡的是他每次看到的都是男人強抱着喬橙,美其名曰糾正她的發音
,其實還不是在他的病房裡玩親親遊戲,真是幼稚。 散步就更別說了,柏殊然還沒見過散步都能整個人趴在別人身上去的散步法,要說前幾日,因爲頭痛導致的全身麻痹,他確實是無法走路,可是最近這新藥服用以後,他的麻痹已經消退了,至於還弄
的一副軟弱不堪的樣子嘛,整個身體都快掛在人家喬橙身上了。
再有就是每天的例行按摩,不就是頭痛麼,他這個醫生都搞不明白,怎麼按着按着就按到全身去了,不用說,也知道是蘇景遇那個壞蛋搞的鬼。
“蘇景遇,你還好意思說你,你能不能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這可是醫院。”
“柏殊然你現在是在嫉妒我。”
蘇景遇冷靜的下了結論,順勢又搭了一個外套在喬橙的身上,不允許柏殊然有任何一點窺探到春光的可能。
“我嫉妒你?蘇景遇你。”
柏殊然被男人的話堵的難受,正要發問,喬橙突然就喊了一句柏醫生。
然後從蘇景遇的身後探出半個紅彤彤的小腦袋。
“柏醫生,我們以後會注意的,給您添麻煩了,你不要生氣。”
“你不用跟他道歉,這傢伙明顯就是嫉妒。”
蘇景遇冷冷的下了結論。
“你看你蘇景遇,還沒有人家橙橙妹子懂事,行,我不跟你一般見識,我還怕長針眼呢。”
說完,頭一偏,哼着歌走了,哪裡有半點生氣的樣子,分明是過來看熱鬧來了。
“以後不用搭理他,這傢伙就是欠收拾。”
“景遇,你別這麼說柏醫生,你的病,多虧了他,而且他說的也沒錯,這裡畢竟是醫院,我們是應該注意一點。”
喬橙的聲音很小,大概是想到了這兩天做的事,有些不好意思。
“注意什麼啊?我覺得沒什麼好主意的。” 蘇景遇一臉的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