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見高楓回來,無論是月香還是張之江都沒有注意到高楓身上的改變,只是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此刻張之江認真感知高楓身上氣息的變化,站在屋門口愣住了。感知到高楓身上的氣息後,張之江不敢相信,又一次的探查,還是不信。
在中京城外遇到清虛門和魏王府的伏擊,生死一瞬間,高楓分明竭盡全力只是玄境。怎麼皇宮門前一別幾個時辰怎麼自己感覺高楓就像是一座根本無法逾越的大山一般在自己面前?難道……難道他已經進階到了聖境?他怎麼做到的?
這一瞬間,張之江恍惚就得自己錯了,愣愣的站在房門口,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月香見張之江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站在屋門口不知道在幹什麼,道:“你怎麼了?”
張之江手指指點高楓,微微顫抖。身上血腥殺氣一陣陣騰起,神識恍惚之間血腥殺氣居然開始沸騰。高楓揮手,一道暗金色的氣息飛到張之江身上。
暗金色的光芒並不如何濃厚,但一接觸到張之江身上的血腥殺氣便閃爍起一陣陣耀眼的光芒。月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站在原地手足無措。但只有一瞬,先天混元真氣的暗金色光芒便完全壓抑住張之江身上火焰一般燃燒起來的血腥殺氣。
黑馬在張之江的身後探頭探腦的看着,黑狼根骨不同,已經熟悉了高楓身上的力量,親暱的隨着高楓進屋。跑前跑後的玩着。
“坐吧,剛回來就想和我打一架?”高楓笑道。隨手收回先天混元真氣。張之江一身大汗淋漓而下,一件衣衫再次被打溼。
擦了一把汗,張之江走到一把椅子上坐下,心有餘悸的看着高楓,問道:“怎麼才幾個時辰,你就突破玄境了?真的進階到了聖境?”
不怪張之江這般大驚小怪的樣子,玄境和聖境之間相差判若雲泥。不說聖境,就算是進階到玄境。沒有機緣,沒有高楓紋刻引發張之江破境,怕是血將軍一輩子都不會進入玄境。而大夏皇家聚集了天下靈氣,秦王修煉了幾十年卻依舊沒有觸摸到玄境巔峰。高楓到底碰到了什麼離奇的境遇,才能在短短几個時辰之內進入聖境!
月香見張之江行爲詭異,又感受到高楓氣息上的改變,這才恍然大悟。微微一福,笑道:“恭喜尊上。”
黑狼犬坐在高楓身側,伸長了舌頭,也是一副欣喜的模樣。
“自家人,客氣什麼。”高楓道,看見月香。看見張之江,看見黑狼,心裡一陣安穩。不再像是在中古之世,不管自己做什麼都覺得心裡虛的慌。
見月香和張之江坐下,高楓緩緩的講述了自己在皇宮裡的一幕幕離奇的遭遇。
從帶着“魏王洪煬”逃離中京城的那座巨大日冕重新出現開始。到了中古之世,濃郁的天地元氣、混亂的世道、失去神智的“魏王洪煬”、瀕死之間的破境。當聽到高楓和“魏王洪煬”攜手滅了中古之世兩個門派的時候。月香和張之江都被驚的目瞪口呆。這也太過於不可思議了!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繼續聽高楓娓娓道來,月香和張之江都已經忘記了驚駭,西瓜大的朱果、再次破境、傳說中的劍尊芮先生、九尾天狐、天柱山旁的那場驚天動地的龍爭虎鬥……
隨着再次被日冕帶回來,高楓喝了一口茶,看了看月香和張之江,見兩人都呆若木雞,便不繼續說下去。
“尊上,那魏王洪煬呢?”月香問道。
“不知道,我最後走的時候很突然,但我看見劍尊芮先生從煙霧裡走出來,魏王洪煬應該已經死了吧。”高楓也不知道最後的結果,只能用猜測。
張之江嘆了一口氣,說道:“他孃的,進了玄境還以爲早晚能追上你。沒想到你更快!”
