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你就是爲了和我作對嗎？
他的大方果然贏得了那兩個人的好感，兩個人歪歪扭扭地由服務員攙扶着上樓去了。而方天磊看着他們離開之後，冷冷地看向周墨染，“你剛纔到底是在做什麼？我們是來談生意，不是來陪酒的。”
“我是你的秘書，帶我出來應酬，不就是爲了讓他們高興嗎？難道我讓他們掃興了？”她一邊搖晃着酒杯一邊說道。
方天磊看着她漫不經心的樣子，頓時有些生氣，他一把將她從座位上拉起來，朝着房間走去。
“你放開我！”她拼命抗拒，然而論力氣而言，她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她終於被他逼入牆角，“周墨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只是做秘書分內的事情而已，所以，你也只需要做老闆分內的事情！”她冷冷地看他，眼睛因爲激動而眨了眨，扇子般的睫毛顫動，更顯得她楚楚動人。
“那麼請你記住，以後這種事情，你不必做！”
“究竟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難道都是方總您說了算嗎？您也太自以爲是了，您又不是我的什麼人。況且，如果你想讓我當您的女伴，好像您還不夠格，因爲我的男伴只能有我一個人。”她像在嘲笑他。
不知道怎的，心中的怒火居然又被她挑起，他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上了她的脣，她的脣好冷，就像是她的人一樣。方天磊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居然變得這樣粗暴，他對於其他的女人簡直都到了無感的地步，爲什麼偏偏對她有着如此濃厚的興趣？
他緊緊擁抱着她，他感覺到懷中的軀體在輕輕的戰慄，她是在害怕嗎？他突然感到不忍，猛的一下放開她，“你走吧！”
她急促地喘息，過了幾秒方纔回過神來，頭也不回地跑出了他的房間。她大口地喘着氣，剛纔他那樣霸道地親吻，自己不是應該更恨他嗎？爲什麼卻是心痛？
她不懂，若是說痛，這一年來自己應該更痛吧。手術、康復自己瘦了多少罪才脫胎換骨。爲了能夠讓他重新迷戀自己，她又花費了多少時間讓自己擁有這幅魔鬼的身材和天使的臉蛋，那怕她現在對着鏡子也找不出半點自己以前的影子。
“記住，你現在是周墨染，不是周荷華！”她呢喃地告誡自己。這件事情除了父母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從上海回來，公司裡不少人看方天磊和周墨染的眼光不一樣了。
她捧着一疊資料路過茶水間，卻聽到幾個男人在議論。
“你們說這次方大帥和冰山美人一起出差，有沒有發生什麼？”
“我說一定有啦，孤男寡女，乾柴烈火，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切，我看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你看那冰山美女對方總的態度，一點都沒變啊，還是冷冰冰的。”
“吼，或者人家已經暗度陳倉啦……”
呵呵，這些人，原來這麼關心他和她的關係，那麼自己不弄出點什麼事情來，怎麼對的起他們的關心呢？
方天磊翻了翻手上的資料道：“明天要去見一個日本客戶，你和我一起去。”
“方總，您不是不喜歡我陪同您去見客戶嗎？”
“這次是讓你當翻譯，至於其他的你不必操心，你自己吃飽就好。”他告誡她道。
日本客戶淺田夫婦已經人到中年，對人比較友善，而且兩個人都是無美食不歡的人，所以點了不少的東西。而周墨染只是點了一客布丁，很是不應景。
淺田太太看着她對着布丁小心翼翼地吃着，便問道：“周小姐，是不是覺得我們點的東西不合口味，如果是這樣，你喜歡吃什麼自己點啊。”
“不，我只是吃的比較少。”她笑着回答。
“可是，只吃這種東西怎麼可以。你嚐嚐看我的這個壽司，真的十分美味，比我在日本吃的一點都不差呢。”淺田太太好心將壽司端到她的眼前。
日本料理的東西，本來就很少一份，若是還推辭，好像真的有些不像話。於是她輕輕夾起一個壽司，細細品嚐起來。淺田太太眼巴巴地看着她將一個壽司吃完，說道：“怎麼樣，味道很不錯吧？”
“嗯，很好吃。”她微笑着回答。
方天磊在一旁看着她的樣子，心情突然好了起來，他和她一起共事的這段時間，還沒有見過她這樣由衷地微笑過。不過她這樣笑起來，真的很好看，而且也很溫暖，哪裡還有一點點冰山美人的意思。
無端端的，她的樣子和他心目中的一個形象重疊了起來。
