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子清沒想到程秋曼的反應這麼大，手緊緊抓着自己的胳膊都渾然未覺，一張白皙的臉龐比起以前清瘦憔悴了不少，心裡不禁一軟，早把之前那少許的怨氣給忘了，甚至還暗笑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孩子氣，竟會跟程秋曼賭起氣來。
“其實是最近手頭的活比較多，如果主任能稍微調整一下，我想問題應該不大。”餘子清說道。
“就這點事？”程秋曼脫口道，卻渾然未察覺自己還抓着餘子清的胳膊。
“是啊，要不然還能有什麼事情？對了，能不能拜託主任抓得稍微輕一點，我這是胳膊不是木頭。”餘子清說道，目光似笑非笑地掃過程秋曼緊緊抓着自己胳膊的手。
程秋曼啊了一聲，急忙鬆開了手，白皙的臉龐早已騰上一層紅暈。
見程秋曼紅着臉，不敢正視自己，餘子清不禁呵呵笑了出聲，心頭說不出的舒暢。
“好你個子清，跟領導竟也敢玩滑頭！”程秋曼見餘子清笑出聲，哪還不知道剛纔的一切都是他故意弄出來的，忍不住擡手狠狠對着餘子清的胳膊掐了下去。
“疼，主任輕點！”餘子清誇張地叫了起來。
“疼死你活該！”程秋曼紅着臉白了餘子清一眼，脫口道。
程秋曼一向端莊穩重，餘子清何時聽她說過這般女人味十足的話，又何曾見她做過這麼親密的舉動，看着突然變得女人味十足的程秋曼，餘子清心底不禁微微顫了一下，竟有種莫名的搔動。
程秋曼顯然也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語氣舉動有些問題，見餘子清盯着她看，不禁有些心慌地捋了捋秀髮，站起來清清嗓子道：“就這樣，你這幾天稍微準備一下，我們五月四號出發去青海，你手頭的工作我會讓劉工調整的。”
“那行，我先走了！”餘子清也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再呆下去也渾身不自然，聞言把合同遞給程秋曼，起身往門口走去。
見餘子清轉身離去，程秋曼暗暗鬆了口氣，整個人竟有種虛脫的感覺，但同時不知道爲什麼心情卻變得格外的舒暢，好似這麼多天一直壓抑的煩亂情緒突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對了，主任你什麼時候請我搓一頓？”就在程秋曼暗暗鬆口氣時，走到門口的餘子清突然扭頭問道。
“幹嘛要請你搓一頓？”程秋曼愣道。
“不會吧，當上副所長這麼大的一件事，你就沒想過請我好好吃上一頓？”餘子清道。
程秋曼這纔想起前段時間自己老是躲着餘子清，連升任副所長這麼件重要的事情，都沒跟餘子清一起好好慶祝過，臉突然間又變紅了，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餘子清見狀，笑了笑，扭頭一言不發地邁出了門口。
“喂！”看着餘子清扭頭離去的背影，程秋曼突然衝口叫道。
“還有什麼事情嗎主任？”餘子清扭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看着程秋曼問道。
看着餘子清那似笑非笑的小白臉，程秋曼突然有衝上去對着他的肩膀狠狠咬上一口的衝動，不過還是儘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道：“等到了青海，我請你吃當地的特色菜！”
“好，一言爲定！”
“到時辣死你！”見餘子清的消失在門口，程秋曼咬着牙低聲自語。
不過話說出口後，連自己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餘子清又沒得罪自己，自己無緣無故這是發哪門子的火！
誰讓他在夢裡那麼無恥！一句話從心裡冒了出來。
五月四曰，晴空無雲，天氣涼爽。
餘子清和一身白領麗人打扮的程秋曼並排坐在開往蘭州的飛機上。
這時杭臨並沒有直達西寧的飛機，需要先乘飛機到甘肅蘭州，然後由蘭州坐開往青海省會西寧的火車，再由西寧坐汽車到礦區所在地，蘭都縣。
當空姐悅耳的聲音在機艙內響起，提醒乘客飛機馬上要起飛時，程秋曼本是白皙的臉似乎變得更白了，手緊緊抓着座椅扶手。
“怎麼，主任是第一次坐飛機？”坐在程秋曼身邊的餘子清立馬就發現了程秋曼的異常，關心地問道。
“不是，有點恐機，不過沒關係，飛機起飛後就會好一些。”程秋曼朝餘子清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程秋曼話音剛落，飛機開始在跑道上緩緩跑動起來，整個機艙因爲機身的顛簸，微微抖動起來。
程秋曼急忙深吸一口氣，然後閉上眼睛，不敢再開口說話，抓着扶手的手指關節都開始發白。
就在這個時候，程秋曼突然感到手掌背一暖，一隻溫暖的手有力抓住了它。
程秋曼心底微微一顫，手下意識用力地往回抽，但那手卻很有力，卻根本抽不出來。
“別怕，有我呢！”一股熱氣吹着耳根，一句溫柔，似曾聽過的話在程秋曼耳邊響起。
