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初稍稍回了回神，忙擠出一絲笑，“沒事啊。”
蘇宸看了看她，隨後坐到了她的身邊，伸手攬住她，“真的沒事嗎？我下午看你就不太對勁了。”
溫如初微微一愣，她下午的時候只不過有一瞬的情緒變化，他居然也看到了。
不過也是，蘇宸一向敏銳犀利的。
在他的面前，她很少有情緒能夠瞞得住他。
溫如初垂了垂眼眸，輕咬了咬下脣，最後慢慢地開了口，“我……我想，不知道什麼時候，小蘋果才能真正地喊我一聲媽媽。”
雖然說現在小蘋果已經當她是媽媽了。
但在小蘋果的腦海裡，她終究不是她親生的媽媽啊。
這分明是她的親生女兒，天天見着，卻無法相認，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好受。
蘇宸大致也猜得到溫如初爲什麼而煩惱，但她真正說出來的時候，蘇宸的心還是微微地有一絲痛，一絲愧疚。
到底，還是當初他做錯了，導致了母女兩分離，現在想見而不能相認。
他的嗓音不禁啞了半分，“初初，對不起……。”
溫如初擡眸看了看他，心裡不是不惱的，“對不起有什麼用，若不是你當初因爲恨我，告訴了小蘋果，是我拋棄了她，她現在根本就不會討厭我。”
蘇宸眸光一凝，定定地看着溫如初，一字一句道：“初初，我沒有這樣說過！”
他的確是因爲怨恨溫如初，所以沒有告訴小蘋果，關於她的所有事情。
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說過溫如初的半句不好，他仍舊捨不得。
“你……不是你說的？”
溫如初不由愕然，她那個時候去和小蘋果聊起關於媽媽的這個話題的時候，小蘋果一味地抗拒討厭，說她不要她了，她原以爲，是蘇宸這樣對她說的，卻沒有想到……
“初初，那個時候，我的確恨你，但我還是無法說你的任何一句壞話，那些話，是傭人無意間說起，小蘋果自己聽見的。”
竟然是這樣……
溫如初眼睛大大睜着看向蘇宸，似是內情瞭解得越多，她肚子裡的怨氣，也漸漸地變少。
說到底了，當初的事情，他們誰都有錯。
如果不是他們的相互猜忌，無法給對方帶來足夠的安全感，後面也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
溫如初的腦袋輕輕地靠在了蘇宸的肩膀上，嗓音也有點啞，“蘇宸，我現在應該怎麼辦啊。”
她之前也曾經想過孤注一擲，但現在，隨着她和小蘋果相處得越融洽，她就越害怕說出真相。
如果小蘋果知道了她是她的親生媽媽，她會不會討厭她，恨她，疏遠她，不願意再搭理她。
小孩子不比大人，他們的世界很單純，所以，是非黑白也極是界限分明，又很容易先入爲主，一旦產生了不好的情緒，不是說解釋清楚了，就能夠理解回來的。
但如果一直不說，孩子長大了，也會瞞不住，到時候，她只會更恨她。
蘇宸的黑眸也深深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