高楓見張之江一臉沮喪,哈哈一笑。知道血將軍張之江本來就是極爲好強,也不以爲意。繼續講述自己回來之後在皇宮中遇到的事情與夏皇仁帝的安排,還有自己的打算。聽到這裡,張之江越聽臉色越是不好看。一直到高楓說完,張之江長出了一口氣,面色鐵青的說道:“要去對付清虛道祖?我看還不如咱們直接在中京城裡自殺算了。”
月香微蹙秀眉,想了想說道:“尊上打算憑藉大夏官家的力量和道院的力量讓我喝張之江晉階,不過就算是我們倆個都提升一個水平,怕是也幫不了尊上的忙。”
“沒事,只不過讓你們有時間進入蝴蝶寶具裡,然後咱們就逃之夭夭。”高楓說道:“在中古之世看見了劍尊芮先生和魏王洪煬的爭鬥,我才知道就算是進階到了聖境又算得了什麼。可以說,當初咱們在剛出宣州遇到白骨天君的時候,力量之間的差距要比現在我和清虛道祖之間的差距還要小。只不過靠着翔天鎧,要想跑還是有機會。”
講明情況,高楓和月香、張之江相對無語。都是明白人,這一去風險比護送清柔郡主去雪山大廟還要大了許多,但既然高楓說了,就算是刀山火海月香和張之江也會跟着跳進去。
三人也無心在老宅多坐,不知道會不會馬上就需要直奔清虛門總舵,略微商議了一下便一同趕往道院。
一路上中京城裡的秩序已經開始稍稍恢復了一些,陸陸續續不斷有軍士在巡視着,也有城外預留的賑災人員進入中京城。看這情形夏皇仁帝通盤打算,甚至連戰後的賑災都預料到了,帝心難測,思慮深遠,果然如此。
進了道院,高楓此時身份地位和從前明顯不同,道院裡進進出出的道者見到高楓都禮敬有加。高楓對人客氣,簡單的寒暄後先去鄧天師的住處探望鄧天師的病情。
推開鄧天師的房門,只見鄧瑛蜷縮在鄧天師的牀畔沉沉睡去,自己進了屋鄧瑛都沒有一點感覺,依舊睡着。只是睡夢中眉頭微蹙,還在擔心着爺爺的傷勢。倒是鄧天師恢復了一些精神,面色雖然灰白,已經好了些,衝着高楓微微點了點頭。
高楓連忙趕到鄧天師的牀前,準備幫助鄧天師療傷。鄧瑛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麼噩夢,還是被高楓進來的聲音嚇到,一聲驚呼,跳了起來。月香輕輕抱住鄧瑛,安慰着小姑娘。鄧瑛看見高楓和月香來探望爺爺,不知道說什麼好,委屈的伏在月香懷裡哭了起來。
鄧天師聲音虛弱的說道:“不用了,剛剛用了些藥,過一陣子就能好。你的真氣太精純,我這把老身子骨享用不了。”
高楓收回手,坐在鄧天師的牀邊,說道:“我就要去清虛門總舵了。”一句話說了半截,高楓便戛然而止。
鄧天師勉強笑了笑,知道高楓的意思。此去清虛門總舵,前路艱辛,危機重重,一個不慎就會命喪他鄉。清虛門的清虛道祖是自己留了手段,尋找到方位。道院隱匿行跡的玉符也是自己製作的,難怪高楓會直接找到自己。
“我的推演要比清虛道祖差了許多,但多多少少也有共通之處。”鄧天師一直對高楓照顧有加,只要不涉及皇家秘辛和道門禁忌的自然知無不言。“這其中的詳細情況就算是康真人都不清楚。你要前去清虛道門的總舵,除了清虛道門的幾名真人之外最應該注意的就是清虛道門的護山陣法。傳說已經不可考究了,但這座陣法據說是傳承了無數年……”
鄧天師身體已經嚴重受損,剛說了幾句話便感覺支撐不住,一陣劇烈的咳嗽,嚇得鄧瑛趕緊從月香的懷抱裡跳了出來,在鄧天師身後輕輕捶着背。
“爺爺,別說了,先歇歇吧。”鄧瑛哭着說道。高楓心裡也是一陣內疚,自己來之前本來打算看看鄧天師的情形,也沒想着要知道些什麼。自從自己接觸道院之後,鄧天師對自己百般照顧,視自己爲子侄,毫不藏私。剛想要勸說鄧天師好好養病,就見鄧天師輕輕拍了拍鄧瑛的手,低聲說道:“聽話,讓爺爺把事情說完,很快的。”
說完,輕輕的把手往下一壓,示意高楓不要說話。高楓見鄧天師甚是堅決,便不再說話,垂手恭聽。
“其實也沒那麼厲害,這麼多年道院琢磨的已經差不多了。康真人給你的玉符是前一陣子我親手做的,可以不被這個護山大陣探知到你的氣息,甚至你身處清虛門護山大陣中也不會被發現。不過我還是建議你不要太過深入,因爲清虛道祖的推演法術很強,玉符雖然能避過清虛門護山大陣,卻在一定範圍之內被清虛道祖探知。”
“那到底是多遠?”高楓想了想,問道:“要是隻有一個人,可以嗎?”
“人多人少,三個人和一個人都沒有關係,在清虛道祖看來都是一樣。至於具體有多遠,我也說不好,我只能建議你不要靠的太近。我醒了之後聽說你要帶着張之江和月香一起去,準備在道院增強力量。這是可取的,但是你不要有太大的期望。道院和大夏朝爲了昨晚的那一戰,幾乎傾盡全力。無論是人力還是物力都已經告罄,你要找到出路,還得靠你自己。”說完,鄧天師滿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高楓,緩緩的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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