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雅頌回家的時候,嘴角的笑容還沒收起來,直接帶着見到了江望。
她笑得更加開懷了,走過去挺着大肚子抱住了江望,眯眼道:“今天喬伊給大哥介紹的心理醫生特別棒,幾句話就把我大哥那隻暴龍搞定了!她給大哥做了一下午的心理輔導,我看我大哥平靜了不少呢!”
江望手裡還拿着什麼文件,站在客廳裡孤身一人。現在身後猛然有了懷抱的溫度,他覺得貪戀無比。
“嗯,那不錯,我們可以多付點酬金。”江望放下文件,轉身過去回抱住她,“不管怎麼樣,你開心就好。”
連雅頌笑眯眯道:“還有啊,我覺得大哥要是能看到東西了,肯定會更加配合心理醫生的,因爲你那個醫生長得很像是風雅姐!一開始我還以爲是風雅姐的姐妹呢,不過人家姓周,也不認識風曉晴這個人。”
江望笑了笑,不在意道:“也許只是個巧合吧!你可以告訴連奕,現在請來的這位醫生長得很像是風雅,說不定以後他會對人家更加客氣。別看他平時一張彆扭臉,但是所有人裡面,他也就只聽風雅的話了!”
連雅頌摸了摸下巴,點頭道:“你說得對!或許我應該找時間讓風雅姐和周醫生見一面?畢竟這麼有緣的事情可不多見!”
江望搖頭否定道:“聯繫不到了!風雅已經被我派去開拓中國市場了,現在估計已經在臨城定居了。連奕不想要我給的公司,也不想和風雅再合作,現在他們兩個的關係仍然緊張,你還是等心理醫生把他的心病治好,再想辦法聯繫風雅吧!”
連雅頌嘟着嘴,她並不懂這裡面的彎彎繞,但是她選擇無條件相信江望。
“咦?你媽媽呢?怎麼不在家?”
家裡現在沒有絲毫的人氣,宋喬伊臨時有事去開會了,沒在家還可以理解,莫文琪人呢?
江望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淡笑道:“她本來這次過來也是爲了天致的事情,昨晚休息的差不多了,自然就去找天致了。你放心吧,今晚之後她就住在天致那裡了,不會過來煩我們了。”
連雅頌從他的話中,聽出來些許酸楚,她懂那種感覺。
兩個人的身世有些相似之處,那就是都非獨子,還都是一羣孩子裡不受寵的那個。
“同樣是從一個孃胎裡出來的兒子,程天致就從小活在溺愛裡,可你活着就那麼累。江望,你很是意難平,對不對?”連雅頌蹭了蹭他的肩膀,問道。
江望索性全都放下了手裡的東西,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放到了柔軟的沙發上。
重重在她的脣上吮吸了一口,江望才淡笑着回答道:“你一開始就對我媽媽沒什麼好臉色,是因爲覺得她偏心,還拋棄了我,對吧?”
連雅頌有些心虛的“嗯”了一聲,等着江望後面那些教育的話說出口。
其實事後想想,她也覺得自己表現的太過任性了。無論如何,江望的母親都是她的長輩,是帶江望來這個世界的人。如果沒有她,二十多年後哪裡會有一個江望來寵愛她呢?
她是不具備立場責備莫文琪的,而她那天的表現,恰恰是不懂事的表現,難怪莫文琪對她的第一印象也不好。
與婆婆第一次相處,就在她的任性裡搞砸了,她不禁有些氣餒。
然而江望卻說道:“小雅,你那天做的事情,於情是有錯,但是於理卻沒錯。我後來思考了很多,我在想我該不該爲這件事教育你一頓,該不該把你這個沒腦子的毛病改過來,該不該把你這個任性不懂事的情商給提一提。本來我是很有信心把你調教出來的,可是後來啊……”
江望輕嘆了一聲,耳朵伏貼在她鼓起的肚皮上,淡笑道:“後來我又想,如果把你變成風雅這種女人,那我還怎麼和你相愛呢?”
