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珩的修爲雖不敵其他真人膝下的弟子,但是她的五行術法可是卓越拔羣的。她們殷家在修仙界可是極其有名的方士一族,族人大多都是方士術士出身。然而族長見她從小就有超羣的劍術慧根,便將她送到洞庭水宮來修仙。
殷珩擲出一兩個淺層的咒術,白明溪還能抵擋一二。而漸漸地那咒術越來越複雜,有時兩個咒術相互交錯而來,有時三個或者四個,當她擲出五種不同屬性的咒術時,白明溪已經無法招架。利劍抵擋不住水火風土雷,若是水咒與火咒還好,白明溪還能遊刃有餘一些。但遇上其他三種咒術她便束手無策。
殷珩得意道:“你方纔不還是自信滿滿的嗎?那麼快就沮喪着臉,接下來還有得你哭的!”
殷珩拽着一串靈珠雙手合十,憑空竟出現了一把巨型的利劍,那劍尖正指着白明溪。當殷珩施咒完畢,雙指朝白明溪身上一指,那長劍便直直向白明溪的所在之處射去。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蛟龍從鍾子矜的巨劍下掙脫出來,血淋淋的尾翼一甩,將白明溪重重打下了湖底。
白明溪重傷在身,被蛟龍重擊之後再無招架之力而沉入湖底中。只是因這衝擊,白明溪才得以脫險,而那巨劍卻刺入蛟龍的身中。
在洞庭湖底中,白明溪遇過不少的靈獸,兇狠的、食人的、靈慧的,但它們都不喜近人,這蛟龍與白明溪非親非故的,也不知爲何要三番兩次地幫她。
長劍刺入血肉,蛟龍因疼痛長嘯一聲,身體蜷縮成一團在湖中到處翻滾。
它巨大的身體在湖中掀起陣陣波旋,水宮的弟子招架不住水中的衝擊力,紛紛捲入湖中的漩渦裡。
殷珩揚聲怒道:“當真是一個畜生,虧得白明溪還百般護着你!師姐,別在手下留情了,我先下湖去找白明溪。”
白明溪咳着血,從片刻昏迷中驚醒過來。她睜開眼睛看着湖上與衆人糾纏的蛟龍獸,不知怎地小時候被人欺負的記憶卻歷歷在目。
人人視她爲妖,不待見她,欺辱她,常常以作弄她爲樂。還好她還有白河這個養父,但她有時會想,自己的父母丟棄她於不顧估計也許也是因她的體質與怪物一般無異。
只是她天生如此,她有什麼錯呢。
閉上眼睛,她竟感到無比的憤怒。六界衆生平等,不分高低貴賤,憑什麼她就要受人欺凌?
再睜開眼睛,她已看見殷珩下入湖底尋她而來。
如今憑她一己之力根本奈何不了這些爲所欲爲的水宮弟子,即便拼盡全力也無法救下蛟龍。她隨即向漆黑無比的深湖中望了一眼,唯一能救得了蛟龍的人只有十層湖底中的青霓真人。
白明溪轉身向湖底中衝去,可是殷珩卻隨後而來,朝着她背後揮劍刺入。只是白明溪已經不想浪費時間在殷珩身上,她擲出水劍抵擋,重傷中無奈握不穩長劍,便被殷珩的靈氣震飛。殷珩的佩劍劃過她的肩膀,白明溪的血水在湖中擴散。
受了傷的白明溪皺着眉宇後退兩步,血液隨着水流迅速在湖中擴散竟引來不少的靈獸,不一會兒便將她們兩人團團圍住。
靈獸的出現分散了殷珩的注意力,白明溪拾起水劍便朝湖底中衝去。
“白明溪!你竟要逃走!?”殷珩方想追去,卻被靈獸堵住了去路。
白明溪肩上的劍傷極深,聞着血腥之氣而來的靈獸越來越多,越往湖底深處去,靈獸的嗅覺便越是靈敏。好不容易達到湖底九層,大小不一的靈獸已經將白明溪圍住,每一個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將她吞入腹中。
失血過多的白明溪已經渾身無力,她用劍支撐着身體,“讓開!”
但是千年不飲人血的靈獸哪裡肯放過眼前主動送上的食物,而且她身上的血味多麼的誘人,已經迫不及待地向她撲來。
白明溪劍不離手地驅趕着四周的靈獸,只是即便她手舞御劍也不能擋住靈獸的尖牙與利爪。
她憤怒地揮劍,將水靈之力與自身的靈力相融一體,緊迫之中竟衝破了陰陽修爲的“陽品”中的兌段,兌即爲澤。水澤廣佈,滋潤萬物。頓時靈氣充盈丹田,但白明溪舊傷新傷於一身,而且她元神傷及未愈,如今已經氣息奄奄。
她雙腳一軟,一隻靈獸趁她不備便向她身上撲來,利爪劃過她的胸口,尖牙方要咬斷她的咽喉。白明溪在疼痛的迷糊中似乎聽見龍馬一聲震呼,頓時圍在白明溪周圍的靈獸嚇得退散。
一陣狂風將白明溪席捲,龍馬便白明溪駝在了身上,衝向了十層湖底。
十層湖底珊瑚叢生,皆是散着幽光的珊瑚蟲,將深邃幽靜的湖底照得透亮,彷彿是爲了迎接白明溪而照亮了通往十層湖底的宮宇。
龍馬將白明溪珊瑚叢中,便消失了蹤跡。白明溪迷迷糊糊地看着周圍忽明忽暗的光亮,想支起身體卻已無任何力氣。
而湖底的魚羣卻漸漸地圍繞在她的身邊,成羣簇擁而至將白明溪推到了那個盤腿坐在蒲團上的女子面前。
蒲團上的女子慢慢睜開了雙眼,起身將白明溪抱在了懷裡,隨指在她眉心間一點,說道:“湖上異動,我想應該是你來了。”
青霓指尖的靈氣沁入她的心神,讓她恢復了神智。
但白明溪已經極爲虛弱,她斷斷續續地道:“……我應承了您的話,到了十層湖底……可、可是……”
青霓手指在少女肩上的傷口上一點,流血的傷口便止住了涔涔紅血,她問道:“可是什麼?”
白明溪道:“求您、求您救救湖上的那隻蛟龍……衆水宮弟子,想要斬殺它……奪去它的元神……”
“蛟龍?”青霓露出一絲吃驚的表情,只是閉上眼睛順息一探,湖底十層上的確是有一隻靈力強勁的靈獸與衆水宮弟子。
只是她在湖中多年,這洞庭湖不知何時竟來了一條蛟龍。
白明溪見青霓不說話,以爲她不肯,焦急道:“師父……求您、求您……救……”胸中一陣鑽心的疼痛讓白明溪言語不明。
“莫在說話。”青霓唸了一句清心訣讓白明溪漸漸睡去,她道,“你拼了性命前來,爲師自然不會置之不理,現且安心養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