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久留的感謝,雲遊風乾笑了兩聲。
當年闖入鬱族還有他呢,雖然沒殺人,但面對苦主依舊心虛的厲害。
幸好解圍的來了:“久留師弟,久留師弟。”
迎面,粉荷和鈴蘭快步走來。
沈久留朝着兩人身後看了眼,幾不可查的皺了皺眉,擔憂的問:“荷師姐,你們怎麼來了,小嫺呢?”
鈴蘭一聽這話,頓時就炸了:“小嫺小嫺,你眼裡除了容嫺還有什麼。”
面對鈴蘭忽然發出的脾氣,沈久留一臉茫然,他語氣清冷的問:“鈴蘭師姐,誰惹你了?”
一旁的雲遊風嘴角抽了抽,將自己朝着角落處藏了起來,這等感情上的糾葛實在不是他能摻和的。
鈴蘭被沈久留這麼個不解風情的木頭險些炸了:“沈久留,我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在喜歡你的人面前心心念念別的女人,你還有沒有心。”
沈久留眼裡隱隱有幾分無奈,即便他不喜歡鈴蘭,但畢竟兩人是一起長大的,多年的師姐弟情分在,他又不可能直接撕破臉皮將人給趕走:“鈴蘭師姐,我喜歡的,唯一人爾。”
這些年來,唯容嫺一人讓他心動。
說罷,他連忙轉移話題,朝着粉荷道:“粉荷師姐,怎麼不見小嫺?”
粉荷也很無奈,她倒是很希望師弟師妹能成爲一對,這樣親上加親,少宗主的位置也會更穩,可偏偏感情上的事情誰也沒辦法。
“容大夫還在房間,她讓我們儘快離開紫薇城。”粉荷說道。
雲遊風忽的蹦了出來:“讓我們離開?”
他看了眼沈久留,問道:“與剛纔府裡出的事有關嗎?”
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不然清波也不會如此匆忙,他連一直想要抓的沈久留都顧不得了,可見出的事有多大。
“什麼事?剛纔有發生何事嗎?”粉荷不解的詢問。
沈久留心神一動:“可能有關,我們去問問小嫺。無論是走是留,小嫺都要跟我們一起走,我不放心她一人留在這裡。”
他大步離開,方向郝然是容嫺的小院,氣得鈴蘭牙齒咬的咯咯響。
雲遊風也連忙跟了上去,伸手抹了把冷汗,這女人發起飆來讓他心裡也毛毛的。
恍如白晝的房間內,藥香淺淡清幽,容嫺坐在桌前認真地看着面前的竹簡,上面所著除了各種藥材之外,還有罕見的煉丹術。
“餘生所尋不死長生,所求起死回生,一百八十餘載終得奧妙。然回首驀然一人爾,著此書以傳後人,死生大事因果變數……”容嫺輕聲念道,後面的字跡再也看不清了,這竹簡也遺失了一部分。
容嫺輕嘆了口氣,以凡人之身能做到這一步,真是讓人驚歎不已。可惜依舊抵擋不住時光的摧殘,歲月將一切應該的不應該的全都掩埋,餘下隻言片語讓後人在縫隙中去窺探那曾經輝煌的過去。
長生不死,起死回生,這等大道不止凡人在尋找,就連修士不也在追求超脫,超脫生死,超脫天地,不被道所束縛嗎!
她定定地看着竹簡,眼睛忽的一亮:“若將普通的藥材換成仙藥呢,是否會有不同的效果?”
容嫺並非真的想要練出什麼長生不死、起死回生的丹藥,她還不屑於用丹藥去達到目的,她想要長生不死的路早已經定好,該怎麼走她很清楚。
如今所謂的煉丹不過是好奇而已,既然已經選擇修習醫術作爲修行之餘的娛樂休閒,作爲輔助的煉丹術當然也是多多益善了。
她將竹簡中的丹方和煉丹手法全都記住後,她閉着眼睛在心中推演丹術的成功性。
“咳咳!”剛開始沒多久,容嫺的身體便支撐不住,或者說是她的神魂支撐不住。
那一碗遮陽之後,她爲了讓‘禁令’離開神魂,不惜傷及己身,陽光在遮陽的作用下,讓她的神魂十不存一,神魂支撐不起身體,這讓她的身體也開始衰敗。
即便後來有功德之力的幫助,但神魂的創傷依舊沒有痊癒。
以前爲了牽制狴犴魔獄,她千年修爲不得寸勁,功力全部鎮壓魔獄了,禁令脫離後她纔有資格尋求超脫。
且不管是身體的傷勢還是神魂的傷勢都是可控的,跟‘禁令’相比,一切代價都是值得的。
她忽略身體的問題,將心神全部沉浸在推演中。
時間一分分過去,她推演了數百次,終於在矯正中成功了。
‘噗!’容嫺吐了口血,她睜開眼睛,臉色雖然蒼白的厲害,但眼睛卻十分明亮:“沒想到煉丹術還是有可取之處的,有趣,當真是有趣。”
她沒有理會地上的血跡,反而拿起筆在紙上將剛纔推演的藥方默寫了出來,沉吟片刻,又將煉丹手法記載了下來。
容嫺剛剛放下筆,便感應到遠處幾股熟悉的氣息正在接近。
沈久留他們這麼快就回來了,清波沒有爲難他們嗎?
他們難不成還真只是喝杯茶敘敘舊?
容嫺眉目流轉間,直接就任性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還似模似樣的感慨道:“果然這世間沒有永遠的敵人啊。”
容嫺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她,但她也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從她敷衍似的態度便能看出一二來。
她低頭看着地上的血跡微微皺眉,拂袖揮去,血跡瞬間消失。她指尖劃過衣服,裙襬處的點點血跡也蒸發不見。
這時她不慌不忙的從懷中掏出一方錦帕,輕輕地將嘴邊的血跡擦去,帕子擋住了嘴,她喉嚨動了動,還是沒忍住咳了出來。
一股腥甜涌出,將錦帕浸溼。
容嫺掌心火光一閃,錦帕被燃燒爲灰燼。
她取出一粒七品蓮丹藥放入嘴中,丹藥化爲一股能量朝着四肢百骸蔓延,將五臟六腑的衰敗止住。
容嫺重新取出一方帕子將嘴角的血跡擦去,帕子剛剛放入袖中,門外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容嫺,是我。”雲遊風那痞痞的聲音十分有特色。
容嫺清了清嗓子,聲音略帶沙啞道:“進來吧。”
房門被推開,一臉興沖沖走進來的雲遊風腳步忽的一頓,鼻尖輕嗅了嗅,眼裡閃過一絲警惕。
不對,有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