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元苦着一張臉鬱郁離開,滿肚子牢騷不知該怎麼發出去。
果然傳言都是不靠譜的,誰說皇太女心性柔軟,平易近人又好說話來着?
這三兩句話將人噎個半死的他還是第一次見,那些誇殿下的人莫不都是瞎子?
侯元心中狐疑,難道傳言殿下溫柔可親的那些人是被殿下給氣過的,爲了坑更多人才這般歪曲事實?
不提侯元,容嫺站在房間門口,看着侯元遠去後,這才朝着蘇玄和白師說道:“侯卿真是個有趣的人。”
蘇玄面無表情,白師乾乾的笑了兩聲,忙道:“殿下快休息吧,距離亥時還有兩個時辰。”
容嫺不緊不慢道:“先不忙,那人你們查出什麼來了嗎?”
說起這事兒,蘇玄臉色有些難看,他直接請罪道:“臣無能,翻看那人記憶時,見到有禁制存在,破解之時卻不小心觸發了禁制,摧毀了那人的神魂。”
容嫺目光一閃,詢問道:“禁制?”
白師臉色鐵青道:“回殿下,確實是禁制,這等禁制手法傳承已久,繁雜古老。一旦禁制被觸發,被下了禁制的人便會被立即摧毀。”
他有些心驚道:“也不知是哪方勢力,居然有如此能力,潛藏如此之深。”
容嫺沉吟片刻,問:“若下次遇到這種禁制,太尉和指揮使能否解開?”
白師搖搖頭,說:“這事還需靠指揮使。”
蘇玄想了想,回道:“殿下,臣有些想法了,若下次遇到這種禁制,即便暫時解不開,也不會觸發。”
容嫺拂掌而笑道:“好,那蘇卿便趁着這些日子多琢磨琢磨吧。”
解決了心頭的一樁事情,容嫺便走進房間去休息。
蘇玄守在了門口保護容嫺,白太尉抽出空閒處理一些朝政。
房間內,容嫺嗅着空氣中淡淡得薰香,腳步一轉來到了香爐前,她低頭看着散發着清幽香味的薰香,眸光閃了閃,意味深長道:“合歡之毒啊,比笙歌沒用多了。”
她從腰間摘下香囊,從裡面取出一片草葉扔進了香爐中,隨着草葉的燃燒,清幽香氣迅速被藥香味覆蓋。
嗅着熟悉的藥香,容嫺嘴角微翹,眼裡卻泛起了層層波瀾。
“看來僞裝成一個凡人還是有好處的。”容嫺伸手挑起香爐內還殘留的一絲香料,垂眸輕笑道:“這手段都換成了對付凡人的手段。”
她朝着指尖輕輕吹了口氣,那絲香料頓時化爲飛灰消失不見,她低笑的在心中感慨:看來很多人都忘了,即便她成了凡人,醫術還是存在的。
用這些上不了檯面的手段對付她,真是蠢貨。
不過很快容嫺就知道那個蠢貨是誰了。
門外,蘇玄正神情肅然的守着房門。
忽地,他目光冰冷的看向虛空,一刀劈了過去。
“何人膽敢窺視皇太女!”蘇玄冷聲呵道。
他眸色一凝,剛纔那股神識波動帶着不甚明顯的惡意,窺探的還是殿下。
蘇玄緊握着大刀,身形一閃,化光追去。
蘇玄剛剛離開,一道藍影驀然出現在房屋外,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順手又將房門緊閉起來。
青年剛關好門,轉身便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他心裡一哆嗦,這不對勁啊,不是說皇太女已經成爲了凡人嗎?
怎麼來到他身邊了他都沒有半點發覺?
這悄無聲息的有些不對勁啊。
青年心中一凜,目光灼灼的盯着容嫺,似乎只要她一喊便出手。
這時,聽到蘇玄聲音的白太尉和侯元等人迅速趕了過來,一個個盡皆面色凝重。
白師來到房門前,輕聲道:“殿下,您可還好?”
容嫺一隻手端着茶杯,目光興味的打量着面前的青年,他看上去不過二十幾歲的模樣,一雙眼睛純淨中警惕。
讓人眼前一亮的不是他孩子氣的面容,而是一頭微卷的長髮,還有那淡淡的酒氣。
聽到白師的聲音,容嫺目光依舊看着緊張兮兮的青年,語氣平緩道:“孤在休息,太尉可有要事?”
“有刺客闖入,臣心憂殿下安危,既然殿下無憂,臣便放心了。”白師說罷,目光深深的看了房間一眼,親自守在了門口。
他分明已經感應到房間內除了殿下外,還有別人的氣息。
但殿下既然故作無事,他也不能拆臺了。
白師隱隱有些無奈,好在裡面那人的修爲不過是人仙八重而已,皇太女有陛下的護身劍氣在,天仙強者都不懼,想來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可他還是放心不下。
白師想了想,讓侯元自己帶人去支援蘇玄,自個兒寸步不離的守在了門口。
若房內有變,他會在第一時間衝進去保護殿下。
房間內,容嫺與青年大眼兒瞪小眼兒了半天后,容嫺率先打破了沉寂,她發出一個意味不明的音節:“——哦。”
青年忍不住又是一哆嗦,不知怎麼的,即便皇太女表現的很無害,他依舊覺得害怕。
#小動物的直覺#
容嫺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稍稍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莫怕。”
青年下意識退後了兩步,目光在屋內轉了一圈,這才詫異的問道:“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容嫺用手摩挲着杯沿想了想,眼底的笑意更濃了:“我看到你走進來的。”
這傢伙偷偷摸摸的溜進來,跟一隻準備做壞事的貓兒一樣,實在搞笑的緊。
青年一懵,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沒想到自己這麼簡單就被發現了。
他覺得臉頰一陣滾燙,連脖子都紅了。
他結結巴巴道:“殿、殿下,我只是來看看,並未有冒犯殿下的意思。”
看他的姿態,一點兒都不像是心懷歹意的。
容嫺琢磨了下,嘴角微微翹起:“三個問題,若你老老實實回答,此事孤便不予追究。”
青年抹了把額上的汗,緊張的說:“殿下請問。”
“你的身份,之前與何人在一起,你爲何來此?”容嫺慢條斯理的將自己的問題問完。
她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慢悠悠的走到桌前坐下,笑吟吟的等着青年的回話,一點兒都沒有着急的意思。
而在這期間,蘇玄也意料之中的並沒有回來。
容嫺看向這位傻乎乎的捲毛青年,知道這貨是被別人給利用了。
她面上卻神情自若,看不出分毫端倪。
容嫺:本座可是經歷過血雨腥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