什麼鍋就要配什麼蓋。江望是一個從來都懂得自己要什麼的人。
他從小就是操勞命,已經習慣了什麼事都自己扛着,什麼事都自己爲身邊人做出決定,他實在不需要一個太過於有主見的伴侶,而連雅頌這種軟弱好說話的個性,最和他相配。
她樂觀而單純,知道自己情商低卻還喜歡亂髮好心,雖然偶爾會給他製造點小麻煩,但是在大事上從來是事事依着他的,這讓他感到放心和舒心。
他需要的就是這樣的妻子,連雅頌現在已經很符合條件了,沒必要再去改變。
他從不是貪心的男人,知道魚和熊掌從來不可兼得,所以只挑對自己來說最爲重要的東西,其他的是魚還是熊掌,他都不在意了。
連雅頌聽不出來江望那些話裡的佔有慾,她只是覺得,江望很在意她這個沒主見的性子。以前一直以爲這一點是自己的性格劣勢,但是沒想到的是,到了江望這裡,這個性子卻成了優勢。
他就喜歡那種掌控着自己的感覺,可連雅頌卻下意識去排斥。
她強壓下心頭泛起的不耐,耐着性子說道:“不一定要讓我成爲風雅姐那樣的女人,她太強大了,我就是拍着馬也趕不上的。可我總該有點改變,總該長大一點的。以後你不要什麼事都瞞着我,不要總是一副‘我就是知道了也沒什麼幫助’的樣子。我有自知之明,不會參與你生意上的事,可是跟我自己有關的事情,你總該提前告訴我的。你看這幾次見到小阿姨和你媽媽,我一臉茫然的看着這兩位長輩,多尷尬啊!”
江望聽後,若有所思。
這一天似是平靜無波的過去了,直到第二天早起的時候,連雅頌悄悄翻了一下自己的手機,才驚覺自己昨天漏看了一條短信——如果昨天她看到這條短信的話,昨天不可能過得這麼平靜的。
發件人是連紀偉,連雅頌光是看到這個名字,就有了不好的聯想。
“你還沒看光盤?還是說你已經冷血到了這種地步,明知道身邊的男人是害的自己哥哥眼瞎的兇手,還能心甘情願替他張腿生孩子甚至撅着屁/股給他上?”
手機啪嗒一聲就摔了下去,連雅頌則是過了好久纔回過神來。
光盤……光盤!
她腦子裡閃過了什麼,忽然意識到,自從她出院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張連紀偉給她的光盤了!
她連忙去翻出來當初住院時用的包,裡裡外外檢查了三層也沒找到光盤。
最後實在急了,她索性把整間屋子都掀亂了,一心一意的一定要找到那張光盤。
江望出去買完早餐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自己精心仿造的愛拉屋,跟遭遇了江望日本鬼子進村似的,滿地狼藉。
江望皺着眉頭走過去,一把拉住了正試圖蹲在地上的女人,輕聲呵斥道:“你胡鬧什麼?肚子都這麼大了,不能隨便亂蹲的不知道嗎?你在找什麼?”
連雅頌渾身都發顫,沉聲答道:“江望,有張光盤……我從醫院帶回來的包裡有一張光盤!白色的紙包着的,你見過沒?你快幫我找出來,快找啊!”
江望心跳陡然加速,但他向來冷靜,很快就調整了狀態,面不改色道:“什麼光盤?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什麼光盤?是不是你落在醫院病房了?”
連雅頌連連搖頭道:“不可能的!我出院之前特地檢查過!茶杯不能忘了帶,光盤也不能忘了帶!我把光盤和茶杯一起塞的!茶杯都回來了,光盤不可能沒拿回來的!去哪兒了……到底去哪兒了……”
江望假裝不在意道:“找不到就算了,你想看什麼,我再幫你買一份。”
連雅頌忽然紅着眼尖叫道:“不行!我要看!江望!給我找出來!”