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4章 反水的小怪獸
難怪九幽大帝讓他們徑直蹚進火場,這是必經之路。
鮑薪等人追得謹慎,唯恐被上方墜落的火木打中,速度自然提不上去。賀靈川三人即將離開火場時回望,見他們路程還未過半。
神骨項鍊忽然亂撞幾下,好像有什麼東西要蹦出來。賀靈川若有所悟,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於是對翁氏兄弟道:“你們出去。”
其實不用他交代,兄弟倆三步作兩步蹦出燃燒的大殿,走去後山的小路上。
他們忍不住長吸一口清冽的空氣,逃出火場的感覺太好了!
兄弟倆相視一笑,見對方的臉都被燻黑。
再回望,他們就看到黑甲人站在火場邊緣,長長吐出一口氣,如同大風呼嘯。
一點白焰也被吐出來,投入火場。
“呼啦”一聲,火上澆油,白熾的火焰蓬勃蔓延開來!
翁星忍不住哇了一聲:“好厲害!他居然把白焰又放回殿內。”
薛宗武一手養出來的真火,九幽大帝竟也是收放自如。
這是什麼道理?翁星想不明白。
先前鮑薪等能夠追着賀靈川三人蹚進火場,是因爲白焰已被收取,普通火場對他的神通法罩構不成威脅;如今賀靈川三人已經順利通過火殿,回頭就把白焰重新放歸火場,這就……
“走吧。”賀靈川放出白焰就轉頭往山上走,“他們一時過不來了。”
鮑薪是新到北山的追兵,還不清楚這裡方纔發生過什麼,只在墜木和烈火的縫隙中瞧見那個黑黢黢的身影立於大殿後門。
“快追!”照雙方這距離,能追上!
但有一個逃出來的薛宗武親衛也在隊伍裡,見白焰往這裡蔓延,立刻大叫:“不好,快跑快跑!薛將軍的白焰火靈衝過來了,無物不焚!”
方纔好幾個同伴都死在這裡,只有他成功地火場逃生,難道一轉眼又要交代在這裡?
鮑薪聞言變色,當機立斷:“回去,退回去!”
薛宗武擁有一隻不完全是法器的白焰,他們是知道的。即使有元力護體,那小東西燒人還是疼得要命。眼下這燃燒的大殿成了它的主場,白火靈的威力在這裡還要放大數倍。就算他和傅文丁遭得住,小桃山莊和這麼多士兵怎麼辦?
衆人一聽,哪裡還敢停留?轉頭就往來路跑。
此時,後殿門口的九幽大帝轉了個身,從容離去。
鮑薪和他之間隔着兇猛的白焰火靈、燃燒的嗶啪落木,縱然不甘心也不敢追過去,只能眼睜睜瞧着這個黑色的身影從視野中消失。
趙廣志也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樹身被燒得只剩半截,但還撲倒了兩人,嚇壞了其餘的。
衆人還聽見他的尖笑聲從火焰中傳來,十幾息後才漸漸消停。
中途火樑掉落,又壓倒一人。
等到衆人排除萬難衝出火場,白焰已經追上最後三人。
其中兩個是薛家士兵,有元力護體,只是被白焰燒得嗷嗷痛呼,飛奔出火場後就地打了幾個滾,勉強把火苗摁滅;第三個人是莊丁,白焰呼啦一聲把他燒成了火人兒,甚至沒跑出火場就倒下了。
衆目睽睽下,他被當場燒成了焦炭。
進一趟火場,不到半盞茶的工夫就死了四個人。
他們甚至沒跟九幽大帝交上手。
鮑薪臉上變色:“白焰的力量,怎麼突然變得這樣強大了?”
那原本只是薛宗武的蹲肩獸,從前他還逗過它。
“它可能從這片火場吸飽了力量。”傅文丁正在察看傷員的火傷,“我要是沒看錯,先前那黑甲人把白焰給吞了進去?”
“是的。”鮑薪也看到了,“我們進大殿不久,白焰又出現了,看來是黑甲人放它出來阻攔我們。”
時機掐得真準,那幾人可真陰毒。 傅文丁不解:“這小東西怎麼會幫着薛宗武的仇人?”
“不知道。”鮑薪發愁,“現在怎辦?”
“傳訊給師傅,再借調空中眼線。”他二人不在王廷爲官,不入行伍掌兵,沒有元力護體,現在也不敢輕易闖入大殿。
鮑薪的闢火法器,闢不了這麼兇狠的真火,但他們身法靈活,“我們從側巖爬上去。”
上山路在大殿裡,普通人是上不去了。
可他們又不是普通人。
……
迫退追兵後,白焰在殿內轉了一圈,就朝着賀靈川三人追來。
翁氏兄弟聽到動靜回頭一看,臉上變色:“恩公小心,火怪又來了!”
黑甲首領站定回頭,翁氏兄弟立刻躲到他身後去。
他們現在有靠山了,沒什麼好丟人的。
白焰撲到近前,聲威赫赫、熱浪逼人,翁星的鬍子都快被燒捲了,黑甲首領也沒動彈。
他們還來不及動作,九幽大帝微微側身,白焰就一頭紮在他肩膀上。
頃刻間,烈焰和火光都不見了,九幽大帝的戰甲上,多了一隻黑漆漆的蹲肩獸。
翁星奇道:“咦,變色了?”
先前蹲在薛宗武肩膀上時,這頭小獸是銀灰色的,現在卻和九幽大帝的戰甲融爲一體,也變成了純黑。
再遲鈍的人也能看出來,這小兇獸居然認敵爲主了。
翁氏兄弟互視一眼,今晚這樁樁件件都是不可思議,兩人疑在夢中。
夢裡就把屠大哥的仇給報了麼?
“跟上。”九幽大帝催促他們,“時間緊迫。”
他們還沒成功脫身哩。
別人逃命都是下山,賀靈川三人撤離卻要先爬山。
幸好三人事先都踩過點,知道高崖就在前方。
翁星忽然道:“天上有禽妖追着我們。”
被着火的大殿堵路,人過不來,但是帶翅膀的可以。
賀靈川早就知道了,攝魂鏡已經提示他好幾回。三人加快速度,突然鑽去兩棵香樟樹下。
這兩棵都是老樹,枝葉濃密、樹冠豐厚。這樣的夜晚,樹下一定是黑漆漆地,半點光都透不進去。
三人一下子就消失了。
一直在天上跟蹤的藍色知更鳥盤旋幾圈,發現三人沒再出現,唯恐自己跟丟,只得飛下來觀察。
它剛降到樹蔭,底下一道寒光閃過,斬落幾片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