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子清躲起來不久,那兩團黑風就滾滾而來,一路過去吹得樹木搖晃,枯枝敗葉,沙塵碎石席地捲起,漫天飛舞,不清楚的人還以爲是龍捲風來襲。
常人受狂風和漫天飛舞的枝葉沙石威脅,根本無法近距離觀察那風,更別說藏身於颶風中的修士。
餘子清藏身的那棵大樹隨風左右搖擺,他仿若成了樹上的枝葉一般,伏貼在其上,輕若無物地隨着它搖擺,但那對深邃如夜空的眼眸卻閃起異芒,兩道若有若無的目光穿過漫天的枯枝敗葉和飛沙走石,最終落在那兩團黑風的中央。
駕風而行的是兩個女子,一個是尼姑,一個是道姑。兩人長得很是美豔,一對桃花眼說不出的勾魂。寬鬆的長袍根本無法遮掩住她們曼妙的身子,反倒那衣襟隨風拂動,不時貼在身上,越發顯出那曼妙身子的凹凸有致和動人勾魂之處。尼姑修長一些,道姑豐滿一些,倒是環肥燕瘦,各有千秋。
駕風而行的兩人顯是沒料到這深山老林中竟還藏有人,而且這人的修爲還能躲過她們的感知。
兩人一路駕風而行,肆無忌憚地說着話。
“妹子,如今時間還早,以你我駕風速度在曰落前必能趕到烏東山。你看這裡山清水秀,人跡罕至,不若在這裡玩耍一番如何?”那道姑說道。
尼姑聞言,秋波流轉,白皙滑嫩的肌膚浮起一絲粉色,螓首微點,嬌聲道:“姐姐又要欺負人家了!”
那道姑見狀便大聲放蕩地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然後一手摟過尼姑細腰,朝不遠處一山瀑飛掠而去。
呼呼狂風一卷,倏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兩位美豔女子,一個尼姑,一個道姑互摟着飄落在清澈碧潭邊的青青草地。
餘子清藏身之處的樹木隔此碧潭不過十數米而已,剛好與那尼姑、道姑隔潭對望,見那道姑摟着尼姑飛身而下,神態甚是曖昧嫵媚,心裡不禁有些暗暗叫苦。早知如此,他就不躲身在此處了,如今距離如此近,他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兩位辟穀期的修士眼皮底下脫身離去,少不得得費些手腳了。
餘子清正叫苦之間,卻見那尼姑、道姑咯咯笑着把手伸向對方腰間的帶子,輕輕一扯,寬鬆的長袍滑溜而下,露出瞭如羊脂玉膏般晶瑩潤潔的玉體,那寬鬆的衣袍裡竟是空空如也,什麼東西也沒有。
脫了衣服之後,那尼姑和道姑的喘息聲音明顯變得急促起來,臉上春潮涌動,媚眼如絲,接着便擁抱在了一起。
餘子清見狀哪裡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情,心裡暗暗好笑,沒想到這荒山野嶺的竟然還能遇到這麼一副春宮圖。
“姐姐,你又豐滿了不少!”那尼姑纖纖玉手在道姑如綢緞般光滑的背上滑過,最後落在了那兩片雪白的臀瓣上,來回撫摸着,輕聲道。
道姑顯是受不了尼姑的撫摸挑逗,雪白的肌膚泛起一絲粉色光澤,紅潤欲滴的豐脣發出勾人心魂的喘息聲音。
餘子清見狀,心裡微微一喜,目光急忙從那讓人血脈賁張的活色生香畫面收了回來,趁兩人意亂情迷,準備顛鸞倒鳳之際,身子如柳絮般輕若無物地從樹上飄掠離去。
一路飛馳,很快站在山頂極目遠眺,已可看到四娘山寨靜靜地躺在羣山之中,縷縷炊煙裊裊而上。
餘子清飛身下了山頂,沿着之前走過的小道一路往四娘山寨走去。
快到山寨之時,卻看到有五人正迎面走來,當中爲首者正是熊四娘。
雖只半個月左右不見,修煉了上古巫族法術的熊四娘看起來比起以前精神了許多,走起路來穩健輕快,渾濁雙眼不時神光電閃,讓人絲毫不敢小視這位看起來已是老態龍鍾的老女人。
熊四娘白白的長髮隨意盤了起來,夾頭髮的正是那血線銀蛇。血線銀蛇首尾交錯夾住頭髮,一動不動,在陽光下閃爍着鮮活的紅光,紅光中還折射出點點銀光。不知情者,必以爲是一造型栩栩如生,材料精美的髮夾,殊不知卻是能奪人姓命與瞬間的厲害蠱蟲。
跟在熊四娘身後的兩男兩女,男的都正當壯年,穿着藏青色的左衽長衫和大腳長褲,腰間插着尺許長的苗族尖刀,看起來很是健壯剽悍。女的大約都在二十歲出頭的光景,皮膚白皙,模樣甚是水靈,穿着藍色圓領苗服和百褶褲,衣服上和身上掛着不少銀飾。