淺田太太見墨染吃了東西，便不斷將其他的食物也介紹給她，墨染也吃的津津有味。最後，幾個人看着空空的盤子，淺田太太道：“這樣纔好嘛，女孩子終究是有點肉纔好看。”
幾個人又閒話了幾句，方天磊才送走淺田夫婦。他突然發現她的臉色不太好，從剛纔開始他其實就已經發現了，所以他纔想辦法快點送走淺田夫婦。
“你怎麼了？”他問道。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臉色突然煞白，朝着洗手間的方向沒命地跑去。
過了好久也不見她出來。他有些擔心起來。可是那邊是女洗手間……幸好現在這個時間，店裡的客人比較少，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走了進去。
“周墨染，你在裡面嗎？”他輕聲問道。
虛掩的門裡，傳出輕微的喘息聲。
“嘔——”方天磊連忙推開那扇門，她如同一片風中的落葉那樣單薄，無力地靠在門邊，他看了看她，將她扶住，“爲什麼扣喉？”
“私人問題，拒絕回答？”
“周墨染！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樣對身體的傷害多大，爲了維持好身材你難道不要命了嗎？”他因爲她對自己身體的不在乎而暴跳如雷。
“管你什麼事，況且，你們男人不都是喜歡女人輕盈靈動的樣子嗎？”
“以後不準這樣！我是醫生，你要聽從我的建議，你知不知道這樣下去如果染上厭食症會有很多併發症甚至送掉性命？”他拿她沒辦法，除了大聲對她講話，他不知道怎樣才能讓她重視這件事情。
“切”，她輕笑，“厭食症哪裡會有那麼嚴重，我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你已經有厭食症了？”
“私人問題，拒絕回答。”她一邊在洗手池邊洗臉，一邊回答道。
“你就是爲了和我作對嗎？”
“隨便你怎麼理解。”她仍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就算是再有風度的人，見到這樣的下屬也會被氣個半死，可是方天磊看着她玩世不恭的樣子，卻再也發不起火來。
“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會走。”她拒絕了他的好意，自顧自地打車離開。
方天磊感覺最近的心情很糟糕，他感覺無論什麼時候，自己的神經總是被那個叫做周墨染的女子牽動着。他不止一次地告訴自己，他一定是因爲這個女人的某些行爲，將她和荷華弄混了，但是他發現即便是告訴自己一萬次也沒有用。
因爲無論她是不是荷華，她身上散發的那種孤獨、清冷的氣質，總是讓他想要去保護她。可是她卻偏偏對自己的所有私事三緘其口。
方天磊將一束白百合放在荷華的墓前。“荷華，你說到底是因爲你所以我纔對她動心，還是我已經忘卻你了，所以纔對她動心？能不能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
墓碑上的荷華仍舊微笑，也許是該放下你的時候了，不是嗎？方天磊心想，既然他已經辜負了荷華，他一定要好好善待這個女人。
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人事部經理那裡獲知了她的家庭住址。這裡距離他的住處好像並不遠，不過此前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在附近碰到過他。
他仰頭看着她住的單位，那裡黑着燈，這麼晚了，她還沒有回來嗎？
噠噠噠，方天磊聽到這聲音，一下子轉頭，他知道是她回來了。果然，她看到他有些吃驚。
“你怎麼來了？”
“等你。”
“有事？”
“沒有，只是來看看。”他實在說不出什麼理由。
“上去吧。”她說道。
方天磊沒有想到她居然會邀請自己上去，看她拎着大袋的水果有些吃力，他從她手中接過來道：“我來拿。”
進入她的家，方天磊突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並不是因爲他來過這裡，而是不知道怎麼的，她房間裡的那種味道，又讓他想起了荷華。
他想把水果放到冰箱裡，打開了卻發現根本就沒有空餘的地方可以放，因爲冰箱裡滿滿當當地放了各種各樣的甜點，當然黑森林和提拉米蘇最多。
“你的水果沒有地方放了。”他說道。
“沒關係，放在外面就好，反正不吃，只是用來聞的。”她回答到。
“那麼你只是吃這些度日嗎？”他指了指冰箱裡的甜點。
“那個啊，閒來無事自己做來玩兒的。”她挑了挑眉毛，“你吃過了嗎？”
“還沒。”
她隨手從冰箱裡端了兩塊蛋糕出來，“我去給你衝杯東西喝，隨便吃一點吧，我這裡實在沒有別的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