程秋曼情不自禁想起那一晚在酒吧，餘子清保護她時的情景，嬌軀微微顫了一下，緊閉的雙眼緩緩張了開來，印入眼簾的是一雙深邃清澈，卻流露着濃濃關心的黑眸。
程秋曼突地感覺到一股暖流從心底流過，整個天地似乎就只剩下這雙深邃清澈的黑眸，甚至連飛機正在急速加速，機身顛簸得極爲厲害都仿若未覺。
程秋曼突然有種衝動，想反手緊緊握住餘子清的手，想跟他緊緊地十指相扣，但最終還是壓下心頭這股衝動，化爲一句“謝謝”。
飛機終於成功離開地面，起飛了！
程秋曼緊張的心情漸漸平緩下來，白皙的臉龐重現變得紅潤起來。
只是餘子清的手依舊有力的抓着她的手，似乎並沒有放手的意思。
感受到手背傳來的陣陣熱氣和男姓陽剛的力量，程秋曼本已平靜下來的心情又開始變得有些緊張慌亂，許久才微紅着臉，指了指餘子清壓在她手背上的手，低聲道：“現在沒事了！”
餘子清聞言乾咳兩聲，急忙鬆開了手，然後若無其事地笑道：“等會有事的時候，通知一聲，我的手再借你用用！”
程秋曼聞言心底感到一陣暖意，美眸卻白了餘子清一眼，道：“烏鴉嘴！”
餘子清訕訕笑了笑，然後拿起一本雜誌隨手翻看了起來。
程秋曼見狀，也拿了本雜誌翻看起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卻總是有種心緒不定的感覺，一顆心一不留神就會飄到身邊坐着的這個年輕人身上去，至於雜誌上到底寫了些什麼，翻看了好半天也不知道。
“對了，上次你說的那個目標女孩，追到手了沒有？”程秋曼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餘子清微微怔了下，纔想起年初剛上班時，程秋曼曾經問過他有沒有女朋友的事情，當初隨口說了下已經有了目標人物，沒想到她倒是一直掛在心上。
“嗯，目前進展順利，估計再過不久就可以收網了！”餘子清眼前飄過錢夢琪那雙烏黑漂亮的大眼睛，想了想，笑道。
“啊，那這次出長差，不會影響到你的收網大計吧？”程秋曼關心道，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卻控制不住地產生些許酸溜溜的味道。
“沒事，她去燕京進修了，估計這次呆燕京的時間比我都要長！”餘子清道。
“這樣就好，要不然萬一因此而影響了你們，我這個主任可就罪孽深重了！不過，子清，女孩子是需要哄的，你們如今相隔兩地，你可得時不時打幾個電話問候問候啊！這次青海回來，如果你有需要趕去燕京的，儘管開口，我是一定放行的。”程秋曼笑道。
“主任你也太小看我了，她跑不掉！”餘子清笑道。
“又吹上了？到時真跑了，你可別找我哭鼻子！”程秋曼白了餘子清一眼，道。
“別說我了，你最近有沒有什麼新目標？”餘子清問道。
“能有什麼新目標，就這樣過也不錯！”程秋曼捋了捋頭髮，道。美眸卻偷偷斜了餘子清一眼，暗歎道，如果我再年輕一些，或許，或許……
真是的，想這些幹嘛？程秋曼俏臉微微一紅。
餘子清見一談這話題，程秋曼情緒就有些低落，知道她仍然沒能從婚姻的陰影中走出來，想了想，道：“其實，找個情人過過小曰子也不錯，不一定非要結婚！”
“看不出來，你平時斯斯文文的，思想倒是很前衛！”程秋曼有些驚訝地瞥了餘子清一眼，道。
“不是我前衛，是你落伍了！”餘子清笑道。
“落伍？你說得倒輕巧！你以爲情人是那麼好找的嗎？”程秋曼白了餘子清一眼，道。
“以主任你的條件，要什麼情人不好找！”餘子清見程秋曼情緒變得不再低落，立馬趁人打鐵道。
“是嗎？那讓你做我的情人願不願意啊？”程秋曼脫口道。
只是話說出口，程秋曼就知道這話說得太過突兀。不過話既然已經說出口，她也只能壓下心頭的慌亂，故意做出一副開玩笑的隨意樣子。
餘子清顯然沒想到程秋曼會問出這個問題，怔住了。
雖然明明知道自己這話說得很突兀，也沒有任何可能，但見餘子清怔在那裡，程秋曼還是忍不住感到一絲失落，眸中閃過一絲幽怨，捋了捋秀髮，笑道：“你看，一試就試出來了吧！”
見程秋曼表面上雖然一副無所謂，笑盈盈的樣子，但眸中卻明顯流露出一絲失落和幽怨，餘子清突然有種玩火的感覺，知道自己最好就這樣沉默下去。可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就是不忍這樣沉默下去，鬼迷心竅地脫口道：“我是願意的啦，不過主任不覺得你的眼光太低了些嗎？就我這副相貌，身板，可不是理想的情人哦！”
這回卻輪到程秋曼發愣了，怔怔看着餘子清，感到臉頰陣陣發燙，心跳的速度也在急劇加快，腦子裡不受控制地浮現夢境中出現的一些旖旎畫面。
不過很快，程秋曼就回過神來，笑着白了餘子清一眼，嗔道：“小小年紀，嘴巴倒是越來越甜了！你呀，還是留着去哄你的那個目標女孩吧！”
餘子清聞言，笑了笑，沒敢繼續就這個話題說下去，再次拿起雜誌翻看了起來。
程秋曼也同樣不敢再跟餘子清談論下去，只是拿起雜誌時，腦子卻更亂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