熊四娘遠遠見到餘子清從山上往下走來,身子不禁微微震了下,顯然對他的到來感到很是意外。不過馬上,她就一臉驚喜地迎了上去。
跟在熊四娘身後的四人都是跟着四娘學習巫術,四娘苗寨後一輩中的佼佼者,上次與鍾爲斌等人的對戰,他們也都在場,故都認得餘子清,只是不知道後來餘子清傳熊四娘上古巫術,與四娘有授業之恩。他們見熊四娘上前迎接餘子清,便也都趕緊跟了上去。
“先生大駕光臨,四娘有失遠迎。”熊四娘遠遠就朝餘子清躬身行禮道。
緊跟上來的四人,見熊四娘這般敬重客氣,再加上也見過餘子清的手段,都不敢失了禮數,紛紛跟着行禮打招呼。
餘子清笑着回了禮,道:“看你們的樣子似乎要出遠門,幸好在此遇上,否則倒要錯過你們了。”
“正是要出趟遠門。不知先生這次遠到而來,可有什麼吩咐?”熊四娘恭敬問道。
餘子清聞而不答,目光緩緩掃過緊跟在四娘身後的四人,臉上閃過一絲驚異。
上次我未能開得天眼,看不出四娘苗寨有何出色之處,只是覺得熊四娘身上隱隱有那麼一絲巫族的血脈氣息,又因給她帶來麻煩,心裡過意不去,這才傳了她些許巫術。沒想到這四位年輕人身上竟也有巫族血脈氣息。怪不得熊四娘說她祖上曾出現過厲害的巫師,看來他的先祖必是上古魔神與人類交合孕育而生的巫族一脈。
熊四娘見餘子清沒回話,只是用目光打量她身後四人,心中雖是好奇,卻不敢有半點話語,靜靜候在一邊。
那四人見熊四娘這般恭敬地向餘子清問話,餘子清卻視若無睹,心中本是惱怒萬分,只是被他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一掃,立刻有種被利劍穿心,遍體生寒的感覺,一時竟是不敢開口責問。
餘子清壓下心頭那絲驚訝,緩緩收回目光,依舊沒有回答熊四娘,反倒含笑道:“看你這身行頭,不似訪友探親,倒有動武之意。”
“先生慧眼如炬。五曰前,烏東山白雲苗寨使人前來,說與雷公山的張家寨起了些糾紛。張家寨廣邀好友,揚言要尋上門來生事。白雲苗寨怕到時不敵,便也派人四處相邀助拳。四娘苗寨與白雲苗寨有些交情,抹不開臉拒絕,便應了下來。今曰便是要去烏東山助陣的。”熊四娘恭敬回道。
熊四娘這番話雖說得沒有半點虛假,不過還有一點卻是不曾提起。那就是四娘苗寨祖上曾經揚名苗疆十萬大山,只是現今卻沒落到連鍾家幾個後輩小子都敢毫不講理地大鬧苗寨,熊四娘心中一直耿耿。如今熊四娘終於得傳上古巫術,修爲大進,心中本就有些蠢蠢欲動,想重振先祖威名。剛巧遇上白雲苗寨派人來相邀,自是一口應了下來。
烏東山?那道姑說要去的地方不正是烏東山,莫非就是爲此事而去的?若真是如此,以熊四娘如今的修爲去助陣,倒是有些危險了,餘子清心裡暗忖。
若只是尋常助陣,餘子清倒也不想插手,只是剛巧半路上遇到那道姑尼姑,這事就不好坐視不問了。
“那白雲苗寨和張家寨實力應該不弱吧?”餘子清問道。
熊四娘見餘子清問話時神色有些嚴肅,心中不禁有些發虛,老臉微微一紅,回道:“這兩家實力都非四娘苗寨可比,那張家寨據傳還跟山西龍虎山的修仙者有些淵源關係。”
餘子清聞言越發坐實了心中的猜想,本想問問四娘苗寨與白雲苗寨有何重要交情,但見熊四娘心虛的表情,也就什麼都明白了,這交情恐怕也深不到哪裡去。
“你如今修爲尚淺,此趟前去恐怕有些兇險,不過既然你已經答應了人家,倒不好失信與人,我便陪你走這一趟吧。”餘子清目光頗爲嚴厲地掃了熊四娘一眼,說道。
熊四娘這才意識到自己此行有些心切孟浪,急忙道:“多謝先生。”
餘子清點了點頭,道:“我不想多惹是非,就跟他們一樣做你的跟班好了。”
熊四娘面帶愧色道:“都是四娘連累先生了。”
餘子清倒也能理解熊四娘重振四娘苗寨的急切心情,見狀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容,道:“朋友相邀,出手相助也是應當,你也不必多想,走吧!”
熊四娘聞言心中越發慚愧,恭敬應了聲,領着衆人繼續往烏東山而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